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落了池老伯几句之后,池婶子就好了许多。
“希望长生这次长教训吧。”池婶子叹气。
池棠看了看空着的两个位子,小声地说:“大哥大嫂都不吃了吗?”
“嗯,他们没心情。”
不吃晚上这一顿也没什么。
所以池婶子也就没劝。
“长生怎么样?”
“屁股青紫的不行,肿起来老高,跟发面馒头似的……不过你李伯伯说了,没什么大事,就是皮肉伤,看着吓人。”
池婶子提不起精神气来,吃了半碗粥之后,就不肯再吃了。
然后就非得去帮安安洗澡。
安安窘迫的脸红的跟块大红布一样,拼命地挣扎:“奶奶,奶奶我自己洗就行了。”
“你这受伤了,怎么能自己洗澡呢?奶奶来帮你。”
“奶奶,我就是头受伤了,手没事,我小心点就行了。”
说话间,已经被池婶子带到灶房,兑好热水凉水,三下五除二就将安安剥了个精……哦,还穿着个裤衩子呢。
安安捂着小裤衩,都要哭了,无助极了:“奶奶,我都这么大了,我自己洗就行了啊。”
他都六岁了,能自己洗澡了啊。
再说了,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真的叫安安好生别扭啊。
“你再大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啥没看见过啊?你还不好意思了。”
池婶子招招手,让安安乖乖过来。
可无论怎么说,安安都不肯。
最后池婶子只能挫败的出去了。
走出去之后看见院子里月季花丛旁边的秋千架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坐了上去。
这是这个秋千架上之后,她第一次坐。
池婶子浅浅的晃悠着,望着远处,实则是在发呆。
“娘,你在想什么啊?”
池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旁边,跟着一起荡秋千。
池婶子说:“我在想,你外祖母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亲生母亲啊。
虽然说犯了错,可自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是不是……
心里总是忍不住去惦记。
“娘,你就放心吧。我舅母本身做事就周全,不会在吃喝上苛责我外祖母的。且咱们走之前,你也和大舅母说过那番话,她明白的。”
池棠劝说。
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池婶子是找到过杨夫人,好好聊过的。
就是关于对杨老夫人的事情。
池婶子说,对庄姐造成的伤害很抱歉,老夫人的嫁妆都在她这里。她会以老夫人的名义拿出来一部分,给庄姐留作日后的嫁妆。
同时也表示理解杨夫人的行为和心情,也赞同对老夫人进行管教。
只是到底年纪大了,还希望杨夫人能够宽容一二。
自然了,话不光是这些。
还有一些其他的意外,比如如果老夫人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们不会坐视不理。这种在杨夫人听来可能是威胁的话。
还有池婶子除了补偿庄姐的,还会再拿出老夫人一半的嫁妆来,给杨家子孙。
意思很明白了。
那就是用老夫人自己的嫁妆,还换杨家对她的宽恕。
杨夫人当时也答应了,说衣食供应不缺,也会有人伺候她,但是不会再纵容她的脾气了。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总觉得,我走之前都没有去见你外祖母一次,有些……”
池婶子说白了就是担心杨老夫人怪她,自己心里也觉得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可真的叫她去,她就真的会去吗?
不会的。
这点池婶子清楚,池棠也很清楚,所以池棠并没有说之后去京城了再去看望之类的话。
她想了想,才说道;“娘,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娘你有些心软,若是去见了,
我外祖母哭求,想要跟着你来这里,你怎么办?她不停的绕错,想要一切和从前一样,你又怎么办?”
杨老夫人的归宿,就只能在杨府。
无论是对庄姐负责,还是为了长生,考虑到池大嫂的心情,池婶子都不可能将杨老夫人接出来,也不能越俎代庖。
最关键是,对于杨老夫人的做法,池婶子本身就看不上的。
若是强行让这母女两个一起生活,怕是那么一点点的母女情,也会被磨光了吧。
“唉。”
“母亲若是想念外祖母,咱们可以隔一段时间就去看望一下外祖母啊?带着长生他们,让外祖母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这也行。”
想通之后,池婶子心情就好受了不少,和池棠一起去给安安上药,然后又陪安安玩了一会,才回去睡觉。
不过……
“婶子,棠棠,你们不能现在就睡。婶子你的身体底子虚,棠棠你太爱吃甜的了,都需要锻炼。
这样,我教你们一套拳法,早上和晚上各拿出一个时辰来练,对身体会有莫大的好处。”
霍宸一拦下了母女两个。
他看着胖滚滚的池棠,不赞同的眼神就落到了池婶子身上。
怎么能不管管棠棠呢?
池婶子有些心虚,所以立刻就答应了:“那感情好,宸一你好好教,婶子带着棠棠一定好好学。”
“啊?我才这么小,正长身体呢,长大了就会瘦下去的。”
池棠为自己找理由。
霍宸一铁面无私:“小猪仔小时候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看哪个小猪长大之后不胖?”
池棠无辜的瞪大了眼睛:“宸一哥哥你骂我是猪?”
她没有听错吧?
霍宸一咳嗽两声:“我就是举例,告诉你道理。你需要现在努力,而不是推到几年之后。”
“呜呜呜,宸一哥哥说我是猪,我太伤心了,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池棠装模作样的哭着走,只是哭着哭着就被人从后面提溜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池婶子有些不忍直视。
这么一看,她闺女真的是圆圆滚滚的……好胖哦。
“棠棠。”霍宸一紫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池棠。
明明没有再说什么大道理的话,可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池棠就觉得好像在和她撒娇一样,顿时就心软了。
“好趴,那宸一哥哥你要……”
“奶奶,小哥哥!我二叔来信啦!”四郎兴奋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了。
自从池二川上任之后,几乎每两个月才会来一次信。
可上次来信明明是半个月之前,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池婶子脸色一变,立刻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