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
所有人都出去后,藏在下面的女人才悄悄出来。
小心打开门瞧了眼,发现外面居然没人,赶紧趁机会溜回办公位工作。
祁老爷子罚了祁昊一顿,顺便把他的职位又降了。
在祁晏白的印象里,祁昊在副总裁的位置上干了三年。
短短的三个月内,算上今天已经连降三次。
可以说,祁老爷子的态度越来越明显。
尤其祁晏白了解他,不管爷爷嘴上说什么、打的什么掩护,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
祁老爷子骂完祁昊,拐杖另一端猛地指向祁晏白。
横眉倒竖:“你不是工作忙吗?跑来抓臭小子这种不体面的事?”
祁昊这会脑子转的飞快。
“爷爷,是那女人勾引我!她带着果盘和东西进来的!”
“我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我一时没忍住……但都是她的错!”
“刚才我还在想,好端端的那女人怎么忽然来勾引我,现在我明白了,肯定是大哥安排的!”
“为了破坏我在您心里好孙子的形象,为了离间我们的爷孙感情!”
祁晏白连生气都懒得生。
祁老爷子猛地一闭眼,抓拐杖的手更加用力。
“对就是大哥,”祁昊像抓到生的希望更来劲了,“爷爷,你要……”
“你闭嘴!”
祁老爷子这会不止想把他的脑子打烂人工换上一个新的,还想把嘴也换一个,不,干脆全换了图个干净。
“你以为祁晏白是你?玩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祁晏白眼底涌过暗沉和不耐烦。
“爷爷,我确实找祁昊有事。”
“正好您在,一起看看吧。”
祁晏白把叶明哲发来的东西用笔记本展示出来给祁老爷子看。
祁老爷子看了几眼,拿拐杖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这次学聪明了些,变得小心了。”
“私下和徐国刚来往,导致宁冉冉黎梓霖当街被绑、黎梓霖受了重伤。”
“爷爷,您可能还不知道,黎梓霖是云城人,他的爷爷是黎国成。”
祁老爷子神色微变,方才的怒火凝固了一瞬间。
祁晏白目光如冷刃扫过祁昊。
“这次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命大,下一个,是我。”
“你给了徐国刚什么证据骗了他?”
“他的家里人,是你做的?”
祁老爷子明显是愣住了。
火气像被突如其来的一堆冰山扑灭,身心都被冰麻了,硬生生冰出来不可思议。
浑浊却锋锐的眼睛里锃亮。
祁晏白话里的危险越来越浓。
“医院的女医生、宁冉冉的同事王诗、宁景的女朋友秦淑蕊、假孕,也是你?”
祁昊被打的身体还在抖,一缩一缩的特别小可怜。
他睁着充满“智慧”的大眼扑闪扑闪:“啊?”
祁老爷子觉得不能够是他。
但,他低估了祁晏白这个孙子,无法百分百确定祁昊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虽然能确定百分之九十九不是。
祁晏白的神色变得温和,指骨却啪啪响了两声。
“我耐心有限。”
祁昊被他吓的阴影还在,阴影这东西,不是老妈灌多少鸡汤就能彻底消除的。
“大哥,你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祁晏白眼底略过嗜血凶光。
桌上的瓷器水杯被他拿起,砸中祁昊的肩膀,碰了个粉碎。
动作之快之狠,不仅吓住了祁昊,也把祁老爷子惊的愣了两秒。
祁晏白的温和却丝毫没少。
脸上和眼里情绪形成两个极端,凑在一起看的人毛骨悚然。
“下一次,砸中的不会是你的肩膀。”祁晏白一字一顿。
祁昊双手抱头,鹌鹑一样往刚才把他揍了一顿的祁老爷子身后躲。
祁老爷子什么都没说,由着他藏。
只是沉沉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
祁昊眼里都是泪。
不想说,但不敢不说。
爷爷是他从小就怕的克星,祁晏白是让他后来开始怕的克星,两位克星已经有不相上下的趋势。
更别提加在一起的威力。
他老老实实开始交代:“我是和徐国刚联系过。”
“也给过一些你的资料。”
祁老爷子咬牙:“好啊,祁昊,你能耐了。”
“我让你和你大哥竞争,你就是这么争的?”
“谁敢你胆子玩阴的?啊?谁!”
他一直看着祁晏白,就怕祁晏白动歪心思,祁昊这傻小子多活一天都够呛。
结果呢,祁昊倒是真敢!
祁昊大喊冤枉:“不是,爷爷你听我说!”
“什么女医生、王诗、秦淑蕊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绑架我更不清楚!还有什么证据?什么家里人?”
祁晏白又缓缓走到沙发茶几边,中间摆着一套价值昂贵的瓷器茶具。
“我真不知道!”祁昊求助的拉住祁老爷子的裤腿,“爷爷,我没骗您,骗您我是小狗!”
祁老爷子:“……”
祁昊要真是扮猪吃老虎,他就是混了一辈子混成一只猪。
“你出去。”
祁昊一怔:“啊?”
祁老爷子别开眼,眼不见为净,年轻时的粗话都给硬生生逼出来:“滚出去,你碍着老子的眼了!”
祁昊回过神,求之不得,赶紧离开办公室、离开公司。
他刚要松口气,很不幸,被来的很及时、等在楼下的叶明哲堵住了。
祁老爷子在办公室内踱步几圈,静了静心。
“晏白,这事,揭过吧。”
“祁昊的性子脑子,你了解。”
祁晏白恢复面无表情:“爷爷,我了解祁昊,也了解邓婉蓉。”
“邓婉蓉的所作所为,您究竟还要纵容她到什么时候?”
祁老爷子蹙眉,没说话。
祁晏白语气凝肃。
“我明白爷爷您的想法和难处,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为了让您满意,我个人觉得我做的足够了。”
他低了低眼,双手紧握,睫毛轻颤两下:“我努力的表现给您看,很多事,哪怕违背我的本意、哪怕我不愿!我也做了。”
祁老爷子的嘴角也颤了下,握住拐杖的手缓缓松开。
祁晏白的舌尖顶了下后槽牙,眸间染了水光和猩红。
“上次我说过,如果他们得寸进尺,我不会忍下去。”
“爷爷,您要真的还把我当孙子,想让这个早就该支离破碎的家继续维持下去,得改改了。”
祁晏白猛地转身,狠意一闪而过。
“否则,我会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