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亮凝视着他如同凝视着那头野兽。
“唉？什么情况？”陈学渊说着，仿佛对自己很生气，“我竟然睡着了？”
随即他看向袁亮，仿佛要知道一个答案。
而此时的袁亮什么也给不了他。
他的心中有更大的疑问。
临州城依然是那个临州城。
郊外的烛山明月里，温煦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眺望着空空如也的远方。
“索性把袁亮去掉。”曼莎在他身后说着。
“你还是不够了解世界的法则。”温煦说着，没有回头，“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因子。”
“但他太容易觉醒了，很麻烦。”
“我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因为他，这个你必须明白。”温煦微眯了一下眼睛，说道。
“嗯，我懂。教授你在看什么？”
“天气。”
“天气？”
“你没发现，临州的天已经晴了很久了。”
“哦，确实是这样，这是不是说明一切都很正常。”
“是，太正常了。”温煦轻叹了一口气，“或者说是正常得不正常。他在想什么？”
听到温煦这么说的时候，他身后的曼莎，杏仁的眼忽然睁大了，放低了音量:“教授，我们不允许揣测他的想法，你知道的。”
温煦没有再说话，金边的眼镜片上映出蓝天白云，而镜片背后的眼中却愁云密布。
……
“不好意思，今天的咨询只能到此为止。”袁亮平复着心情，尽量克制着发抖的声音。
陈学渊显然对他的举动充满了怀疑，但更明显的是他觉得这种咨询并不重要，所以并未深究。
袁亮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帮陈学渊开了门。
但此时，陈学渊却并不急着走，他站起身，掏出了一包烟，略带生疏地抽出一支，递给袁亮:“抽烟么？”
袁亮摇了摇头:“不，谢谢。”
“你看起来压力有点大，男人么，都不容易，烟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陈学渊说着，把烟硬塞给了袁亮，随即自己又掏出一根，也不征得袁亮的同意，就自顾自吸了起来。
一口烟呼出，他仿佛彻底从刚才的拘谨中解脱了，如同哥们似的拍了拍袁亮的肩:“行，下次估计就是李震来了，干我这工作，我就不说再会了，再见面也知道是什么事儿哈哈。”他说着袁亮并不懂的笑话，离开了咨询室。
袁亮阻挡什么似的关上了门，张望着四周，整个人终于不能克制地颤抖了起来。
刚陈学渊塞给他烟掉到了地上，在灰色的地毯上格外显眼。
蹲下，捡起，包裹着烟丝的白色的纸上，若影若现有些黑色的斑点从背面渗透出来。
是字。
他发现。
“啪”书房的灯再次灭了，一切又陷入了晦暗之中。
但五分钟过去了，四周寂寂无声，再没有古怪的事情发生。
袁亮忽然有个古怪的想法。
这突然的断电，似乎是有人刻意在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而此时，这种突然的安静，仿佛是有人无声地催促他，快看手中被卷在香烟里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