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沙漠废弃建筑外。
兄妹俩对着连老鼠都看不见一只的家里，齐刷刷地叹了口气。
墙角，低危型畸变青苔缓慢蠕动，这类畸变植物虽不伤人，但也实在入不了口。
哥哥从地上捞起斑驳的棍子，打算出门寻找食物。
“沫沫，好好在家呆着，有人就往楼上跑，老地方躲好。”
这样的对话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了，妹妹乖巧地点点头，坐在地上不吭声。
周围也没什么特殊的动静，确认安全后，他就离开了家。
刚一出门，就被地上花花绿绿的宣传单吸引了视线。
“绿洲......超市？”
宣传单上的食物画的诱人极了，冰淇凌上甚至能看到冷气凝结出的冰霜。
他喉头动了动，强压下渴望的心情，这上面东西不少，可是样样都要银币买，除了中央基地里的人，谁手里会有这么多银币。
这宣传单......还是扔了吧。
传单离手，一阵微风吹过，翻了个面落在地上，青年瞥了一眼，看到温屿写上的大字。
“物品回收？”
他想起墙角的畸变青苔，这种植物剧毒，虽说能用来制药，但基地外根本没人收，放在家里，就是饿死了也没一点用处。
要是能换吃的......
想到这里，青年猛地回头，拿着宣传单回了家。
传单上的地址已经印在了他的心底，离家不远，今天还能去探探真假。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沫沫从膝盖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正在拿一张彩纸裹起畸变青苔的哥哥。
之前哥哥说畸变青苔有毒，从不让她靠近，自己也不碰，怎么今天......？
“拿畸变青苔跟人换个东西。”
哥哥包好青苔，就急匆匆出了门。
换东西？
这种又有毒又不能吃的东西，还有人要吗？
沫沫大眼睛一转，悄悄跟了上去。
沙漠里没什么遮挡物，她只敢远远跟着，只要哥哥一抬头，她就立刻蹲下。
哥哥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样，平时他总是在四周找吃的，左边找不到，就去右边看看，但今天却像是有目的地一样，直直地冲着前方走去。
偶然低头，也只是在行进的路上碰到了能吃的东西，挖出来放在怀里，就继续赶路了。
小小的人走在黄沙中，风吹起一层薄沙就能挡住，这一路倒也没被发现。
走呀走，走呀走，走到沫沫开始被太阳晒得后背生疼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两层高的小楼。
小楼通体浅绿，墙上还分散着鲜艳的花，沫沫没忍住，“哇”了一声。
声音吸引了前方的哥哥，青年立刻回头，她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
“不是说让你待在家里吗？过来！”
哥哥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沫沫有些心虚，赶紧凑过来拉住哥哥的手。
“我，我好奇嘛，就这一次！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哥，哥哥~”
撒娇没用，见哥哥还要开口训斥，沫沫将手里的沙子往眼里一揉，眼圈瞬间就红了。
“庄营！我，我总有一天要长大的嘛！”
见她委屈起来，庄营也不好再骂，黑着脸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脑门上。
“净会添乱。”
都到这里了，总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还有最后几十米，他加快速度，朝着超市走了过去。
“诶，哥！你挡到我眼睛啦！”
吵吵闹闹中，庄营推开了超市的门。
庄营和庄沫两兄妹都没去过中央基地，便也不明白这超市的存在有多奇异。
室内恒温，隔着玻璃就能感受到冷气，庄沫的小脑袋还裹着衣服，就从哥哥身后探了出来。
透过窗户，能看到超市里各式各样的商品，庄营抿抿唇，紧张地敲了几下门。
“请问，有人在吗？”
“有的有的，稍等！”
一道轻柔的女声回应，他不知怎的，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房子，万一是黑店，他们可是毫无还手之力。
女性店主，总能让人安心一些。
灯光亮起，门缓缓打开，他牵着妹妹走进去。
“欢迎光临绿洲超市~”
庄沫总算和哥哥的外套斗争完毕，把头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柜台前一身鹅黄的老板。
“哇，好漂亮的姐姐！”
生存环境艰难的人，和人交流起来就更直白。
温屿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直接的夸奖了，她显得有些害羞。
“啊，谢谢！需要什么自己拿就好！”
庄营走上前，展开宣传单包着的畸变青苔，自知希望不大，但还是期待地问了一句。
“这个，能回收吗？”
温屿低头，被宣传单里蠕动着的青苔吓了一跳，青苔细软，一大团丝缠绕在一起，缓慢地向周围伸出触角。
在墙角处或许不起眼，可拿在手里，就像是会动的头发丝，带着浓浓的潮湿水汽。
她把人引到自动收银机器旁边，打开回收页面。
“放在这里面就可以。”
机器识别了一下，吐出了50个银币，大约是因为有药用价值，所以比温屿想象中要值钱的多。
“呀，还不少呢！”
庄营紧紧攥着银币，人还有些恍惚。
就，这样就换了？
他仔仔细细看遍了超市里的每一样商品，最后精挑细选出打折的纯净水和三明治，又给妹妹买了她眼馋的炸肉排。
刚刚换来的银币还有22个，他把银币放在桌子上，一枚一枚地数清，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老板，我能不能从你这里进东西，拿出去跟人换，然后再拿收到的材料来换物资？”
“我，我叫庄营，这是我妹妹庄沫，我们可以搬家到超市附近！”
“......反正现在家里也什么都没有。”
温屿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
沙漠里有的是不方便远行的人，这事儿对绿洲超市有利无害，但对他来说可不一定。
她好心提醒：“你没什么装备，和流浪者接触，风险可是很大的。”
庄营苦笑一下，目光落在窗外。
“在这世道，做什么没风险呢。”
说的也是。
温屿明白他们的处境，也不多劝，只是为他提供了兼职机会。
“这样吧，你在和人交易的时候，如果遇到10公里内超过20个居住者的区域，就回来领一个外卖箱放过去。”
“每设置一个外卖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