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走道上。
甄封氏以为香菱是身子不适，心下不免担心，正欲敲门之际，却又听到香菱的声音传了出来：“殿下……”
酥媚婉转，却又带着几分哭腔，让甄封氏心下一惊，扣指停顿在门框前，心绪起伏不定。
殿下和香菱在里面做什么？
这熟悉的声音，让甄封氏蛾眉曼睩的玉容不自然起来，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眸子闪了闪，瞧见那条长长的门缝，鬼使神差的便探了过去。
书案原就是侧对着门缝，故而甄封氏入眼之处，便见陈淼卓然而立，挺拔傲人，而香菱则俯首帖耳....
眼前的这一幕，顿时冲击着甄封氏的心灵，让她呆立原地，差点儿喊出声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秀丽的眼睫下，那双美眸瞪圆了来，心绪难平。
果然如此，他们是在做不可描述之事。
“殿下怎能如此折辱香菱。”
其实从甄封氏知晓香菱是陈淼的贴身丫鬟，她就明白香菱早晚是陈淼的女人，只是在她的认知里，无非就是褪衣卸妆，阴阳结合，怎得还能另辟蹊径。
这般惊人眼球的场景，实在让在书香世家出身的甄封氏难以接受，分明就是在折辱自己的女儿。
甄封氏晶莹的美眸看着舱内的那一幕，头角的峥嵘纤毫可见，不由的让甄封氏脸蛋儿彤红如霞，一颗芳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怪道香菱会带着哭腔，这换她也怕是撑不住。
念及此处，甄封氏芳心一颤，连啐了几句，转而看着女儿受辱的场景，不由的心疼起来，眼尾泛红。
自寻回香菱，甄封氏就打听出了香菱的遭遇，被那人贩子苛待，受尽苦楚，听得甄封氏自责不已。
好在否极泰来，女儿在端王府过上好日子，故而让甄封氏对陈淼感激不尽。
却不承想这世上任何的优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而自己女儿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如玩意一般任由殿下糟践。
“老天爷，若是有什么责罚，对着我来便是，无论什么苦楚我都愿意替女儿受着，为何要折磨我的女儿。”
甄封氏心中呐喊，恨不得冲到里面去，代女儿受辱，只是残酷的现实，却让甄封氏脚生了跟一样，定在原地，踌躇不前。
那是皇室贵胄，她们母女两不过是孤儿寡母的，又能如何，说不得引得殿下的不满，她们母女两好不容易团聚的日子便烟消云散。
一念至此，甄封氏芳心震动，玉容渐显煞白，凝眸看着香菱那摇曳的珠钗，贝齿紧咬着樱唇，眸中泪花点点。
渐渐地，甄封氏的脸蛋儿恢复气色，玉容现着一抹复杂。
怎的瞧着香菱好似沉醉其中，面上不见丝毫嫌恶之色，反而艳若桃李，眉眼妩媚，似是在面对美食佳肴一般甘之如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甄封氏胡思乱想之际，享受着香菱温柔的陈淼忽地生出一股被窥伺之感，下意识的便扫过门框，只见那长长的门缝间，现着一抹身影，让陈淼不由的蹙了蹙眉。
那是谁？晴雯？
不对，那身高以及装扮，显然不是晴雯，而且这会儿晴雯应该在歇息，再加上以晴雯的脾性，也不可能默不作声。
除此之外，不就是厨娘甄封氏了。
“她在那窥伺自己的女儿作甚？”
陈淼心下狐疑，毕竟被发现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关键在于甄封氏不识趣，没有自觉离开，反而窥伺起来，分明就不正常。
过了一会儿，陈淼见甄封氏居然不为所动，透过门缝，隐约间瞧着甄封氏的眸光好像紧盯着香菱，反而忽略了自己，让陈淼渐渐恍然。
这是心疼女儿了啊！
“殿下...”
香菱扬起螓首，玉容酡红如醉，秀丽的眼睫微微颤动，眼波水润盈盈，眉眼间妩媚流转，声音软腻、娇媚。
好端端的，殿下怎的还能百尺竿头的更进一步，这不是给自己增加负担。
陈淼垂眸凝视着香菱那艳光动人的玉颜，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抚着香菱那美丽的螓首，默不作声的凑近几分。
这时候还能说些什么呢！
陈淼眉头蹙了蹙，转而抬眸望向门缝之处，隐约间闪过一抹慌乱的眸光，旋即身形消散不见。
“走了吗....”
陈淼暗道一声，剑眉微微挑了挑，倒也不再多言，安然的享受着香菱的温柔。
另一边，甄封氏几乎是逃一般的沿着走道返回了自己的舱房之内，将托盘放在桌案上，旋即落座下来，大口喘气不止，心绪久久难平。
“殿下没有发现自己吧！”
先前甄封氏一直紧盯着香菱，听见香菱那一声“殿下”后，眸光便下意识的落在陈淼身上，没一会儿便见陈淼朝门缝看了过来，吓的甄封氏心下一惊，当即不敢多待，慌乱的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现在细细想来，甄封氏也是懊恼不已，好端端的自己跟魔怔了似的，怎得就窥伺起来了。
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甄封氏便“咕咚”的一饮而尽，待呼吸平复起来，才发觉后背细汗涔涔。
轻缓一口气，甄封氏才想起先前的场景，原以为殿下是在折辱香菱，可瞧着香菱那模样，却又不像是受辱，反而像是得到恩宠一般。
当初她嫁人之际，母亲不在，自是无人教导，不过她也得到一本册本，只是翻开第一页后，便羞得合上册本，不敢再看，洞房之夜内，也是由夫君主导。
往后的日子里，她与夫君相敬如宾，于房事之间也是如此，宛如例行公事。
难道男女之间，远不是她所了解的那般简单？
“不行，还是要问问香菱才是。”
甄封氏此时也分不清香菱究竟是不是受辱，左右她是没脸再去陈淼的舱房里，索性还不如等香菱回来，正好问清详情。
这般想着，甄封氏倒是缓过心神来，只是呆做在锦墩上，先前的场景便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之中，想到陈淼那傲人的英姿，甄封氏脸颊便发烫的厉害，便是裙下那精致的绣花鞋，都不由的并拢了几许。
自家女儿日后开脸可怎么受得了。
不知不觉间，桌案上的烛火燃烧过半，那橘黄色的光芒摇曳不定，映射着甄封氏的那张俏脸晦暗不明。
“娘，您在想什么呢！”
香菱走了进来，瞧见甄封氏坐在桌案前怔怔出神，不由的担心起来。
甄封氏心下一顿，循声望去，瞧见香菱那担忧的神色，眉眼闪过一抹慌乱道：“没什么，你刚伺候完殿下，过来坐下歇一会。”
说罢，甄封氏玉容便现着玫红，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眸中蕴着一抹复杂。
自家女儿的确是刚刚伺候完殿下。
香菱不觉有他，落座在锦墩上，眸光看着桌案上的托盘，美眸眨了眨，狐疑道：“娘，这哪来的点心。”
“这....这是娘特意给你做的。”甄封氏羞窘的回了一句，眉眼间的慌乱之色更甚。
香菱没有察觉出甄封氏的异样，亦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自家娘亲，听见这是娘亲特意给她准备的点心，芳心满是暖意。
这就是有娘宠着的感觉啊，真好！
“谢谢娘。”
香菱满脸欢喜的应了一声，旋即便捧着点心吃了起来，那滋味比什么珍馐美食都要好吃。
甄封氏瞧着香菱那满足的神色，心下涌上一股歉疚，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紧张的问道：“香菱，殿下待你可好？”
香菱心下一顿，也不知甄封氏怎的忽然又问起这事来，但香菱还是认真的回道：“娘，殿下待女儿可好了，又给女儿吃，又给女儿穿，还给女儿寻回了娘，是对女儿最好的人。”
好？好到让你吃撑？
对于香菱的话，甄封氏倒是不怎么怀疑，因为一个人的神色是做不得假，尤其自家女儿是个娇憨的性子，不会诳人，就更做不得假。
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岔了！
“娘，您怎么问起这事来了。”香菱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问道。
先前香菱就与甄封氏说过这事，怎的又询问起来。
甄封氏面容一顿，凝眸看着香菱那天真的模样，紧促的眉头不由得舒缓下来，抬手便轻抚着香菱的脑袋，柔声道：“娘就是问问，既然殿下待你这般好，日后要好生的伺候殿下。”
只要自己女儿不觉得受辱，那她又何必纠结，她盼着的也就是自己的女儿能过得开心而已。
“嗯，女儿会尽心的伺候好殿下，报答殿下的恩德。”香菱神色坚定的应道。
甄封氏见状，轻轻点了点螓首，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美眸微微闪动，抚着香菱螓首的素手柔和几分，心中满是疼惜之色。
自家女儿的报恩之心，想来也有她这一份。
且不论其他，端王殿下的确是对她们母女有大恩，做牛做马的报答也不为过。
只是理是这个理，但瞧着自家女儿为报恩那般辛苦的模样，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又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甄封氏心里就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