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叹了口气。
这个女儿，他确实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这几年来，她在外面念书，按理来说，消费的金额应该只比国内高而不低。
但她除了第一年用过他给她的卡以外，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甚至，还把她之前开口问他要的钱，还了。
乔宇自然不需要她还什么钱，但乔悦一根筋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听他的。
“下来吃饭吧。”
想说的话很多，但终究只能化为这么一句。
乔悦没说什么，倒是跟着下去了。
乔豆豆今年十一岁了，是个比较活泼可爱的小孩儿。
看到乔悦那一刻，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姐姐。”
五年没有见，确实生疏了不少。
但她那个性子摆在那，吃饭的时候，踌躇了一下，还是选了乔悦旁边的位置。
乔悦看了眼另一边的小矮子，意识到这姐弟俩怕是都有毒。
小矮子坐的椅子和他们坐的不一样，跟前还摆了一个小桌，正努力地把粥一勺子一勺子地往自己嘴里送。
还是小孩子，自然吃些最容易消化的食物。
本来应该是被人喂的乔咏杰，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肯让别人喂，非要自己吃。
乔宇和何婉瑜两个这也算年纪大了才得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疼着宠着。
小矮子一口一勺地吃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缠绕在旁边的大姐姐身上。
“小矮子，吃饭就好好吃，别乱看，”乔悦不轻不重地开口，“不然，你就一直是小矮子。”
乔宇皱了眉，这个儿子被他宠得脾气有点娇气，被乔悦这么一说，怕是要耍性子了。
然而，被叫成小矮子的乔咏杰，又给自己喂了一勺子糯糯的粥，“我不要做小矮子。”
奶凶奶凶的。
乔悦没再说什么。
但垂了一下脑袋，嘴角略微扬了一个弧度。
——
回来吃顿饭后，乔悦就走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念家的人，何况家里还没有谁可以让她念。
乔悦让方柠微给她提的车还没有到，她从门口走出，正打算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隔着一条路，她抬眸间撞上了一洼深潭。
那双曾经她觉得很漂亮的眸子，和她对视着。
里面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年少不知事的少年所能拥有的，他变得深沉。
理智。
这是乔悦再见沈哲奕时对他的印象。
乔悦收回了视线，往外继续走，余光却瞥见，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乔悦。”这个名字，在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里，于他而言，如鲠在喉。
“有事？”乔悦顿了脚步，回看，眸里带着对陌生人的疏离。
沈哲奕就在她面前停下，“好久不见。”
这种痴男怨女久别重逢的经典台词，乔悦不是不知道。
“下一句是想问我过得好不好？”乔悦问道。
沈哲奕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那你，过得好吗？”
这确实是他关心的。
乔悦略微勾了唇，“我过得很好。”
好到她已经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想起那日所见。
人生第一次，觉得心会像被捏着，一下一下地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