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冉冉拿了把雨伞下楼，给睡在沙发上的祁晏白的两个保镖。
本来想让他们帮忙转交，却又犹豫了。
想了想还是用英语道：“麻烦了，顺便告诉他，只要他的伤好了想怎么淋就怎么淋，但最近尽量不要。”
说完她上楼，继续帮李哲收拾。
前脚收拾完，黎梓霖也洗完出来。
他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只拿了手机、身份证和护照，所以他这会只穿了一条运动裤，上身赤裸，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小麦色皮肤。
小腹受伤的地方依旧简单包扎着。
李哲的眼睛受到了冲击，感觉气氛微妙。
宁冉冉的注意力都被包扎吸引，脸色一下严肃：“你这什么情况？这样医院也同意你出院？”
“没同意，”黎梓霖掩嘴轻咳，“我趁他们不注意跑出来的。”
“？？”
宁冉冉瞪大了眼：“胡闹！”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医院是有刺吗，好好待着能扎屁股？
李哲的眼珠转了转，很自觉：“黎总监，冉冉，我先回去睡了。”
“对了黎总监，房间给您空出来了，晚安。”
黎梓霖对他的懂事一言难尽。
不过也好，他不想逼得宁冉冉太紧。
黎梓霖先和宁冉冉说了晚安，靠近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在她失去反应时自觉进去关门休息。
宁冉冉摸了下额头，松了口气。
没闹的太尴尬，真好。
她把灯关了，上床前绕到窗户边，站在角落处透过相对较薄的窗帘看了外面一眼。
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隔壁。
祁晏白拿了伞，神色阴郁萎靡的回到他的公寓。
宁冉冉的意思很明确，她之所以让保镖送伞，只是关心因为救她受了伤的自己，一旦伤好了，淋成什么样她都不会在意。
他心里不痛快，想靠工作转移注意力却根本无法聚精会神，反而因为控制不住的思想越发烦躁。
祁晏白打江锦翰的微信电话。
没人接，又打手机号。
拨了两次，江锦翰接了，声音是明显睡着被吵起来的困倦低迷。
“我的活爹，又怎么了，你大半夜不睡觉的吗？”
“我有事跟你说。”祁晏白简单铺垫一句，开始陈述今天发生的事。
江锦翰要疯了，可即使是头秃的要命，也照样等他把话全部说完才迷迷糊糊开始抱怨。
“我很累的你知不知道？公司这么大的摊子，你说走就走，该我管的事得我管，不该我管的事也有好多落到我头上。”
“你找别人说去吧，我心累。”
祁晏白沉默。
通话足足有十几秒没人说话，江锦翰一下清醒，反应过来说错话了。
扎祁晏白的心了。
除了自己，他哪里还有能倾诉心事的人。
叶明哲话太少，而且感情的事找他算是问到铁板了，通常就简单粗暴的回答。
比如要是宁冉冉不愿意这种情况，叶明哲就一句：找准她的弱点，让她求着你愿意。
祁晏白的家里人……也就祁奶奶靠谱点，但祁晏白没法开口说。
江锦翰清了清嗓子，声音一下正常，和平时无异。
“说实话，我要是黎梓霖，现在在被窝里偷着笑呢。”
“有你这种情敌，根本不需要动脑子想手段，等着你自己作死就行。”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夜回到解放前。”
江锦翰吐槽完，认真给他支招。
说完问：“听明白了吗？”
祁晏白没回答。
因为他在想事。
隔壁宁冉冉房间的灯已经关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全都是黎梓霖和宁冉冉牵手、拥抱、接吻以及继续发展的画面。
江锦翰喊了他两声，最后几乎吼起来：“祁晏白！”
祁晏白被拉回一点思绪：“抱歉，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江锦翰深呼吸，告诉自己关爱舔狗人人有责。
重复一遍。
结果祁晏白一问一个不吱声。
江锦翰气醒了，脑子里超级精神：“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来问我又不听我说话？”
“我劝你赶紧放下宁冉冉吧，你看看你现在，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祁晏白阴郁：“等你认真相处的时候就明白了。”
“黎梓霖进去了，他们会不会。”
江锦翰懂了。
“你不是买通了宁冉冉的同事吗？问一下，或者稍微放个火，动用点人脉把宁冉冉叫出去。”
祁晏白其实已经给李哲发消息了，但不知道李哲是没看见还是故意忽略，总之没回。
江锦翰困的不行还是挂了，把想的办法编辑成消息发到祁晏白的微信上。
事分轻重缓急，祁晏白这会根本看不下去这个。
他冷着脸坐了一会，觉得不能再拖延了。
立刻打了个电话。
宁冉冉睡的正香，梦里一直是扰人的音乐，不知道响了多久她醒了，才发现音乐是手机铃声。
她最近睡得少，被吵醒难免有起床气，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好几下，拿到后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划了接听。
“谁啊？”
那边听出她的不耐烦，态度公事公办。
“警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宁小姐。”
“您上次报警的事我们的调查进度有了新进展，但有些细节仍需要向您求证，您现在有时间吗，重新来录一次笔录。”
宁冉冉怀疑自己听错了。
甚至特意看了眼时间，确实是半夜一点多。
她撑着床坐起，因为缺觉头都昏昏沉沉：“非得现在吗？明天白天可以吗？”
“我们建议您现在过来，毕竟是暴力犯罪，事关您的人身安全，还请您重视。”
宁冉冉撑着仿佛十万斤重的眼皮，放轻声音没吵到任何人悄悄下楼。
祁晏白的两个保镖却听力过人，看清是她后陪她一起去。
宁冉冉边做笔录边打哈欠。
要命的是，她觉得笔录内容和上次并没有什么区别，连这边警察问的问题都几乎一样。
再问调查进度时，没得到明确回答，只问出一句“没调查清楚前不便向您透露，感谢您的配合，请您耐心等待，若遇到危险情况可以向我们求助”。
宁冉冉忍不住磨牙。
更加想念国内了。
折腾这一圈下来已经快四点。
宁冉冉要走时忽然想起来，她把手机落下了。
回去拿时她在楼梯的死角处看到刚才问询的那位正在用私人手机打电话。
“对，她是一个人来的。”
“已经走了，放心，不会引起怀疑。”
“祁先生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