“艾伯特,我再次声明,不管你是真的想尝试密码,还是想拖延时间,总之在我们赌约期限结束后,我会把那块玻璃处理掉的。现在我们再来说密码的事情,你听清楚,输入密码错一次,必须间隔一个月后才能输入第二次,错三次就会自毁,我已经尝试输入过一次了,等于说,你们只有两次机会了。”
季东亮不能任由他们去尝试,另外加一个月的期限,也是一种测试,送给对方一个拖延的理由,接下来就看对方的表现了。
“噢……天呐,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唐先生请稍等下。”
看来艾伯特在打共享电话,这会儿转头和别人商量去了。
到这个份上,季东亮一点不着急了,对方的牛鼻子已经被自己的绳子栓住了,现在事情发展方向由他说了算。
好一会,艾伯特才重新说话:“唐先生,刚才我请教密码专家的时候,产生了一个新问题,请问你在输入密码的时候,是输入一位数就马上提示错误呢,还是二十四位数字输入结束才会提示密码错误?”
他的意思是,如果所有数字输入结束才会提示密码错误,那就很麻烦了,诺柏夫集团不可能把密码无条件的交给季东亮,如果提出双方当面进行尝试,季东亮恐怕不会干,如果买回来再试,诺柏夫集团的股东们怕是不会干。
如果输入一位就提示错误,事情就很好办了,双方开视频,只给季东亮前十位数的密码,就可以验证他们手中密码真伪,这样避免了很多问题。
季东亮领会到对方的意图,他也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再说自己也不愿意把路堵死,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达成交易,如果继续在中间做些多余的动作,忙来忙去有可能弄巧成拙。
至于输入密码的方式,那是自己设定的,季东亮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当然是错一位都不行,这么精密的东西,不可能那么简单。”
“噢,太好了,那正是我们需要的,现在可不可以尝试一次呢?唐先生。”
“你太有意思了,艾伯特,你让我试就试吗?这样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万一又错了,这东西就往死亡边缘又走近了一步。”
“不,你要换个思路,如果密码前半部分没有错误,我们才有动力破解后半部分,接下来诺柏夫集团才有买下那个东西的可能。”
季东亮不满:“只是有可能而已。”
“交易东西总要给机会验货吧,我想唐先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对于你来说,那东西只是个烫手的山芋而已,虽然说我们购买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百,但十之八九的机会还是有的,因为现在只有两位大股东还在犹豫,这需要你给机会,要是密码没有问题我才能更好的去说服他们。”
“……很有道理,好吧,你说服了我”季东亮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东西我没放在身边,什么原因你知道的。”
“理解,只要你答应就行,那我们说个时间吧?”
季东亮定在了后天晚上,正是在澳门入围比赛结束以后,可以回到京城的时间。
“艾伯特,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你不要为了找到我,在龚元元身上虚情假意的下功夫,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哪里,龚元元是个可怜的人,请你务必放过她。”
“唐先生,你这是在污蔑我,我对龚元元是真心实意的,上帝可以作证。”
季东亮不知道他信不信上帝,但头一次听艾伯特这么义正言辞的说话。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一次,希望你是个真正的绅士,能尊从龚元元的意愿。”
……
监视周典的同时,也对他展开调查。
一位东正公司队员背着带有移动伪基站的双肩包,扮作行人靠近周典行走,很快从人群中定位到他的手机,然后得到最基本信息。
一天的时间,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就传送到季东亮手机上了,里面还包括用长焦相机拍摄到目标的高清照片。
周典在警校的成绩非常优秀,毕业后回到老家潭州市,顺利的进入警察系统当上一名刑警。
在一次行动当中,为了搜集证据,需要周典扮作一名资深的赌客接近嫌疑人。
为此,他花了很多时间深入研究赌技,还特地从牢房里找了位曾经的赌王虚心请教。
最终任务成功的完成,在那之后,返回正常生活的周典渐渐发现,自己三天不赌浑身不自在,而且在民间的棋牌馆里消遣,根本解不了他的手瘾。
于是,他开始频繁进入地下赌庄,参与民间聚众性质的赌博,还经常利用假期到澳门这样的大型赌场参赌。
要说喜欢赌博的人,有瘾都是借口,他们真正有瘾的是对赢钱的那一刻的感觉,因为那种收获筹码的满足感是令这些人无法抵御的。
但即便是赌神,也不可能每局都赢,每次能找到那种刺激。
不过退其求次,想要保证大概率的赢面借此获得成就感,必需要有精湛的赌技,有丰厚的资金让自己心里有底气,有非常好的运气常伴自己左右,最后还要有良好的心态。
心态是最为重要的,看看那些能成为赌王的人,都是非常理智的,所以他们不会成为烂赌鬼,更不会对赌有瘾。
周典虽然学到一些异于常人的赌技,但一个小警察能有多少家底让他豪赌,每一次赌局想着口袋里不多的钱,该出手的时候不敢出手,偶尔想博一把,运气又不在他这一边,扣扣索索的最后还是一分钱不剩。
在一两年的赌博过程中,周典还遇到几个出老千、合伙做笼子下套子、以赢钱养家为目的的小团伙,周典的家底为此几度被洗劫一空,还倒欠一屁股高债。
要债的不光追到了家,还堵在警察局门口,影响非常恶劣。
警署高层领导调查原因后,考虑到周典是因公务染上的赌瘾,没有直接开除他,只是让周典自己辞职,并且还发放了一笔可观的补助金。
直属领导苦口婆心的劝过周典,希望他戒掉赌瘾,另外还为他出谋划策:现在有了补助金,再加上下面警员们的帮忙,完全可以帮他把债还了,事后先到地方当一名辅警过度一下,凭借周典的本事,再回来完全不是问题。
周典拒绝了,离职后,补助金也没有拿去还债,坚持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输得光光的。
没有了赌资来源,他打起了父亲的主意,做为科学家,周锐的家底还算丰厚,但也经不起儿子的折腾。
一段时间后,周典又盯上了周锐的科研技术,虽然成功了,但也被父亲赶出了家门。
儿子被赶走,很长时间里音信全无,周锐又开始着急了,所以有了后来请求季东亮寻人的情况发生。
周典所在的警署掩盖了此事,顾及到警察的形象,也顾及周锐的面子。
另外这事发生在潭州市,远在京城的郭红自然不清楚,因为她对周典的了解,还停留在学校那个阶段。
但这一点,被有心人利用了,所以郭红遇见周典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背后有人精心安排的。
茉莉看照片上周典的伪装,明明非常专业,怎么就偏偏在刚出道的郭红面前露了马脚了呢,很好解释,故意的。
东正公司通过周典手机上的联系人、聊天和资金来往记录,查出他背后支持人的大致情况。
盗取父亲的研究资料后,技术卖给国内一家名为泉太知识产权的公司,那之后,双方一直保持着勾通。
临近赌王大赛期间,他们之间联系更加紧密了,泉太公司还成为了这次大赛周典的金主。
另外周典的手机里还保存着关于季东亮和郭红的资料,由此清晰可见,他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东正公司的队员们深入调查了泉太公司,没有发现有任何价值的东西,但一点是值得怀疑的,该公司每年收购、出售专利的利润,是绝对不够支付周典所有的开支的。
再从该公司的人员结构和隐蔽方式来看,这哪里是产权公司,更像是个情报公司,究竟是背后另有其主,还是临时接受委托,这还有待调查。
“周典选择巧合的方式遇见郭红,这一点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易容?”季东亮没想明白这点。
一旁的郭红和董小丽也点点头,表示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都转头看着茉莉。
茉莉解释“易容最初目的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本相,后来随着易容技术提高才有了演变,伪装成他人来达到另外的目的。而在这里,周典就是想掩盖本相,而且保证每次见到郭红就换一张脸……”
“这说明不了什么呀”郭红不等她说完,插了一句。
“这是其一,其二,他想秘密的而且单独的和郭红接触。周典装作在执行任务的样子,他以为警校毕业的郭红,会遵守纪律绝对不会把此事告诉别人的,这样一来,便于后面长期接触郭红,并且从她身上谋取情报,而外人看来,特别是我们,会一直以为郭红只是在和不同的陌生人在打交到。”
“原来他是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看来他们都认为我这个徒弟好骗。”
季东亮这么一说,郭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人家不是交待了吗。”
“师父没有怪你,只是在想,你以后适不适合这样的环境。”
“大家都不是从第一次开始的嘛”郭红不服气了。
董小丽在一旁帮郭红打气:“我相信你行的。”
“必须的”
“好吧,不提你的事了”季东亮看她斗志昂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转头对茉莉说:“周典手机上也有我的资料,明显是想通过郭红针对我,难道……他们很了解我?”
茉莉低头想了想:“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对你的了解,应该还停留在你和韦微她们密切关系的层面上,这次周典主要针对的并不是你,而是你这位徒弟,因为她和大成集团重要人物都有撇不清的关系,而且更容易得手。”
说到韦微,茉莉隐晦的没有去提柳婕,季东亮敏感的看了董小丽一眼,董小丽若无其事的对他笑笑……
“咳……,姐的意思就是,他们现在撸草打兔子,把我顺带上了,如果这样,情况就复杂了,集团高层身边都有被人渗透的可能。”
“我相信胡大哥他们的能力。”
“你说得是,半年来胡大哥并没有让我们失望,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我看最有效的还是要想办法反击”
“我也这么认为”茉莉指着季东亮的手机说:“调查资料上有几个小疑点我还没来得及说,它可以让你换一个思路。”
“你说”季东亮把手机推过来。
“易容术不止于国内,国外也有,但细节上都保留了当地戏剧文化的手法,你们看,易过容的周典,联想一下,是哪个国家的风格?”
“倭国”董小丽最先说出来,其他人也认同的点点头。
“不错,但这只能说明易容师是倭国人,可能还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我们再看看和周典有直接关联的知识产权公司的名称,泉太……”
“你说的这两点分开看,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结合起来看,的确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接下来一点,你就不用再浮想了,周典手机上的资料,扫一眼你觉得没什么,因为我们平时读书每看一句话,只要知道意思就略过去了,但要是仔细读出来,语气上就会感觉得到,与国语表达方式有所不同。”
几个人默默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