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为此间神庙的使徒保尘,敢问先生名讳。不知道来此破庙有何事相求?”
“在下卫风,只是随便逛逛而已。话说我很少听说有保这个姓,今日第一次遇见,使徒大人真是有一个好名字。”
保尘有四十来岁,他的脸比较圆润,皮肤也很光滑,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但是他的身体并不圆润,他有着比卫风更壮实的身躯。矮卫风半个头的他,站在卫风面前,气场也比对方更充足。
卫风是个读书人,长得眉清目秀,多一些温和气息,与保尘相比,也少些霸气。
“你可以再坚定一些你的想法。或许本就没有保这个姓,因为我不姓保,只是后面改名保尘。”保尘回应道,“卫先生来此,只是随便逛逛吗?可否需要我领路。”
“不用不用,使徒大人一定很繁忙吧。”卫风急忙挥手拒绝道。
保尘却并没有理会卫风,径直带着他朝主殿走去。
“我们神庙除了去主殿拜拜天使,想来也没有其他可参观地方了。随我来吧,卫先生。”
卫风此行目的就是来参观神像,他本意拒绝,但想到保尘将去主殿,自已若要观看神像则不可避免,便也只能应了保尘的好意。
“我们凡人走这一生,很少有人能得到上天神佑,卫先生你认同我的观点吗?”
“我不知道是否有神佑这一事情,我不敢说。”
保尘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察觉到自已的失态后他又急忙向前走去并说道:“卫先生果然是充满智慧之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新生婴儿到即将入土的老人,没有人不相信神佑的存在。卫先生所言,很少听见。今日你遇上的是我,若换作其他使徒、行者,乃至一个普通人,都可能对你的观点进行反驳。”
听得使徒的话,卫风才反应过来,自已穿越前已经习惯于不信教这件事。但是对于中洲的人们来讲,宗教是生活中的一个重要内容,他反驳神佑便是反驳宗教,方才他的言论对于普通人而言不太尊重,更何况是对于使徒、行者这些信奉神意的人呢?
“使徒大人所言极是,不知道使徒大人对神佑有什么看法?”
“神佑将由天来显现。世间万物天为大,其次为地,最后为人。但是神也不完全是天,你可知我们为何尊木更为天使,而非神使?”
“不太懂,天若为最大,那么神佑应当是天佑才对。使徒大人你讲神不完全是天,不知这是何意?”
“神与天,在我们日常交流中是同一个含义。所以我会问你上天神佑。但是,天与神之间是有区别的。一方面,天是神在世间的显现,另一方面,天是神的创造。所谓神佑,在世间的出现便是天佑。我们神庙所供奉的神像被称作天使,只因为天使他是天的化身,天是神的显现。所以,若想要得到神佑,必然需要先经过天使的祝福,一旦得到天使的祝福,凡人就会得到天佑,而天佑之后则是神佑的最终登场。因此天佑、神佑虽然等同,但经天使、天佑才是神佑。卫先生你认为有哪些人能得到天使的祝福呢?”
“这其中的玄机,我想我是参透不了的。还请使徒大人告知。”
“我们习惯将我们无法掌握的事情发生称之为天意,得到祝福的人不一定能意识到是神在帮助他们。有时候我们所谓的天意,便是神佑的帮助。世间的人们时常祈求神的帮助,寻求老天爷的施舍,但是能意识到的人却往往少之又少。你认为呢?卫先生。”
卫风不明白保尘和他讲这些是何用意,但对于保尘的观点,他还是很赞同的。人们在无形之中,得到了一些福报,但是人们却常忽略这种福报。因为相较于幸福的事物,人们更容易关注到苦难。苦难会让身心受创,人们容易陷于苦难而无法逃离,他们又常抱怨自已没有福报,埋怨上天。
“卫先生所言是有道理的。我们容易被苦难所遮蔽,抱怨这一切,然而并不知晓上苍已经在冥冥之中帮助我们。因此,卫先生是否有得过神佑呢?”
卫风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略微思索一下,发现保尘的谈话目的是想引导他去承认神佑。目前来看,保尘还想再进一步,让他承认自已也得到过神佑。
我应该是得到过神佑的,卫风心里想着,所以我这才能附在卫风身上,开启我的第二次生命。可是,这种神佑是对霍明这一身份而言,若站在卫风的视角,他并没有得到过神佑。卫风有着不错的出身,结果年幼时,一切便被毁掉了;随后辛苦攒下来的家业,也因战争而毁。若是一切进行得顺利,卫风应该会是刘无通一样的人物,遇上知音,得人赏识,入朝为官。
当然,若说有知音,吴狄博长老应该算是一人。他留下了卫风,并将重任与机遇托付与卫风。卫风自会感恩这一切,可是,如今的卫风却是霍明。卫风好像刚有神佑,便被摧毁。
“我并没有得过神佑。这东西,或许有过,我也察觉不出来。”卫风谨慎地说道,他不知道自已的话究竟算不算真话,以卫风而言,他没有神佑,若以霍明身份而言,他是得有神佑的人。
“我们到了。”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主殿前。
保尘站在主殿门口,并未跨越门槛,进入主殿。他转过身,不再以后背示向卫风。他微微一笑,圆润的脸变得更加和蔼,他细声说道:“神佑这一件事情,并不容易被人察觉,卫先生说不定在生命之中已经经历过了神佑,没有发现神佑是件正常的事情。我想告诉卫先生,我的故事以及圣言教、天使木更的故事,神佑究竟是用来照顾谁的。”
卫风闻言,无意间双眉挑起,不敢相信地说:“使徒大人的故事?”
保尘作为一个使徒,愿意将自已的故事讲给一位并不熟悉的人,卫风不明白他这是有何用意。“难道他想要感动我,进而把我劝进圣言教吗?招收自已作为行者,日后再成为他一样的使徒?保尘真是个奇怪的人。”卫风内心嘀咕道,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是否该拒绝保尘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