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上次教授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你的新闻了。”曼莎仿佛随意提起。
“老师依然保持着每天早上看报纸的习惯吗？现在愿意每天看报纸的人可不多了。”袁亮顾左右而言他。
“有时候我都觉得教授并不在意报纸的内容，只是一种习惯。那则新闻说，你最近和警方一起有个合作，义务为警察做心理疏导。”
“我觉得这是身为市民的责任，人民警察保护我们，我们理所应当在能力所及为他们做些什么。”
“看来，你成为‘明星’是有原因的。”曼莎不阴不阳地说。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辜负老师的期待。毕竟在遇到老师之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对我有什么期待。”
“嗯，这句话倒是真诚的。”
“没有恭维老师的意思，你也不需要把这句话也告诉老师。”袁亮看着不远处嬉闹的大学生，说道。
……
袁亮目送着曼莎婷婷袅袅离去的背影，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距离预约的时间不早了。
返回停车场，掏出车钥匙，开上自己的商务车，一气呵成。
这五年来，他确实学会了很多东西。
袁亮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很满意。
在温煦的帮助下，他租下了临州核心地段的写字楼作为工作室。
今天的预约，是他所说的义诊。
电脑屏幕开着，画面里，是通过他工作室的电梯口的监控画面。
对于患者，他习惯从他们出现在电梯口开始进行观察，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见面。
面诊，本身就是一种干扰，袁亮坚信，尽管他也自信地认为。
手边是今天即将造访的人的资料，一个入行不久的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第一次打死了在逃的犯人。
监控里，电梯的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出了电梯。
身后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没有立刻朝袁亮的工作室走去，而是用手摸了摸脑袋。
这个人的手真大。袁亮有些无厘头地注意着这些细节。
也许是出于警察的职业敏锐，这个人抬头看了一眼监控。
这时，袁亮原本放松的身体忽然坐直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中露出的这张脸，不由得心脏猛烈跳动——这张脸。
“陈学渊？！”他说出了这五年来都不曾说出的名字，这五年来他拼尽全力建立起来的对于现实的信任，被此刻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这张脸拆解了。
他的头猛烈地疼痛起来，他知道这是情绪带来的生理反应。他从温煦那里学会了自我疏导的方式，他怀疑此刻出现的这个人是幻觉，也许只是他旧病复发，他痛恨那个失控无力的自己，咬着牙告诉自己就算死也不能重蹈覆辙。
手机就在桌上。
“老师……”他想起了那个唯一可以求助的人，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温煦的号码，而此时，敲门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咚、咚、咚……
三下之后停顿了一下。
接着，又是三下。
袁亮拿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紧紧盯着那扇灰色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