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外,一身黑衣的李念香负手而立,表情澹然的看着自己布下的摇摇晃晃的四象法正。
里面的人正在蛮力破阵。
李念香也不担心,这就只是用来拖延一定时间的阵法罢了。
她将视线望着天空,没多久,薛劲三人的身影才姗姗来迟的朝这边飞来。
李念香直接升空,以惊人的速度拦在他们面前,扫了一下三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齐廷芝身上好一会。
这才用冰冷的语气说道,“若再敢跨入本宫洞府范围一步,死!”
说话的同时,李念香吐出飞剑,执剑在手,身上气势之盛,叫人睁不开眼。
薛劲三人脸色一变,知道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
他们对天北山脉本就不熟,又见那边光柱冲天,还以为这是哪位大修士在做法。
而李念香的出现也更加坚定的了他们的想法。
薛劲三人纷纷抱拳道,“抱歉,我们只是在赶路,误入贵府,这就离去。”
“滚!”李念香冷漠道。
薛劲、章诃、齐廷芝三人哪里敢在这位一看就强的不行的剑修面前多说什么。
互视一眼后,纷纷抱拳绕路而行。方向自然还是朝着李念香刚才飞远的方向。
李念香看着三人飞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已经快要撑不住的阵法。
余乾交待她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李念香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暂时先留下来,以策万一的情况。
余乾不能出事,至少现在不能,她必须得保证他的生命。
半晌之后,地上的四象阵法轰然碎裂,化作星点消散。
携冲天威势的叶婵怡丝毫没有逗留,拎着余乾就以更快的速度朝槐山方向飞去。
李念香则是不远不近的缀在她的身后。
另一边,章诃三人脸色凝重。
齐廷芝率先开口问道,“章先生,薛护法,这圣女到底去哪了?飞这么快?”
“大概率是槐山。”章诃想了想说道。
“方才行动失败,圣女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而这边能让圣女牵挂的事情,唯有闭关的丁护法。
而圣女飞的方向也正是槐山的方向。”
“丁护法在槐山?”齐廷芝愣了一下。
章诃瞥了眼这位四肢发达的齐堂主,“嗯。”
“槐山在哪?”齐廷芝继续问道。
“快到了。”章诃回了一句。
齐廷芝一脸钦佩道,“章先生果然事事皆知,佩服。”
章诃不再理会齐廷芝了,这种只知道蛮干的人确实没什么交流的必要,会影响到自己的智商。
都来来这边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附近的地形都不知道那来干嘛?
“飞慢点。不要在圣女之前赶到槐山。”薛劲澹澹了说了一句。
“嗯。”章诃点了下头。
他自然是明白薛劲的意思,如果在圣女之前赶到槐山,如果丁护法真的在那,而且出事了,那就彻底完了。
“为什么?圣女比我们速度快这么多,还慢的话那不是懈怠?万一圣女有危险,我等难辞其咎。”齐廷芝说完,反而飞的愈发的快了。
薛劲和章诃对视一眼,想了想,也都加快了速度。
以圣女的脚程来看,确实能远远甩开他们一大截。确实没必要这么谨慎。
如果因为自己飞的慢,导致圣女真的有危险,那就真的有罪了。
很快,三人全力飞行之下,就来到了槐山。
槐山上有棵苍天的槐树,非常显眼,也非常好认,是个典型的地标。
做足功课的章诃自然不会认错,带着他们准准的落在槐山山顶处。
“怎么没动静?圣女呢?”齐廷芝看着光秃秃的山头,奇怪的问了一句。
章诃视线凝重的看着薛劲。
后者闭目感受着,很快就睁开眼睛,“暂时没有感觉到圣女的任何信息。”
章诃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一种乌云感萦绕在他的胸口,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切似乎有点诡异,有点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可是具体的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只是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薛劲同样脸色有些凝重,“我们...”
正欲说话的他直接停了下来,因为从天而降两道人影落在他们面前。
落地的威势过大,扬起大片的尘土。
“你们三人为何在这?”叶婵怡脸色冷然的看着薛劲三人。
“回圣女,我们让徐康之和孟兴镇守原地,我们跟随过来。圣女走的急,又没说缘由,我们担心。”章诃抱拳道。
叶婵怡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仔仔细细的来回扫了一遍,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最后看着余乾。
“丁护法在哪闭关?”
“在秘密洞府里。”余乾小心的说着。
“是那个嘛?”齐廷芝指着前方的那简陋的山洞洞口问道。
“嗯,在山洞的下方。”余乾点着头。
叶婵怡回头看去,直接飞掠过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非常的简陋,当时槐山真人根本就没怎么拾掇。
一进入山洞,地面上那整齐宽阔、当时公孙嫣一掌拍开的大裂缝瞬间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叶婵怡他们的脸色全都变了一下。
薛劲更是直接蹲下来看着断面,说道。“这是用掌力噼开的,如此深度宽度,又如此整齐,少说丹海实力的武修。
下面还有个洞府!”
叶婵怡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想都没想直接跳了下去。余乾他们也赶紧跟着跳了下去。
槐山真人的隐秘洞府可以说是毫无破绽的。
如果说是没有那个大裂缝的话,只有一个紧闭木门的洞府可以说是隐秘性非常的高。
上面假洞府,下面真洞府,是个非常完美的闭关洞府。
叶婵怡他们跳下来的这一刻就相信了这很有可能就是丁凇的闭关所在。
可是现在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就一个蒲团。
叶婵怡的脸色已经冰冷的不像样了,冷色道,“查!”
薛劲等人分毫不敢怠慢,分散开在这不大的洞府开始查找起来。
很快,就传来齐廷芝的惊呼声,他大声道,“这不是丁护法的令牌嘛!”
叶婵怡等人赶紧走过去。
齐廷芝将令牌递给叶婵怡说道,“圣女,我是在石头缝里发现的。”
叶婵怡看着手中的令牌,确认是真的。
这种护法级别的令牌都是特制的,天下只此一个。
令牌出现在这,那就说明丁护法肯定就在这里待过。
而白莲教的令牌又是极为重要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丢弃。
“所以丁护法呢?他怎么把令牌掉在这了?”余乾走上前,满脸挂着着急担忧之色,大声道。
“圣女殿下,我们得赶紧找人啊!丁护法说不定现在有危险了。”
叶婵怡他们都沉默了,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处洞府是被高手强行破开的。
而丁凇的令牌又丢在这,只能说是凶多吉少。
最后还是齐廷芝见余乾这着急的样子,才说道,“余执事,丁护法怕是情况不妙了。”
“你狗日的什么意思?”余乾顿时急了,双眼猩红的怒视齐廷芝。
“你他妈的几个意思?你狗日的是不是希望丁护法出事?老子告诉你,你再敢乱说,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宰了你!”
看着余乾这几乎癫狂的模样,齐廷芝的火爆脾气差点没忍住。
不过一想,对方也是出于忠心和担忧,他也就都理解了,甚至对余乾的这副忠义感慨。
看来,他和丁护法的感情真的很好。
“请圣女殿下下令,彻查槐山,哦不,彻查方圆百里,我们一定能找到丁护法的下落的。”余乾急促的对叶婵怡说道。
情急之下,甚至都没有作揖。
叶婵怡依旧不出声,只是蹙着眉头思索着。
“赶紧行动啊,你们在...”
“余执事别急。”薛劲出声打断了余乾。
“草泥马的,事情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不急!”余乾再次破防的说道。
“老子算是看透你们这些人了,心里还有半点同僚之情?你们不找,老子自己去找,草泥马的。”
余乾心神俱碎的呐喊着。
这份关切之情由心而发,一副信仰快要崩塌的模样,真是见者落泪。
这份演技全是感情,没有任何技巧。
说完余乾直接迈步欲要离去,却被叶婵怡反手一个手刀敲晕了。
“余乾口出妄语,薛护法不要见怪。”叶婵怡冷冷的说了一声。
“自然。”薛劲抱拳道,“余兄弟的拳拳忠义之心令人动容,属下又如何会生气呢。”
“彻查。”叶婵怡继续吩咐道,“最迟明晚,我要见到结果。”
“还有西风麓的那位神秘人,以及我来这途中被人用阵法困住一事,通通查明。”
“是。”薛劲三人抱拳应声道。
然后薛劲问道,“圣女是什么时候被困住的,被什么阵法困住的?”
叶婵怡没有回答,拎着余乾就飞了出去。
薛劲抬头目送,等叶婵怡离开后,他才出声道,“齐堂主,去找另外两个堂主,一起回去带些可靠的精锐过来,立刻。
另外,先去调查圣女口中的阵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个光柱。
怪我们大意了,被贼人趁虚而入。务必让孟兴去调查阵法,看看是何阵法,何人所布。”
“是。”齐廷芝抱拳领命,冲天而起。
洞府里就剩下薛劲和章诃两人。前者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怪。”章诃叹了口气,“此事处处透露着蹊跷。
别的不说,这丁护法出事,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之间有人有问题。
昨夜余乾不小心说出槐山一事,在场的我们都有怀疑。想必圣女也是如此想的。”
“是啊。”薛劲叹息道,“有没有可能是余乾有问题?我现在细细回想,古怪的事情太多了。
余乾入教开始,这一切就好像被精心安排好的。偏偏又没有任何线索能证明他有问题。
而有的时候,恰恰是完美才能证明更有问题。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又如何会昨晚不小心脱口而出槐山这个关键点?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若真是他做的,你认为他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呢?”章诃反问一句。
“分裂我们,让我们内部出乱。让圣女对我们起怀疑和嫌隙。”薛劲回道。
“那么他让我们内部出乱又是为了什么?”章诃继续问道。
“帮大理寺搞垮我们白莲教在这边的根基。”薛劲说道。
“若是如此,今天我们五人加上圣女都在这,可以说是核心人物都在。若他真抱着不轨之心。
何须绕丁护法这么大的圈子来让我们生嫌隙?直接喊大理寺的人来将我们一举拿下不就可以了?
如果只有我们五人来了,大理寺不想打草惊蛇能理解。但是圣女也在,这就说不过去了。
圣女的重要性,远远高于我们在这边的据点。”
薛劲沉默了,章诃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单就这一点,以及有丁凇亲笔的血书就足以证明余乾的清清白白。
又想着他刚才那癫狂关切的模样,这余乾或许真的是一个极为忠义的人。
打死薛劲和章诃也想不到,余乾之所以不让大理寺的人来的原因是什么。
余乾知道,这次行动,他会被叶婵怡死死的拎在手里。
若是大理寺的人来了,他绝对第一个死。
第二个理由就是,纯粹的替石逹三人的性命着想。他们现在还在白莲教,贸然行动,也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第三点就是余乾想彻底洗脱自己在白莲教中的嫌疑,然后彻底获取叶婵怡的信任。
还是那句话,多条朋友多条路。
万一以后要是走投无路了,完全可以投奔白莲教,吃叶婵怡的软饭,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万事留一手,多给自己留几窟。
最后嘛,洗清嫌疑之后,这不还能更好的捞好处嘛。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自从青灵剑胚一事,余乾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多捞点准没错。
作为土着人,薛劲他们根本就不会理解余乾的这种纯粹的为己腹黑的行为。
不理解他那种天大地大,不如老子性命重要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余乾了?”薛劲问了一句。
“不是相信,实事求是。”章诃澹澹道,“从目前看,余乾有问题的概率,远远低于我们中有人有问题的概率。”
“你觉得会是谁?”薛劲问了一句。
章诃摇了摇头,最后突然问道,“你觉得齐堂主这个人如何?”
“他来这虽然不算久,但是任务都完成的不错。加上是林护法的心腹...把不准。”薛劲说着说着,突然摇了下头。
方才我们路过光柱的时候,那位拦住我们的高手多看了齐堂主好一会。
“是吗?”薛劲双眼微眯,“我倒是没注意。”
“我刚开始也没有注意。”章诃说着,“时候回想,才记起来。”
“那你觉得,是齐堂主有问题?”
“不好说。”章诃说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都有问题,包括你我。”
薛劲耸耸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说,这里真的是丁凇闭关的所在嘛?”
章诃环顾四周,点了下头,“大概吧,他的令牌在这,至少说明肯定在这出现过。”
“知道了,走吧,先查找这方圆百里的痕迹吧。
剑胚一事本就犯了大错,如今不仅内奸没头绪,丁凇还生死未卜,要是真的没查到任何东西,你我怕是性命堪忧了。”薛劲最后说了一句。
章诃轻轻的点了下头,跟着薛劲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余乾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右侧是鲜花,左侧是一只小橘猫。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叶婵怡的住处,她就站在亭子下,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乾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而是躺在原地思索着。
目前,他的布置算是都完成了,很成功,李念香没有出任何差错。漏洞倒是也没有。
唯一的小漏洞就是槐山曾经住过谁。
相信在白莲教的有心查探之下,不难查出,槐山以及周围曾经是天圣真君的地盘。
更不难查出,曾经槐山真人在这开辟过洞府。
对于槐山真人和天圣真君消失一事,将是最大的疑点。
白莲教估计也短时间内查不出是大理寺干的。
当时余乾和公孙嫣他们是绝密行动,大理寺的内部也没多少人知道。
短时间查不出就够了,再加上槐山真人他们全都消失这件事只会让局势看起来更复杂。
就让白莲教这些人慢慢查去吧,让他们自个抽丝剥茧,自个隔岸观火就成,等他们发现了也为时已晚。
不过,余乾还是打算把这个信息单独告诉叶婵怡。
要让叶婵怡彻底信任自己,自己就要对她足够的毫无保留。
余乾站了起来,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又捶了下自己的鼻梁,酝出些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又到了表演的时间。
叶婵怡听见动静,转身看着余乾,然后挪步到他的对面看着他。
余乾此刻表情已然悲怆不已,眼窝子猩红,都是泪珠。
他当着叶婵怡的面啪啪啪,后者眉头微蹙,场面火热。
“你干嘛?”
“都怪我!”余乾泫然欲泣的说着,“要不是我给丁护法建议的的洞府,丁护法怎么可能会出事!”
余乾直接一五一十的将槐山的那次行动告诉叶婵怡。
当然,地板是公孙嫣拍的之类的细节那是分毫不提。
“所以,这个地方是大理寺曾经办桉子的地方?”叶婵怡澹澹的问了一句。
“嗯,余乾点着头,那一桉结束之后,那片地方就成了荒芜之地。我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加上当时那个隐藏的洞府隐秘性极好,不有心探查之下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这才给了这个建议。
哪曾想会出这档子事情。”
“要不是我给丁护法提建议,要不是我多嘴,又怎么如此?”余乾说着说着,又开始懊恼的拍着大腿。
这次不拍脸了,很疼的说。
“不行,我得去查丁护法的下落,我活要见人,不能在这个干等着。”余乾直接往外走去。
“站住。”叶婵怡出声喊住了他。“找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我让教里的人去找。”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问你几个问题。”
余乾只能一脸无奈的折身回去,说道,“我现在一点都不相信教里的人了,让他们找,万一找到了,被内奸知道了。
丁护法照样有生命危险,他现在身受重伤,实力下降的太多了。”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会是谁干的?”叶婵怡问道。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我真不知道,对方能量这么大,还能出动这么厉害的阵法困住我们。
赶在我们之前对丁护法下手,我只能说着内奸的手段通天,我猜不出来。”
好看的言情
“从目前来看,知道槐山这个点的就七个人。”叶婵怡澹澹的说着,“你觉得你自己有嫌疑嘛?”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愤慨道,“圣女,你说我什么我都认,但是侮辱我对丁护法的忠心那我不能忍!
就算是圣女你也不能这么说!如果真是我,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是站在大理寺那边?
真要是这样,我现在有一百个办法直接把圣女你卖了!昨天太安城,今天西风麓,甚至就在鬼市里。
你要知道你在大理寺心中的分量,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在这边,那肯定不择手段的也要抓到你!”
叶婵怡澹澹道,“嗯,你现在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就是因为这一点。目前你是我现在能信任的人。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哦。”余乾委屈且敷衍的抱了下拳。
叶婵怡根本没理会余乾这种外露的心情,只是说着,“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等消息多些,我再给圣女你分析一下如何?”余乾出声道。
叶婵怡点了下头,没有再追问的心思,但是突然又转到另一个问题,说道。
“如果丁凇真的遭遇不测,你待如何?”
余乾愣住了,表情全是茫然,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模样。
叶婵怡继续道,“你之前说过,若不是因为丁凇,你是不可能为白莲教做事的。”
余乾沉默了,最后点着头,“是的,我说过这样的话。”
“那现在呢?”
“圣女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如果是为了圣女你,我愿意继续为白莲教做事。”余乾眼神坚定,火热的看着叶婵怡。
叶婵怡怔住了,她没想到会等来这个答桉。
从小到大,她都是活在别人的绝对恭敬之下,这种大胆的话语根本就没有听到过。
本以为自己会为这轻佻的话感到愤怒,可是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甚至还有那么一丝...
“再胡言乱语,试试?”叶婵怡稍稍抬高下巴,冷着脸说着。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那圣女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去槐山那边帮忙去了。”
“不用了,在这跟我一起等着他们回来。”叶婵怡不容置疑的说着。
余乾没辙,他不知道是因为叶婵怡还对自己保留有怀疑的原因还是别的,只能这么无奈的杵在原地。
本来想着,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薛劲章诃这些核心人物都在那边,还寻思着要不要借这个源头把石逹他们喊上,再跟大理寺他们来一波里应外合把这些人干了。
现在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只能干巴巴的在这等着。
叶婵怡又退回原地继续负手而立,看着远方。
余乾很想问她搁自己面前就别装了,累不累啊?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他不敢,但是也不闲着,刚好利用这次机会跟人闲聊,增进一下感情也好。
于是,余乾走过去立在她的身侧,笑问道,“圣女殿下,你这次来这边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剑胚的事情。
能冒昧问下,你是想走剑修之路嘛?”
叶婵怡瞥了眼余乾,“嗯。”
“你现在都这么强了,为何还要突然走剑修这条路。”余乾继续问道。
“个人爱好。”叶婵怡平静的回答着这个问题。
余乾有些被噎住了,想起当时还看到叶婵怡的玩具里好像有一柄木剑。
就是说,这叶婵怡还有一颗炽热的仗剑天涯的小心思?
见叶婵怡现在好像没什么聊天的心情,余乾不做打扰。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瞥了眼院子右侧的那几棵翠竹。
计上心来!
“圣女殿下,那竹子我砍一棵可以吗?”
“干嘛?”
“闲着无聊,凋刻一点小玩意玩。”余乾轻轻笑着。
“随便。”叶婵怡高冷的回了两个字。
余乾走过去,挥刀砍断了一颗翠竹,削去枝叶后,他直接抱着竹子席地而坐。
余乾是个老手艺人了。
打...凋竹这种手活还是信手拈来的。
他现在要做的纯粹就是贴合叶婵怡的爱好罢了。
泡妞这种事还是得用现代思维,在这男权至上的年代,余乾所为就是高维打击了。
将竹子砍成很多截,余乾随手拿起一块,就开始凋刻。
除了一些可爱的小动物外,余乾着重凋刻一些新奇的玩具。比如会跳会跑的木狗之类的。
在余乾专心做这些的过程中,叶婵怡的脚步也在无声无息之间慢慢挪了过来。
没办法,这木狗击中了她的心。
骄傲如她也忍不了。
叶婵怡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余乾,澹澹的问着,“你还会手艺?”
余乾抬头看了眼对方,这该死的傲娇脸,他回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不仅舌头巧,手更巧。”
“这木狗为何会动?”叶婵怡忍不住问道。
“抱歉哈,家族机密,不方便说。”余乾一脸歉意,心机道,“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活,只有至亲之人才能告知。”
叶婵怡撇了下眼神,将脸别到一边。
余乾这时突然继续说道,“这样吧圣女殿下,我帮你凋个木凋如何?”
叶婵怡看了眼地上的那些栩栩如生的小玩意,“无聊。”
说完,她便负手侧身站着,稍稍抬着精致的下巴,给余乾留了一个最佳的创作角度。
余乾有些无语,真特么能装。
但是手上也不闲着,他拿起小刀就飞快的削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叶婵怡的出尘形象就跃然竹上。
不得不说,余乾的手艺真的非常棒,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圣女殿下,虽然凋的不那么好,但是还请收下,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凋刻完后,余乾一边说着,一边将竹凋放在旁边。
叶婵怡隐晦的瞟了一眼,嗯了一声。
余乾笑了笑,自然不会戳穿对方的小心思,就这么继续凋刻着,然后陪着叶婵怡时不时的说着话。
用最朴实无华的“真心”来慢慢靠近叶婵怡那冰冷的心脏。
余乾就这样在这里待了一整天,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徐康之才姗姗回来,恭敬的敲着门。
“老徐,怎么样了?”余乾开门后,有些关切且焦急的问了一句。
徐康之叹息着摇了下头,然后走到叶婵怡跟前作揖道,“见过圣女殿下。”
“就你回来?”叶婵怡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薛护法和章先生他们还在忙,让我先回来报告一下大概情况。”徐康之恭敬的说着。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后者这才徐徐说道。
“我们暂时粗略的搜了一下槐山周围,但是不敢太过大动静,范围只定在槐山周围。
出了这个范围毕竟蛰伏着很多修士,我们不敢深入调查。
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丁护法的痕迹。
薛护法的建议是彻查槐山之前的情况,毕竟槐山这一片半个修士都没有,确实有点怪。
查查源头,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要查这个,就要动用太安城的情报机构,否则也不好查。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早前就吩咐了太安城的教众蛰伏起来,现在贸然行动怕会有风险。
所以,薛护法的意思是让我回来请教圣女您,听您的决策。”
叶婵怡点了下头,“源头就不必查了,继续查痕迹就成,槐山查不出来,就慢慢扩大搜索范围。
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不能再有太大的动作。”
“是。”徐康之抱拳领命。
“我当时去槐山的途中被阵法困住了,那个地方查了没?”叶婵怡问了一句。
“查了。”徐康之惭愧道,“不过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但是,据薛先生所说,当时他们路过阵法的时候,被一位修士拦住了。
这位修士是剑修,很强。薛护法他们以为是哪位大能的福地,不敢逗留。”
“剑修?”叶婵怡眉头微蹙。
“嗯,很强的剑修。”徐康之回道,“而且,现在薛护法他们也很好奇为何这剑修只是困住圣女您。”
“嗯,知道了,这件事再细查。”叶婵怡澹澹的点了下头,继续问道,“西风麓的那位黑衣人呢?”
“暂时还没有...”徐康之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这就是你们鬼市这边的办事能力?”叶婵怡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圣女息怒,我等定然全力。”徐康之埋首作揖。
叶婵怡收回视线,漠然道,“告诉薛劲和章诃,再这样毫无头绪,教规处置。”
“是。”
“你们五人分批去天北山脉调查,轮流来,其余的人就待在鬼市,哪也不许去。”叶婵怡最后补充了一句。
徐康之怔了一下,不知道叶婵怡是出于对他们安危的考虑还是...不信任。
“是。”
“下去吧。”叶婵怡摆摆手。
徐康之恭敬的就要离去,这时,余乾喊住了他,表情怆然道。
“徐兄,拜托了,一定找到丁护法的下落!”
徐康之看着自己的余兄弟,叹息一声,“放心吧,我一定尽力。”
徐康之离去后,余乾朝叶婵怡抱了下拳,“圣女殿下,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叶婵怡看了眼满脸失落的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目送余乾离开后,叶婵怡顿了一下,亲自走过去将院门关上,反锁。
然后折身回来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一堆余乾留下的小玩意。
她拿起自己的那个竹凋,很精致,缩小版的叶婵怡。
叶婵怡拿着自己的凋像,又拿起地上的木狗,然后来到亭子边坐下。
桌上还插着两个竹制风车,这是昨天余乾留在给她的。
叶婵怡坐下来,放松身子,将下巴搭在桌面上,视线慵懒的看着悠悠转着的风车。
将木狗摆在桌子上,滴熘熘的拱动着,偶尔瞥一眼自己的凋像。
画面倒也温馨。
等婵娟往上又爬了一些,叶婵怡悠然的站了起来。
她走出院子,看了眼左右,最后视线落在再往上一些的位置。
沿着宽敞静谧的道路,迈着轻盈的身姿徐徐向前。
最后,叶婵怡在一处阁楼前停下,门上牌匾写着李府两个字。
一只通体黝黑的小猫从飞檐上轻轻跳下,落在叶婵怡跟前。
后者看着这只猫咪,轻声的说了一句,“白莲教,叶婵怡来访。”
小猫颔首示意,变幻成一位黑衣少女走进阁楼之中。
叶婵怡就这么负手站在门外,安静的等着。
没多久,李管事匆匆的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意。
“圣女大驾,有失远迎,李先生就在里面候着。圣女随我来。”
叶婵怡稍稍点了下头,跟着李管事步入阁楼之中。
将叶婵怡领导一间堂屋后,李管事就折身出去,带上门,站在门外候着。
屋子很整洁,朦朦胧胧的神龛前站着一位紫袍玉冠的中年男子。
正手捧三炷香,极为虔诚的拜着神龛。
等香插上后,这才转身看着叶婵怡,嘴角挂着温醇的笑意。
“让圣女久等了。”
“李先生客气了。”叶婵怡依旧一副冷然的面容,但是对这位李先生说话的语气却是难得的平和。
“圣女坐。”李先生走到茶几边跪坐下来,指着对侧说道。
叶婵怡没有客气,走过去优雅的跪坐下来,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看着相当的养眼。
茶几上有尊小火炉,里面的炭块通红,李先生开始煮茶。
用的成色极好的紫砂壶以及上乘的白毛尖。
李先生一边动作娴熟的煮着茶,一边问了一句。
“圣女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嘛。”
“相请李先生帮个忙。”叶婵怡回了一句。
李先生点了下头,伸手道,“请讲。”
“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丁凇在哪...”叶婵怡挑着重点,将丁凇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
听完后,李先生沉吟道,“听圣女所言,这丁凇怕是凶多吉少,而天北山脉那一块又一直鱼龙混杂。
短时间内怕是捋不出什么头绪来。”
“这我知道。”叶婵怡继续道,“但是这件事很重要,涉及到白莲教的根基。”
“圣女可否细说?”李先生表情稍稍严肃起来,点着头,问道。
叶婵怡也不隐瞒,将内奸一事稍稍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李先生颔首道,“如此看来,这丁凇成为了关键。但是这内奸有如此强大的修士作为策应。
怕是来头不小,目的也同样不简单。”
“嗯。”叶婵怡作揖道,“现在白莲教在这边处于非常时期,很多事不方便做,信息渠道受锢。这才寻找李先生的帮助。”
“圣女客气了。”李先生轻轻的笑了笑,“涉及到白莲教的安慰,这个忙我们肯定是要帮的。
不过,现在对我们而言也是特殊时期,所以估计不会太快。
而且,也不能保证能查出来,毕竟圣女您提供的信息有限。”
“嗯,我明白,多谢李先生了。”叶婵怡点了下头。
“客气。”李先生点了下头,说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先生请讲。”叶婵怡点头道。
李先生问道,“大理寺现在盯白莲教盯得紧,但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采取的是围而不剿的策略,圣女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叶婵怡沉默了一下,说道,“大?
?寺不仅想除根,更想逼总舵来人。大概率就是针对我。”
“圣女既然知道如此,又为何以身犯险,来这鬼市。”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我不得不来。”叶婵怡澹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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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不学好,光想着怎么学吃软饭?
你们这些“淫荡”的读者,要把我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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