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卷动着四及的帷幔,朦胧间倒映着两道似是吻颈相交的身影,一股绮丽的氛围弥漫在轩敞的厅堂内,宛若一副和谐的画卷。
陈淼鼻翼松动,一股淡雅清幽迎面而来,似是空谷中的幽兰,令人心生陶醉,轻笑道:“所谓“闻香识女人”,妙玉师太如此绝艳,若是投身佛门,一辈子青灯古佛,倒是可惜了去。”
“你……你……”
妙玉听着陈淼这直白且炽热的话,芳心恍若被烫了一下,只觉面红耳赤,身躯都有些发软,下意识的倒退两步,与陈淼拉开距离,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彤似火,宛若一株娇艳的红梅。
什么“闻香识女人”,什么绝艳,这是形容一个出家人的词?
凝视着眼前一脸“坏”笑的少年,妙玉明媚的玉颜现着一抹愠怒,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江南的吴侬软语,羞恼道:“堂堂亲王之尊,竟如市井泼皮一般轻薄出家人。”
可惜不可惜的,又与眼前的少年.....有何干系。
陈淼听着妙玉羞恼的话语,心下好笑。
若是妙玉真得反感于他,素来爱洁成癖的她怎么会将自己所用的绿玉斗给陈淼用,就连刚刚陈淼凑近的举动,妙玉都没有第一时间反抗。
陈淼瞧着妙玉羞恼的玉颜,轻笑一声,打趣道:“本王也不过是有感而发,说着玩玩,师太怎的还较真起来。”qupi.org 龙虾小说网
“玩?”
妙玉闻言娇躯一震,两弯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清丽的眸子凝视着陈淼,眉眼间萦绕着一股错愕、羞愤之色。
她一个出家人竟然是拿来玩的。
原本妙玉心底还有些欢喜,可陈淼这一番玩笑话,却又让妙玉芳心羞怒起来,玉颜清冽,冷声道:“贫尼的事情无需殿下过问,还请殿下莫要再做出这般轻佻浮浪之事。”
自己较真?你言语轻浮,行为浪荡,到头来就是觉得好玩!拿贫尼消遣呢。
也对,这就是这群权贵公子的作态,视她们为玩物。
陈淼面对妙玉的诘问不以为意,笑了笑,转而问道:“师太,如今白家之事已了,可曾想过还俗?”
妙玉心下一怔,旋即冷哼一声,讥讽道:“贫尼一心向佛,不曾有还俗之念,就不劳殿下过问。”
陈淼凝视着妙玉那如瀑布般的黑发,光彩亮泽,嗤笑道:“师太若真有此心,先把你那三千烦扰丝给剃了去,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师太还与本王说一心向佛。”
若是真得一心向佛也就罢了,陈淼还敬她一分,但妙玉却不是甘于青灯古佛之人。
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讥讽自己,扮什么清高样,欠抽。
妙玉听着陈淼那嘲讽的话,芳心愤懑,更有一种被戳破心里的窘急,雪腻的面颊涨红,羞恼道:“贫尼带发修行又如何不行。”
先前就消遣自己,如今又轻蔑、嘲讽自己,这是欺负出家人欺负上瘾了!
陈淼撇了撇嘴,直言道:“妙玉师太,你出家也不过是无奈之举而已,如今白家已除,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人活一世,不过匆匆数十载,师太大好的青春年华就愿意一辈子与佛经作伴?”
妙玉闻言,玉容微顿,对陈淼之言有心反驳,然而字字珠玑,直戳妙玉的心灵,不知该如何反驳,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无心反驳。
是啊,人生匆匆不过数十载,以往她是没得选,但现在机会摆在自己面前,难道她真的要在寺庙里熬上一辈子?
陈淼看着妙玉那黯然的玉颜,心下了然,开口道:“师太还是正视自己的心,想来你那已故的父母也是希望你能如寻常女子一般平安喜乐,相夫教子,莫要因为世俗偏见而误了自己。”
男人两大爱好:“拉良家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其实劝尼姑还俗也丝毫不落下风,尤其是美艳的小尼,藏身在寺庙之中,着实可惜。
妙玉眸光怔怔出神,默然几许,才抬起那张明媚的玉容看向陈淼,幽幽道:“贫尼自幼便在随师父在寺庙带发修行,若是还俗,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陈淼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倒是说了真心话。”
妙玉虽然不甘于在寺庙苦熬,但十几年的生活却让妙玉已然习惯,现在陡然间便要她还俗,且不说对陌生的忐忑,也有对未来的彷徨。
简而言之,那就是脱离了自己的圈子,不知该如何去适应,尤其对于孤僻且不合时宜的妙玉而言,这种情绪更甚,俨然是心生惧意。
妙玉闻言,那张冰肌玉肤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晕红,清丽的眸子白了陈淼一眼,眉眼间蕴着一丝羞恼。
这话说得,难不成以往她在陈淼面前端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前的少年虽然轻佻无端,但是个知她懂她之人,自己在陈淼的面前,似是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让人既是羞耻,又带着几许欣慰。
陈淼倒不觉有他,建议道:“以师太的名声,不论是还俗还是修行,都不适合在苏州待下去了。”
妙玉闻言,玉颜涨红,粉唇哆嗦了几许,羞赧道:“这...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若是以往,她可扬起螓首自信的说自己冰清玉洁,然而从她被陈淼强掳出寺庙之后,自己那圣洁的形象就不复存在。
同乘而游,陈淼最多只是言语轻佻几许,两人之间清清白白。
然而在旁人眼中,她是被端王给强掳了去,已然是被一番炮制,出家人的外衣被捅的稀碎,甚至于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玩意,让殿下玩腻后便弃之如履。
所谓“人言可畏”,若是留在苏州,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
陈淼不可置否,笑着说道:“师太若是没有地方可去,不妨随本王上京。”
妙玉闻言芳心剧震,弯弯眼睫微微颤抖了下,盈盈如水的明眸中分明现出几许羞怒,道:“贫尼是出家人,不是贵人家养的金丝雀。”
自己随陈淼上京,这不就做实了艳尼的称号,日后便是这少年的掌中玩物。
亏她还以为陈淼是诚心为自己考虑才劝自己还俗,原是打着豢养她的目的,真是...无耻之尤。
陈淼面露“诧异”之色,说道:“什么金丝雀,师太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东西,本王何曾要让师太做金丝雀了,师太,你着相了啊!”
妙玉闻言玉颜愕然,旋即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心虚的妙玉梗着那玫红的玉颈,羞愤道:“那殿下让贫尼随你上京又是何意。”
陈淼说道:“本王请师太上京,那是因为本王府邸新建,庵堂之处必不可少,师太美名远扬,正好请师太前去主持,到时师太就在庵中带发修行,待日后师太什么时候想还俗了在做计较。”
府邸之中建设庵堂,这对于大户人家而言实属常事,只是陈淼原本并无此念,但既然遇见了妙玉师太,那大观园里怎能没有栊翠庵。
妙玉芳心颤动,那雪腻的玉颜已然是彤彤如火,贝齿紧咬着粉唇,清丽的眉眼间满是慌乱之色。
原来殿下是这意思,她还以为.....
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羞死人,日后还怎么有脸见陈淼,怕是在陈淼心里,她真成了个“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的假师太了。
陈淼瞧着那素来清冷的圣洁师太展露出小女儿姿态,恍若绽放的幽兰,馥郁芬芳,嘴角微微上扬,复又凑了上前,四目相对,戏谑道:“师太可真有趣。”
不得不说,逗弄这个高洁的女尼极有意思。
妙玉凝视着陈淼那双多情的眸子,心神微怔,耳边传来陈淼的话语,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盈盈的美眸瞪圆了来,明媚的脸蛋儿涨得彤彤似火,嗔怒道:“你这登徒子,拿贫尼消遣呢。”
她又不是玩意,哪里就有趣了。
这会儿,妙玉明白过来,自己没有揣测错,陈淼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做金丝雀,先前的话语那都是在消遣自己。
这登徒子图穷匕见了。
面对妙玉那羞愤的似要吃人的眸光,陈淼视若罔闻,转而问道:“师太,怎么说,要不要随本王上京。”
妙玉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道:“天下之大,自有贫尼的去处,就不劳殿下“好心”。”
陈淼斜睨了妙玉一眼,说道:“别闹,问你正经的,你一个没名声的尼姑,能有什么去处,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妙玉那双清丽的眸子“瞪着”陈淼,身前起伏不定,芳心“呕”得紧,恨不得一通舌灿莲花度化这轻佻无端的小贼。
她什么时候闹了,还不是他先拿自己消遣的,这时候却倒打一耙。
不过妙玉也知晓自己的处境的确艰难,她一个没有名声的尼姑,本地难以待下去,外面世道又险恶,稍有不慎,那就是深渊地狱。
说起来,陈淼的建议一来远离了苏州之地,二来有王府护持,的确是妙玉最佳的选择。
再者说了.....妙玉抬眸看着那一脸“坏”笑的少年,也不知怎的,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厌恶,芳心竟觉得陈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痞帅。
念及此处,妙玉芳心羞臊,贝齿咬着下唇,扭过螓首,冷声道:“此事贫尼需要请示师父。”
陈淼闻言心下好笑,什么请示师父,不过是给她自己个台阶下而已。
这妙玉师太真是“假清高”惯了。
不过陈淼还真就是挺喜欢妙玉师太的桀骜不驯。
轻笑一声,陈淼颔首道:“也好,师太与你师父去告别也好,到时本王遣人去接你。”
妙玉下意识的点了点螓首,旋即便反应过来,芳心只觉羞臊不已,那双晶莹的明眸嗔了陈淼一眼,眉眼间似是带着一丝的妩媚流转,恼道:“贫尼还没答应。”
她说得是请示,怎么就成告别了,这不就是把事情都定下来了。
陈淼凝视着妙玉那薄怒的玉颜,笑道:“无妨,你不答应,那本王就掳你走便是。”
“你.......”
妙玉芳心羞愤,那张冰肌玉肤的脸颊酡红如醉,弯弯的眼睫下,晶莹的美眸怒视了陈淼一眼,旋即将螓首扭到一旁,冷哼一声。
上回自己离开寺庙就是被陈淼所掳,眼下又要来这么一遭!
只是与上回不同的是,那次自己是对命运的无可奈何以及对陈淼的愤懑,然而此时的妙玉却只是羞愤,甚至于心底深处缓了一口气。
自己这是又被强掳,实非贫尼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