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现在的状态很差,或者更直接一点地说,他已经陷入穷途末路了。
在与林恩的缠斗中,他的体力早已耗尽,而对方在神谕祝福的加持下,仍旧神采奕奕,毫无疲态。
莱昂将骑士剑拄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学了三十年的剑术,最后居然要死在一个年轻人手里,天才真是让人嫉妒啊!”
他看的出来,对方剑技之精妙,哪怕是王都的御用首席剑术大师也无法比拟。
在和林恩对决的时候,他唯一能占据优势的地方,就是自己强大的力量和健壮的体魄。
但这只不过是长年累月的修炼后,自然而然就会获得的能力。
“真不敢想象,你到了三十岁会有多强。”他感慨了一句,然后用尽全身力量站起身,双手持剑,重新摆正姿势,气势节节攀升,最终甚至超过了全盛状态。
“令人嫉妒的小子,让我最后再感受一下你的剑术吧!”
在和敌人的剑术对决中死去,以这种方式终结生命,他死而无憾。
然后他就看见林恩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一团蓝色的火焰。
莱昂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剑术决斗中使用魔法,你身为剑士的底线呢?”
林恩连理都没理她,抬手掷出火球,直接将其烧成灰烬。
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剑士,有个屁的底线。
而且这家伙明显就是憋了个大招,傻子才会继续和他拼剑术。
林恩收剑入鞘,看向周围,发现入侵的士兵已经被玩家们清理的差不多了。
等到另外三人复活后赶来时,任务已经被完成了。
“那个boss呢,死了?”洋红来到林恩面前,急不可耐地开口。
“嗯,死了。”林恩点了点头。
“怎么死的?”
“左脚绊右脚摔死的。”林恩言之凿凿。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林恩摸了摸下巴,然后坚定地开口:“不是我干的。”
“废话,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洋红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问他,“boss是谁杀死的,那个牧师吗?”
林恩眨了眨眼睛,然后点点头:“嗯,没错,就是他干的。”
回去得把这件事告诉格雷尔,好让他知道自己在教堂的这段时间里击杀了多少敌人。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复活怎么会花这么长时间?”林恩问。
“你不知道吗?”卡文诧异地看向他,“只有在使用复活币后玩家才能自己选择重生位置,否则会默认为附近的教堂。”
原来如此,林恩点了点头。
“所以你刚才没有死亡对吗?”乌兹收集着地上散落的箭矢,将尚能使用的箭矢装入箭囊。
“是这样。”
“那你运气还真是好。”洋红回道。
林恩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第二天中午,林恩找到格雷尔,将莱昂那块带有纹章的盾牌交给他。
“这是……”他老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地蹙在了一起,沉思片刻后,他终于下了定论,“这是杰维斯家族的族徽,你从哪找到的?”
林恩把其中原因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顺便将老牧师的“战绩”交代了一下。
随后他就看到格雷尔双手背在身后,像公园里遛弯的老大爷一样,在教堂里来回踱步。
一遍踱步,一遍还喃喃自语:“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怎么了?”林恩看着快要魔怔的格雷尔,忍不住开口。
“你应该知道托斯卡纳侯爵吧?”
“略有耳闻。”林恩回答。
格雷尔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侯爵大人应该是要叛变了。”
他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卷轴,上面绘着诺德帝国西北边境的地图。
托斯卡纳侯爵领地形以平原为主,不过在侯爵领中部,却出现了一条山脉,将辽阔的平原切割成南北两个部分。
但山脉并不是延绵不绝的整体,在其东部有一条河流穿过,将山脉拦腰截断,并断处形成了河谷,成为了沟通南北的唯一通道。
而高地镇,正紧靠着河谷。
“难怪会有这么多的士兵来攻打这里。”林恩了然。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这里的情报传递出去,”格雷尔双手撑在桌子上,注视着林恩,“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林恩。”
“交给我?”他挑了挑眉毛,“那你们怎么办?”
要知道引导任务结束后,已经陆陆续续又玩家离开了小镇,如果有军队再次来犯,仅凭格雷尔一人是无法抵挡的。
“这里的事情你无须担心,”格雷尔语气沉着,“再撑一段时间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况且,”他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高地镇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当敌人入侵时,我们就是帝国的第一道防线。”
林恩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
“那我需要怎么做?”林恩抬头看向格雷尔,开口问道。
“一会我亲自修书一封,你将这封信送到贝内文托公爵手中,”格雷尔拿出墨水瓶中的羽毛笔,一边在纸张上写信一边吩咐,“如果他问起,就告诉他,十六年前卢瑟堡的故人所托。”
林恩将这件事记下,等待格雷尔的书信。
格雷尔给羽毛笔蘸满墨水,提笔写道:
我亲爱的弟弟:
见字如面,一别十六年,身体可好?我知道你一直在致力于抹除我在贝内文托家族的痕迹,你也确实做的不错。
想来我的存活会让你大为吃惊吧,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命不久矣,或许再过几个月,或是几个星期,你我就要阴阳两隔了。
此次寄信,我不为叙旧,只是为了告诉你:你所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托斯卡纳侯爵已经叛国。昨日他的族弟率领几千人的部队进攻高地镇,或许要不了多久,这里就要沦陷。请你尽快做出应对措施。
还有,我必须要提醒你:不要忘记贝内文托家族的使命,你不应该沉湎于政事,因为我们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格雷·坎贝尔
“好了,”格雷尔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切记,这封信一定要送到公爵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