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作为一个嫌疑人,袁亮这种毫无依据的请求不会被陈学渊采纳。
“晖子,从三桥走,多走2公里的路,但下班不堵。”陈学渊自顾自和开车的晖子说。
晖子没有说话,娴熟地从越来越缓慢的车队中变道向三桥的方向驶去。
这时,袁亮忽然紧紧挨着陈学渊坐了过去,手臂贴着手臂。
这让陈学渊很不自在:“你个大小伙怎么胆子这么小?”
袁亮没有说话,仿佛他的注意力完全吸走了,眼神不住地扫视着车外的情况。
车很快上了三桥,夜幕之下,呼云江与阳光明媚的白天所见,如同换了一副面孔,暗涛汹涌,似有水怪潜游。
“烛火要灭了。”袁亮小声嘀咕着。
“什么意思?”陈学渊不解地问。
“你应该听我的。”袁亮忽然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仿佛放弃了什么。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上了三桥,和忙碌的市区相比,这座桥,此时只有三五辆汽车行驶,不急不缓。
“我 cao!”晖子一声大喊,猛打方向盘,车子九十度大转弯朝着对面大桥栏杆撞去。
眼见着车子要冲出栏杆坠入江中,袁亮忽然一手一个死死抓住了即将跳车逃生的陈学渊和晖子。
“你在干什么?!”陈学渊大喊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好这小子要同归于尽。
一声巨响,巨大的震荡中,三个人一阵天昏地暗。
陈学渊缓过神来,面前竟然不是呼云江,而是蓝色的集装箱。
陈学渊在混沌中打开了车门,橡胶轮胎和水泥地面摩擦产生的刺鼻气味一下子钻入了他的鼻腔,呛得他直咳嗽。
陈学渊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但短短数小时遭遇连续两次车祸,还是让他忍不住边咳嗽边骂脏话。
“晖子!”稍清醒的陈学渊发现晖子并没有从车里出来,他奔过去,之间安全气囊与座椅的夹缝中,晖子已经彻底昏迷,而车后座空空如也,袁亮已经不知去向。
救人要紧,陈学渊断然放弃了追踪袁亮。
医院里,注射液伴随着心跳监测仪,有节奏地滴落。
陈学渊陪坐在晖子病床边,头疼极了,平心而论,这不是他经手过的最棘手的案子,更不是最骇人的,但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不,应该说他的人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知道会出事……”陈学渊自言自语着,脑海中不断反复着袁亮的声音,“这怎么可能?”
“陈队……”陈学渊身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晖子已经醒了。
“对不起。”晖子愧疚不已。
“不赖你,你怎么说也是个老司机了,怎么突然就失控了?”陈学渊问。
“我看到有个女人突然蹿出来,眼见要撞上去了,我一着急……”晖子说着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仿佛还在经历那危急的时刻。
“哪儿来的女人?我下了车没看到任何人。”
“千真万确!”晖子笃定地说道,“不信回头咱们查一下监控。”
……
“不要灭,不要灭……”袁亮喃喃着,仿佛沉溺在一个噩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在他的身旁,一个女人鲜红的嘴角一咧,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