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孟括毫不犹豫的拒绝。
县主更是大怒:“明家如此害我儿,还有脸求见?做梦!”
心中更是恼恨,当初自己居然受了明家的欺骗,定下这门亲事。
结果差点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害死!
现在没有去求陛下将明家满门抄斩,已经是她极力克制的结果了!
还想要再见括儿?
不要妄想了!
“可是少爷,明小姐说,她想亲口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她的对不起,和我无关。”
经历过生死,孟括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虽然从一开始,他只把明筎月当成责任,可他自认对明筎月也算不错。
知道她远离京城,所以每年都会派人送三两次京城时兴的首饰给她。
知道她身体不好,所以每个月都会派人送好的补品给她。
知道她自小离开家人,所以让人每隔三个月就会到明家画画像,送给她,让她知道家里的一草一木,和每一个人的样貌变化。
就是担心等到有朝一日她回来的时候,会觉得这个家里陌生。
后来到了边城,无意中遇见了她,自己也是从未询问过她为何会在这里,只是一心一意的照顾。
可她呢?
从六岁定亲到现在,自己送了多少东西?
可明筎月从未回过一件礼物!
也许有的东西从早就透露出痕迹了,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罢了。
这是他活该,他无话可说。
可亏已经吃过一次了,怎么还会再去?
“是。”
对方见孟括坚持不见,便走了。
县主担心的扶着孟括:“行了,快去休息吧,就不要想明家的事情了。”
她会让明家付出代价的。
孟括此刻身体虚弱,也没有多想什么,便就去睡觉了。
谁也没想到的是,县主会去大牢见明家人。
虽然明家人被下大牢了,但毕竟没有明旨不许探视,所以狱卒管的也就不是那么严格。
什么人不能进,什么人可以去看望,他们心里都是有谱的。
一进到大牢里,县主就开始皱眉,用帕子捂住嘴。
这样脏污的地方,要不是为了括儿,她是一步都不愿意来!
“救命,救救我!”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和我没关系,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大牢里的每一个人,看见出现人了,立刻爬过来大喊救命冤枉。
跟在县主身后的狱卒敲打了一番,才算是没人喊叫嚷了。
但县主还是吓了一跳,心里砰砰直跳,更是恨不得现在就离开。
不过她自然是不能白来一趟的。
拐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到了。
这一处的监狱,还是很安静的,就是依旧灰暗,得靠着火把才能看清楚。
“县主,就是在这里了,您在这里说,小的却旁边候着。”
狱卒再大胆,也是不敢让外人单独见犯人的。
像这种情况都是会让人守在不远处的,能看清楚听清楚说什么。
不是为了偷听,而是担心会对犯人下杀手!
又或者犯人会对县主有什么伤害举动,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要不然县主有什么损伤,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嗯,下去吧。”
听见说话的声音,明家人下意识的抬头一看。
居然是县主?
明夫人立刻扑了过来,透过栏杆缝隙想要抓住县主。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都是脏污,一点也看不出来大家夫人的风范来。
“县主,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真的没有和安平王勾结啊。”
“县主救命啊,我们真的是冤枉地。”
“县主,明筎月从小就没有养在明家,她是什么人,做什么事情,真的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和我们没关系啊。”
“县主,有什么也是大人的事情,和孩子没有关系啊,求求县主,放孩子们出去吧。”
明家人哭喊着,哀求着,希望县主能够大发慈悲救他们。
其实县主和明夫人还是交好的,甚至可以说是手帕交。
要不然县主眼高于顶,又怎么会给儿子和明家定下娃娃亲呢?
可再好的交情,都抵不过儿子的命!
“绿竹,你怎么变成如此模样?简直比农妇还不如!”
县主有些嫌弃的说道。
明夫人:……
到了大牢里,哪个还能保持干净高贵的样子?
可现在有求于人,明夫人也不敢反驳一二。
只是跪在那里哀求:“县主,我知道你有气。可做错事情的只是我女儿明筎月,哪怕你再生气,有我和我夫君还有月儿三条命偿还!也是够了的啊,求求你放过其他人吧。”
明夫人心中很清楚。
县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也说不上多善良。
所以想让县主把他们都放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不做这个白日梦。
可再深的罪孽,有他们三口人偿还也是够了的啊!
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是无辜的啊。
才几岁的小孩子,被抓到大牢里之后已经一病不起了!
她都心都要碎了。
“绿竹,你糊涂了,下令将你们全家都抓起来的人是陛下,不是我放不放过你们的事情。”
“县主,可只要你去求情,陛下会……”
“笑话,你女儿差点杀了我儿子,我还要替你们求情?我可怜你们,谁可怜我儿子?
当初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哀求!求着我,定下这门亲事的!
我儿对你女儿不好吗?一直送这个送那个,可谓用心至极!
可你女儿不仅不回报一二,还要杀了我儿子!我怎么可能放过?”
县主激动之下,帕子都拿下来了,面色有些狰狞:“若不是来看看你们的下场,今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种脏污地方的。”
“看到你们过得这样狼狈不堪,我也就放心了。”
求情?
做梦去吧!
“县主,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呢?”
“明筎月杀我儿子的时候难道就不恶毒了吗?”
明家人哑口无言。
无论如何,的的确确是他们明家错在先!
如今一切,不过自食恶果!
可到底是明筎月一个人的错,为何要满门都陪葬?
明家的一个小儿媳跪在地上,抱着怀里的娃娃,哭求道:
“县主,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她从进来就发烧,一天多了,我害怕……她才两岁啊,她是无辜的。”
怀里的小娃娃面色通红,呼吸微弱,一看就病得不轻。
县主心软了:“我会和陛下求情,将小孩子带出去的。”
“多谢县主!”
“谢谢县主!”
“……孟括,还活着吗?”
一片哭声中,一道清冷到没有感情的声音,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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