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看着系主任这变脸绝活儿，丝毫没有要给面子的意思。
“主任，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绝对不允许不正之风，我倒是想请问一下，现在不正之风是什么。”
这话中意思还用得着直说？众人纷纷看向张晓婷，无凭无据，空口鉴偷题，且不说能不能闹到让黎苏退学，就算因为证据不足不退学，若是没有这个加试，那关于黎苏的流言蜚语又要满天飞。
主任为了自保，立刻拉张晓婷出来祭天。
“张晓婷，平日里我对你多器重多信任，现在就有多痛心。我以为你是有实打实的证据才会说黎同学，结果只是你一面之词，我……唉，怪我太相信你了！”
张晓婷没想到平时对她爱护有加的老师关键时候竟然这样说，把所有的锅都甩给她，现在是要她把所有的错都认下来吗？
可现在她如果不认错，很有可能受到更严重的处罚，现在不是她要面子的时候，她没有人脉，普通家庭出身，好不容易来了京大，这是她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
“老师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也是我一时冲动，让黎同学受到了伤害，我真诚向黎同学道歉，对不起黎同学，希望你能原谅我，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这样给你道歉。”
说着，弯下腰，给黎苏来了个九十度鞠躬，道歉的语气更是十分诚恳，恨不能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地步。
可黎苏知道，张晓婷之所以会认错，不过就是怕得到处罚罢了，众人面前伏低做小自然会把舆论形势推到她这边，她若是抓着不放，就成了得理不饶人。
这一招以退为进，着实很巧妙，这些小聪明要是用在正途上该多好。
黎苏看着向自己鞠躬的女孩儿，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
但凡明眼人都看出张晓婷这番话道德绑架多严重。
徐朗可不惯着这种绿茶套路，一针见血扎中张晓婷的痛处。
“这话说的，这不逼着别人原谅你吗？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啊？你诽谤黎苏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这全系的同学都能作证。
黎苏解释了你不信，非要信誓旦旦说她偷题作弊拿了第一，京大作弊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你给她按上这种罪名是想要让她退学啊。
不是人的事儿你干了，现在你倒是成了可怜人了，哇，我真是服了啊，你这幸亏是鞠躬，要是直接给黎苏跪下求原谅，黎苏今天不说原谅你是不是成了得理不饶人了？
怎么杀了人道个歉就不是杀人犯了？可笑不可笑。”
这嘴皮子一顿输出，让张晓婷脸一阵青一阵白。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原本要同情张晓婷觉得她一时糊涂的也觉得确实是啊，明明黎苏才是受害者，这么一闹反而显得人家受害者不大气了一样。
系主任没想到当事人没说话，有人给打抱不平，一时间有点儿下不来台阶，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这位同学，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同学，有误会解开了就好，何必咄咄逼人呢？我看就大家各让一步。”
徐朗回头看了一眼系主任，皮笑肉不笑。
“主任，这话说的不对吧？你连情况都搞不清楚就在这么多人面前质疑批评黎苏，现在知道弄错了，就想着随便两句话当无事发生？
之前您还说自己是师者仁心，那也得按规章制度办事啊，国有国法，校有校规，现在是张晓婷制造谣言重伤同学，法律上叫诽谤，要是真立了案判决，那她就是有案底的人。
咱们京大对于有案底的人这么宽容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案底两个字让张晓婷猛地直起身子，脸都吓的惨白。
“徐朗，我实在跟黎苏道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激化矛盾好吗？”
徐朗可不吃张晓婷这套，柔弱绿茶什么的，啧啧。
“不顺你的意就是激化矛盾了？我就是实话实说也不行了？我就是看不得有人颠倒是非黑白，你要不想激化矛盾当初怎么不私下拉着黎苏解决，偏偏要弄的人尽皆知？行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儿什么聊斋啊？
这事儿我看就是该报警报警，该处分处分，不然公平正义何在？还有主任，您得正式一点出具一份道歉书才行，不然的话，咱们学院的风气岂不是都歪了。”
这话说完，有人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儿，刚刚主任张嘴闭嘴都是学院风气，徐朗这招儿简直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主任脸紫的跟茄子一样还不敢发作。
其他老师见状也没人敢求情的，生怕殃及池鱼。
张晓婷红了眼眶，咬着嘴唇，一脸不忿地瞪着徐朗。
“徐朗，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家世才为所欲为，欺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好玩吗？”
说到家世，众人也才想起这位家里可是教育方面的高官，也是惹不起的主儿。
张晓婷很好地抓住了谁弱谁有理，以及众人容易同情弱者的心理，示弱至于不忘制造对方仗势欺人的舆论风向。
徐朗嘴再厉害，可是家世是实打实的不能改变的，此时就算反驳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你……”
一直没说话的黎苏，不疾不徐地开口:“就事论事，不用说什么家世。大家都是凭自己本事来的京大，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
要真是谁惨谁有理，比惨，你也不一定比得过我。但是我不会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既然你觉得自己错了，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就好。
我可以原谅你，前提是，你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付出代价……
这四个字仿佛有千斤重，瞬间压在张晓婷的心脏上让她透不过气。
“那……你想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原谅我？”
把皮球又踢了回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黎苏，都期待着看她到底会怎么做。
黎苏目光微凉，弯起唇角，樱唇轻启:“想要让我原谅你，可以啊，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