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比赛很顺利,李瑞这个“助手”当的也很尽责,亲自开车陪同,更是体贴的让程叶吃好睡好。
程叶倒是比李瑞还兴奋一些,赛前的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自己爬进“助手”李瑞的被窝。两个人的标准间,床自然不太宽敞,程叶一上来李瑞就醒了,没睁开眼睛就习惯性的搂住了他,“怎么了?”
程叶贴着李瑞紧紧的,小声道:“我明天要比赛,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李瑞笑了一声,带着还没睡醒的鼻音轻声哄他,“在车上睡多了吧,我搂着你睡。赶紧闭上眼睛,明天没精神就赢不了,赢不了又该哭了……”
程叶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贴到李瑞耳朵上说了一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了,缩进李瑞怀里小声嘟囔:“反正,瑞哥让我累一点,累了就睡着了……”
李瑞被他刚才那话挑逗得没了睡意,眼睛都睁开了,手往下一摸这才感觉到程叶身上光溜溜的。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李瑞利落的翻身把人压住了,裹紧了被子欺负他。
程叶这次挺主动,李瑞还没凑上来,他的嘴唇便急切的寻找上去,吻得气息都急促了。
因为明天还有比赛,李瑞想要速战速决,可腰上被程叶的双腿缠住,脚后跟还在他背后凹进去的那里来回的磨着,李瑞再好的耐性也给磨没了。不过好歹是怕程叶第二天身体不舒服,记得戴套子。
程叶被弄得浑身发软,一番大战下来累得眯着眼睛想睡,那小模样像是一只被主人喂饱了的猫儿,浑身上下都懒懒的。
李瑞亲了他一口,稍微给他擦拭一下,抱着去了旁边干净的床上一起睡。
比赛完了还有些时间,两人有在附近多住了两天,权当旅游了。临回去的时候给家人买了不少当地有名的土特产,幸亏李瑞自己开车过来的,要不然都带不走了。
程叶在车上还接了一个电话,是程老大媳妇打来的,在电话里问他过年还回不回来,语气听着不冷不淡的。
程叶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回去,但是会回去的晚点儿。
程老大媳妇哼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李瑞听见程老大媳妇那样说话就不爽,拧着眉头问程叶,“他们家怎么回事?这一年没跟他们联系还踩着鼻子上脸了?有病呢吧!”
程叶忙跟他解释,“其实我也不对,之前对大伯母态度也不好。”
这倒是挺新鲜的,李瑞还真没见过程叶发脾气,忙追问下去。
其实还是李瑞消失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李瑞不在的那大半年里,程老大媳妇来找过程叶。程老大媳妇那次来难得的带了些东西,见到程叶便是一阵诉苦,绕来绕去无非是说自己儿子落魄了希望程叶他们能帮一把。
“程岳是个好孩子,就是被朋友骗了,非得去长白山贩卖野葡萄酒。原来说好了年薪几十万呢,可干了那么就反倒贴了好几万块钱……”程老大媳妇不太愿意说自己儿子跑传销,遮遮掩掩的跟程叶解释。“程叶你可就这么一个哥哥,你得帮我劝劝他啊,最好能拉他一把……”她是来求程叶,或者说是求程叶背后的李瑞。她猜着这些年李瑞每次回老家都挺气派,如今混的应该也不错。
可偏偏那时候李瑞音信全无,程叶一颗心挂在李瑞身上,听的心不在焉。等着她说完,也就实话实说了,“大伯母,我没那个本事劝得住他。”
程老大媳妇难得向程叶低头,还是长辈求晚辈办事儿,没想到就这么干脆的被回绝了,她脸面上过不去,当天就回家去了。打那以后再也没跟程叶联系过。
李瑞在一边听的挺过瘾,“你早该这么跟她说话了,这都是惯得臭毛病,还真拿你当她们家养大的哪?”
程叶笑笑,“毕竟都是长辈,而且奶奶的坟在这儿,我一年才回来一次,都是大伯平时给照看着。”
李瑞哼了一句,没再多说。牵扯到程奶奶李瑞不敢随便开口,虽然心里直嘀咕“那也是程老大他亲娘自然该照看着”。
回到农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李瑞怕赶不回来也提前没打电话,不过到了小叔家门口的时候还是瞧见外边亮着灯。车子一停就听见院子里有“汪汪”的叫声,紧跟着就有人出来了。
“我就猜着这两天会回来,瞧瞧,我说对了吧?”胖婶子的嗓门依旧洪亮,笑呵呵的声音没进院子都能听到。
李瑞跟程叶忙下车,一边一个搀着她,胖婶子这两年腿脚不太好,膝盖一直疼。李瑞一边扶着她,一边笑道:“婶子你膝盖好点了吗?我这次带了泡腿的中药,试试好用的话我再去弄点。”
胖婶子气色很好,看见两个孩子回来心情大好,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给他们吃。李瑞他爸和小叔去家具厂了,说好了晚上有应酬晚点回来。胖婶子一个人在家闷得慌,趁着李瑞他们吃饭的功夫,差不多把最近有趣的事儿都说了一个遍。期间还通知了李瑞一个好消息,他们俩的那个发小冯晨,要结婚了。
程叶有点惊讶,“冯晨要结婚啊,新娘子是谁?”
李瑞把胖婶子硬塞到程叶碗里的大块肉挑过来替他吃了,笑道:“还有谁啊,许清清呗!”
胖婶子也笑了,“对啦,新娘子就是许清清!他们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哎哟,这么多年一直好着呢!这将来感情一定很好,没准儿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胖婶子说了一会,也念叨到李瑞身上,“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杨大鹏啊、程岳啊、冯晨啊,一个个的都结婚了……”
后两个人程叶知道,第一个听着名字有点耳熟,跟李瑞咬耳朵道:“杨大鹏是谁?”
李瑞压低声音回了他一句,“杨大胖。”他们几个从小杨大胖、杨大胖的喊,大名反倒很少有人知道了。
胖婶子念叨半天,李瑞也没啥反应,吧嗒吧嗒吃饭吃的可香甜。
晚上李瑞他爸和小叔回来,见着李瑞也是挺高兴,小叔收拾了房间想让他们住下,李瑞他爸担心两个孩子不太方便,就自己留下,硬是让他们俩回林场那边了。
“哥,我这里多宽敞,你让李瑞他们住下多好,人多了热闹啊!”小叔有点抱怨了,他和媳妇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小孩,瞧着李瑞和程叶,就跟瞧见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
李瑞他爸笑笑,随便编了个理由道:“让他们年轻人聚聚吧,老冯家的儿子过年不是结婚吗,估计都得来找李瑞喝酒呢!咱们这把老骨头,就甭掺和啦!”
冯晨的婚礼定在腊月二十九,他得知李瑞回来,还特意来了一趟,一定要李瑞去参加他和许清清的婚礼。冯晨这次瞧见程叶的时候难得没开玩笑,也没跟以前那样似的抱在怀里揉脑袋,就是临走的时候跟李瑞单独聊了一会。
“我从杨大胖那儿问出来了,你和程叶的事儿。”冯晨沉默一会,揉了揉鼻子,“我知道你心思重,没想到主意打的这么早,我说你该不会一早就把程叶哄到手了吧?”
李瑞听了第一句还在想怎么跟冯晨解释,不过紧接着第二句一说出来就乐了。他拍了冯晨肩膀一下,一点也不在意在好友面前显摆自己的幸福,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什么叫哄到手,打小儿程叶就听我的,我一动心思程叶还不立刻就自己过来!你跟我比不了,这是程叶心甘情愿的跟着我的!”
“我呸!那许清清不也是心甘情愿跟着我啊!李瑞你忒恶心了,不带这么臭显摆的……”冯晨跟他们俩多少年的兄弟交情,刚知道的时候确实有点别扭,不过现在也想开了,再怎么他也得要兄弟不是?李瑞如今这么臭显摆,冯晨决定教训他一下,转身就往回走。边走还便嘟囔,“程叶以前也喊我哥啊,如今怎么一下就成你家的了?不成,我得回去亲一口,不然我不甘心……”
李瑞给了他一拐子,勾着冯晨脖子把他拖回来,笑骂道:“少来啊!再不要脸也是有底线的,你懂不懂啊,走走,喝酒去!今儿我请客!”
“那得点最贵的……”冯晨试着讨价还价。
“超过一百你自己掏钱。”李瑞得了便宜也不见得会卖乖,对冯晨可一点都不客气。
“啊呸!”
冯晨大婚当天,李瑞来给冯晨捧场。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黄毛也来了,不但自己过来,黄毛还带了人来给李瑞壮场面。虽然李瑞从龙哥那里“辞职”了,但是黄毛他们依旧认这个老大,听说李瑞兄弟要结婚,大老远的都跑来帮忙。
只是黄毛的重口味和他对李瑞的忠心一样没变,几个染黄毛、鸡冠头、秃瓢,身上还有纹身,带着粗金项链的人,即便套上身黑西装也只能更引人注目。尤其是黄毛还一再要求大伙儿,不能笑,要体现出瑞哥的气场,咱们得严肃起来。
大伙儿都明白了,等十几辆黑色轿车停在婚礼门口,车门打开下来的一个个都是阴沉着一张脸的黑社会小头目,一个比一个吓人。好些来的早的街坊邻居还准备进去帮忙,一到门口就被震住了,好半天都没敢抬腿往里进。
李瑞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过去一脚一个把人都踹走,黄毛皮厚,死活不肯走,非要跟李瑞一起进去。李瑞看着他嘴角都有点抽抽,“你,你把你脸上的墨镜摘了!”大冬天的出门戴墨镜这不是有病呢吗!
黄毛从善如流,立刻摘了墨镜别在胸前的衣兜里,笑呵呵的跟着李瑞蹭进去。他不敢跟李瑞搭话,就冲着旁边的程叶一个劲儿的讨好,“程叶,你看看我来之前也忘了多问问你,你是学艺术的,帮咱们弄条别的颜色的领带是不是更精神……你觉得大红的怎么样?”
程叶最近跟李瑞学坏了,还在那儿笑着跟黄毛点头呢,“恩,红色的不错,挺喜庆的。”
黄毛嘿嘿傻乐,等到了喜宴上坐下还在那认真的跟程叶讨论“红色领带更搭还是带金星的好看”,他谈的特真诚,就是时不时的瞟一眼李瑞,生怕李瑞踹他出去。这么一来,弄得李瑞都不好赶他走了。
喜宴很快开始了。冯晨一身帅气军装上场,新娘子倒是做了中式打扮,俩人站在一处红的红,绿的绿,很是鲜艳。
冯晨爸妈在农场还挺有人缘,能来的几乎都来了,就连程老大一家也到齐了。程岳带着自己媳妇跟过来一起凑桌儿吃饭,厚着脸皮说自己是一家人来的,也没拿份子钱。人家记账的也认识他,没好意思说他什么,也就放他进去了。
冯晨是新郎,拜完父母,痛快的改口喊了爸妈,还得了俩红包,许清清也羞涩的喊了爸妈,立刻得了俩更厚实的!俩人收好红包,立刻被几个一块长大的小伙子们闹着非让他们演节目。
冯晨和许清清被压着啃苹果,俩人合吃了一个苹果还不算完,那几个臭小子又非让他们一起吃一块糖……新娘子许清清脸皮薄,红着脸进去换敬酒的衣服了,只留下冯晨一个人抵挡。冯晨哪里抵挡得住这群如狼似虎的,差点没当场壮烈牺牲!
李瑞没跟着去闹,只在最后的时候上去送了冯晨一份儿礼物,挺小的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把汽车钥匙。他们多少年的兄弟了,虽然长大后各奔前程也没怎么联系,但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是绝对不会忘记的。程叶也送了冯晨一份礼物,同样是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自己雕琢的一对龙凤玉佩,讨个吉祥。
冯晨哪里想到他俩会送这么份大礼,也没打开看看,笑嘻嘻的就给收下了。听李瑞祝他百年好合的时候,冯晨还使了个坏心眼,跑上去硬是抱了程叶一把,“程小叶啊,哥哥舍不得你啊!唉,算了,反正也不可能再找回我们的从前……要不咱们亲一个就算过去了?”这还作势要亲程叶,立刻被李瑞一脚踹开了,后面几个小伙子都哄笑起来。
后面就是吃酒席,有熟悉的人开始互相在桌上敬酒,也有特异赶来参加婚礼的等着新郎和新娘子出来敬酒。
李瑞他爸等李瑞他们回来,欲言又止的瞧了李瑞半天,才咳了一声小声叮嘱自己儿子,“李瑞你看好了啊,别让人乱摸,这不是占咱们家程叶便宜么……”
李瑞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点头笑,“哎!我、我知道了……咳!”程叶给他递了块毛巾,李瑞瞧见程叶忍不住又想起他爸刚才那句话,扶着他肩膀又笑了一阵,弄得给他递毛巾的程叶很迷茫。
程岳坐在酒席上不断张望,瞧见李瑞那边一桌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想凑过去,但是立刻就被程嘉喊住了。
“不要什么人都去巴结,到时候有你后悔的!”程嘉看了一眼李瑞那桌上,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人,尤其是李瑞身边还坐着一个穿黑西装的黄毛,一看就不是好人。她觉得李瑞跟他爸是一样的人,尤其是见李瑞现在还常跟小混混在一起,估计将来也不怎么样。程嘉皱了皱眉,再次叮嘱程岳,“也别什么人都领到家里来,你们自己惹了事儿,也不想想每次都是谁在后面帮你们。”
程岳的老婆不服气,可是他们两口子现在都没工作,还借了程嘉好些钱,也就撇撇嘴不说话了。
程老大媳妇看她们吵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闷头夹些东西吃。程老大瞧着儿子和儿媳也叹了口气,他实在对程岳失望了。
程岳当初跑传销跑的上瘾,家里实在劝不了,程老大只得赶紧给他娶了媳妇,想拴住他的心。可没想到的是,程岳讨的老婆人长得挺洋气,就是心性和程岳一样,天生好吃懒做又财迷。而且媳妇比儿子还难伺候,一天到晚的套他们的钱,拿他们的东西,最过分的是她还不阻止程岳跑传销,总劝老两口眼光放长远一些,多投些钱给程岳。几万块钱投进去,几乎赔了个精光,程岳这才消停了。
程老大一家吃过喜宴,都回家去了,他们家今年要召开一个家庭年会。
程老大媳妇小心问程嘉,“要不要……也叫上程叶?”
程嘉比她识趣的多,冷笑道:“妈,你还真觉得程叶跟咱们家多亲近么!他这么些年,哪次逢年过节的不在人李瑞家啊?咱们跟他也就是个普通亲戚,李瑞那儿才是他‘家’呢。”
这次家庭年会气氛很糟糕,程岳前阵子又偷偷跑去外地鼓捣他的“葡萄酒”去了,索性这次赔的少些,带去的三千块钱花光了就回来了。大约是传销那边的人也觉出程岳没油水可捞,再也没喊过他。
可程岳之前欠下的债还没还清,大部分都是借的亲戚朋友的,程老大一辈子攒下的人情全被程岳欠了个精光。
“你爸现在的退休金,大部分都拿出去还债了,咱们这一家老小的还得吃饭穿衣,实在是困难……”程老大媳妇坐在那里叹了口气,看着女儿小心说完目前的家庭开支,试探着求程嘉帮忙。“还有你弟弟,他们一家也挺不容易……”
“妈,程岳可是还欠我两万块钱呢!他这钱什么时候能还?我催了么!”程嘉也不客气,她之前已经帮过程岳了,她妈现在又说起程岳怎么惨来,难不成她再借两万给他么!
程老大媳妇诺诺不敢说话了,看了自己丈夫,让他来说。
程老大日子确实是过不下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开了口,“程嘉,爸现在确实很困难,你弟弟一家现在又没工作,一家人指着我这点退休金不够吃饭……”
程嘉还算是个明理的姑娘,但是她只许诺给父母留生活费,给的时候还说了,“我养爹妈是应该的,但是我没有义务去养我弟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道理。还有爸你以前不一直说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么,我给你们钱你们要是拿给我弟弟用,那我就丑话先说在前头,就这一份钱,你拿给程岳用了,我也不会再多给。妈,您当年成天念叨程岳给养老程岳给尽孝,如今倒好,不还是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在管你们么……”
几句话说的程老大两口子心里难受,程嘉也觉得不好受,她就是憋着当年的一口气。程老大家重男轻女,尤其是程老大媳,她当年没少疼儿子,甚至还想过当年把程嘉的成绩跟她弟弟换一下,让弟弟去上大学。程嘉这些年每次想到这里,就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不过如今给老人一点钱说上这么些不好听的话,她也有些说不下去了。父母养儿女容易,儿女要钱理所当然,等到儿女养父母的时候,父母要点钱反倒要犹豫半天不好意思开口。程嘉也觉得自己话说的过了,擦了眼泪,草草收了话尾告辞离开了。
程嘉说的这番话似乎让程岳小两口有些顾忌,程岳的老婆年三十的时候没再跑来白吃白喝,反倒是劝公婆来自己这儿过年。
程老大到底还是心软,还当真了,老两口欢欢喜喜的收拾了全部年货装到三轮车上去了儿子家。结果没有想到,儿媳妇上午还笑脸相迎,下午便因为一点小事就翻脸不认人,下了逐客令赶了他们出来。
程老大老两口被儿媳妇骂了个狗血喷头,一张老脸也搁不住了,想要收拾东西回去,结果发现三轮车上早被搬了个干净,连程老大媳妇放在上面坐的一个马扎都被拿走了。
老两口年三十晚上冒着雪回到自己家,程老大媳妇一路上瞧着别人家放鞭炮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程老大劝慰了她几句,自己眼里也泛酸。
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老两口还是饿着肚子的。程老大冒着黑去开门,还没碰到大门的锁就被什么绊了一跤,忙让老伴拿了手电筒来瞧一下。
门口放着的是两袋米面,还有一些水果、蔬菜,甚至还有一只年味十足的大火腿。瞧着火腿上绑着的黑线,想是专门从他们这里最好的熏肉店里买的,他们这走亲访友常送种火腿。
“这是谁送来的?”程老大媳妇看着眼前的东西,觉得有些不真实。“该不会是程嘉又回来了吧?”
程老大摇了摇头,他瞧了一下附近的路面,上面铺着厚厚的积雪,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两条长长离去的汽车轮胎痕迹。瞧这样子,像是离开很久了。程老大眼睛又有些湿润,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咱们回家吧。以后啊,还是在自己家里过年的好。”
程老大媳妇低声答应了,抹抹眼泪帮着老头子抬东西进去,好歹这个年还是能过下去的。她大概也猜出是谁来了,如今能坐上汽车的人,也只有那个孩子。她当年对那孩子不好,老觉得他是累赘,多给一分钱也心疼的要跺脚,给一件程嘉穿旧了的衣服,一辆程岳骑旧了的自行车也得考虑好半天……她想,她真的是做错了。
“程叶,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程老大媳妇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