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遭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数千沙军,在男子灵压降临的一瞬就又变回了死气沉沉的沙土。
还未等凝玉惊讶,一股更为霸道的灵压降临在这方圆十几米的地方。
周围的沙尘依旧还在,但附近这片十来米地方的沙尘却是散去了。
两人不远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摊泼墨。
一道身影兀然从中浮现,左手持斧右手持刀,其身形宛如古代战场上厮杀的将军,其面上附有一黑色饰物。
铿锵,铿锵……
这突然出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漆黑色身影,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这种奇怪的铁器敲打声,饰物下的那双猩红的眸子正死死盯着自己。
‘自己被它锁定了!’
凝玉只觉得自己身体突然僵硬的连动根手指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这莫名的寂静就好似死亡之前的天与地的独白,而除此之外凝玉身旁唯一的声音,就是那男子出手的动静。
……
白幕外,这席卷了数公里的沙尘在出来的人看来很是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众人清点了下人数和货物。
“还有两人在里面。”
“是哪两人?”
胡须男封荥心头顿时感觉不妙。
“就是那个新来的还有他的小女友。”
率先发现姜枫失踪的正是明奕。
封荥面色凝重,毕竟虽说之前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和汐宁有什么关系,但从两人的言谈举止来看绝对非同一般。
而身后白色细沙凝成的双翼也随着不远处的幕墙里传出的声音消散。
“没事没事,只是多走了些岔路。”
很快姜枫就带着凝玉从离众人不远处的幕墙中走出。
姜枫这谎话说起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一起出来的凝玉也是被姜枫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
‘岔路?’
一想到这凝玉便摇了摇头,但一想到刚才眼前男子所展现出的化形境实力,而且至少是中期,那只明显还在成长期的“刑”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虽说“刑”的种族等阶不低,但毕竟成长期的“刑”其实力却大致在人族念控境末境到化形境入境的门槛上。
而作为念控境末境的凝玉自然是受到了战斗的波及,最主要的还是双方的灵压压得凝玉喘不过气来。
众人看到凝玉苍白的脸色还以为是两人发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尤其是明奕,他是越来越肯定这两人的不正常了。
而对封荥和那位女副队来说,姜枫那话不看似轻描淡写,但也只有他两人才知道那里面的凶险,毕竟他们两人都察觉到了刚才碰撞在一起的那股灵压,灵压是化形境强者或是王佐级的圣灵才能施展出的灵域,两人至此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新加入队伍的男子。
重新归队后依旧是在队尾,姜枫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吊儿郎当,可凝玉此刻心情却是复杂起来,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你刚才为什么放了它?”
“它?什么它?”
姜枫反倒扭过头对着凝玉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
凝玉就知道这家伙会装傻,不过回想起他之前在尘暴中的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
“天罡石,你找它做什么。”
见姜枫一言不语的将头转过去,凝玉大概算是猜到了眼前这家伙此行的目的。
“难道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
姜枫倒是疑惑的发出声来。
“它额头上的那块天罡石,算是刑的一件伴生圣物。”
“看得出来。”
姜枫附和归附和,但还是会奇怪凝玉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既是伴生之物,你可曾想过为什么那块天罡石是碎的?”
“可能是它不小心弄丢了然后自己找了个?”
姜枫这无厘头的话搞得凝玉此前整理好的言辞现在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那你可以想想一个人若天生残缺不能修炼,而且这辈子就只能像普通人那样普普通通过完一生的样子。”
凝玉算是找了个能让姜枫比较好理解的比喻。
姜枫点了点头算是理解。
“那块天罡石即是天赐,也是一种枷锁。”
凝玉继续道出,可说完这话后一阵酸楚却从鼻头袭来。
“你是说是那是它自己弄碎的?”
姜枫不解,天罡石确实算是个吸纳灵韵之力的好东西,相当于从出生起便能和人族化形境强者一样的去吸纳灵韵,可又为什么。
姜枫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很快姜枫就抓住了重点。
“你是说它即使没了天罡石,却依旧能修炼到如此地步。”
当看见凝玉眼角的一抹泪珠,姜枫心里大致猜出了些什么。
“你以前……”
“那是父亲送给我的,可它却为了保护我死了,而那时的我却不能将它安葬,只能任由它在鬼漠某处逐渐腐朽。”
凝玉晃了晃手腕上的那串手链,其中的那块黑色晶石是那样显眼。
“对我一个刚认识不到半日的陌生人,你又为何会相信我?”
姜枫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自己脸上貌似也没有写着“好人”二字啊。
凝玉微微张口,但想起之前那人的嘱咐又立刻闭上。
“看来是有人想让我趟这趟浑水,说吧,既然说了这么多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看她的眼神姜枫也算是明白了,从自己来这的那刻起就已经入套了,至于是哪位天言师的套,怕是姜枫本人也不会知晓。
天言师,字如其名,观天之机,晓事之势。
落日时分,阳光透过天空中悬浮的沙尘折射在地面。
原本苍白的沙地瞬间化为金褐色的大道,而大道终端两侧的魁梧身影,宛如古代镇守在城门两侧的军将。
走进了些才看清那是两只从地面隆起的乌角,听明奕说眼前这整座坞城都是建在一头旷古海兽的骨架之上。
更让姜枫震惊的是,仅仅是颅骨上的角就已经这般庞大,而坞城就坐落在两角之间。
这两只角并不是直立着的,而是微微向汐海那边倾斜,向着角倾斜的方向望去,每隔一段距离在相同的位置又会冒出两只角,以此循环,直至被汐海淹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