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遇袭（一）
“破路，跟他妈的进山似的崎岖。”
三果从白芒关口拐进特区高速路段后，这一路的弯，比进山还多。三果的左臂使不上劲，不知道碰着了还是扭着了，疼的厉害，上车后就一直不听使唤。背部尤其靠肩胛的地方，粘粘的，车里的冷气三果开的很大。没用。这鬼热的深圳。
“你开到多少……迈了，有100吧？”七果歪在后排座位上，虚弱问他。
“靠，快160了。”三果呵呵笑起来：“你说这段路装监控器没有？”
七果没有回答，似乎在假寐。
“哎，哥们儿，那谁说你经常给她打骚扰电话，你丫不会别有用心吧。”三果瞥一眼倒视镜。假寐的七果眯缝着眼咧嘴笑。
“你说小玉啊。”七果眯着的眼睛瞥出一道缝，笑的有点那个，刚呵呵了两声，张嘴就骂：“你丫不能不说话啊，跟他妈鸡婆似的。”
“呦嗬呦嗬呦嗬，都开始小玉了啊。”三果眼睛盯着前面，故意惹他：“还真看不出来，平时挺一本正经的人，居然也假公济私泡起妞来了。”
“老子那是顺水……推舟不是假公济私，你大爷的，连成语都不会用，还装大尾巴狼。”真没想到七果居然会用四字成语，居然甩出两个来。真他妈的后浪推前浪啊。
好了，他们已经沐浴在罗湖的灯火里了。三果没有减速，脚轰油门。
“你好象又闯红灯了。”七果眼瞅着一闪而过的路口红绿灯，傻乎乎笑。刚一欠身子，嘴就咧的跟破柿子似的，“咝……”
“第二个了。”三果看着前面对后面的七果说。体育馆西边的楼顶上，戳着一个巨大的红十字。十分醒目。
三果说：“你说咱们是交罚款好，还是找人说说情。”
“别找人了，没用，估计得拘半个月。刚才……又是一个。”
三果嘿嘿笑起来，笑着笑着被一口气呛的咳嗽起来。他抬手抹了一下嘴，抹完赶紧扶着方向盘。靠，怎么咳嗽咳出牙血来了，一手背的脏血。
“我……喜欢小玉。”
红十字在逐渐变大，红色诱人。
“靠，你就这胆儿啊。喜欢她你就给她电话啊，要不我跟她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三果减了一点速，跟着右转，车驶进红十字的光芒中后，他随即按住喇叭。笛声在安静的夜晚，尖利而悠长。
“呵呵，又是超速又是闯红灯，现在还……噪音。”七果低声笑起来：“你以为你是酋长啊。15天……没跑了。”
几个白衣天使迟疑向他们走过来。三果别扭地解开安全带，这腿麻的，跟踩着棉花似的虚。一脚跨出车门，冲天使破口大喊：“快往这儿来，这儿有重伤的警察。”
七果被天使们放平板车上推着往急救室跑。三果追了几步，对还有意识的七果说：“哥们儿，撑住啊。”
三果刚说完，就看到几个天使又推着一辆空板车往这边跑。他赶紧往墙根靠，对她们摇手：“别跑别跑，已经推进去了。”
天使跑过来，居然一起动手把他摁到板车上。摁倒就有天使扒他的衣服，在胳膊上缠气垫，还往三果的嘴巴上捂氧气罩。
“血压。”
“60\/90。”
“脉搏。”
“55。”
“伤口部位？”
“左肩贯通伤，病人在呕血，可能伤到左肺了——是枪伤。”
“通知公安局。”
……三果想抬手，没抬起来便睡着了。
三果在阳光中醒来。上身*，胸部缠绕着厚厚的纱布。
“这得躺多少天？”三果被刺眼的阳光晃的看不清楚，干脆闭上眼，问天使。
“20天到一个月吧，这要看你恢复的情况。”天使是女性，这一点让他感到宽慰。“如果不感染的话。”
什么叫不感染的话？靠，你还希望我感染啊。三果心里骂着天使，眯着眼去找说话的天使。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累吗？”天使凑近他的脸，问。
“死不了。”三果赶紧闭上眼。天使的脸上有几粒雀斑，长的一般。三果心里有点自豪，还是我们家那谁漂亮。比较完，一想又生气，医院怎么对待病人的，还救死扶伤呢，天使就应该漂亮，病人看着舒服，病没治没准先好了一大半，这可好，整来一个雀斑，简直就是谋杀。
“那好，有人要见你。”雀斑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又回头问，“你想躺着还是坐着？”脚步却没停下。
门开处，一前一后进来俩警察。雀斑被谢绝门外。
“你是警察？”先进来的胖警察伸手试试三果的额头，跟着就煽他一瓢儿，“一枪俩眼，你丫周润发啊，嘬死！”
“你他妈还有人性没？”三果被他瓢儿的火起，破口骂，“死胖子，老子没被别人弄死，迟早被你丫打傻了。”
死胖子“嗬嗬”笑起来，没理三果，一条腿盘起，坐上来，一只手抓住滴答药水的输液管，调试快慢。
“你干……吗？”
“嘿嘿嘿嘿。”胖子阴险地笑：“干吗？”回头对另一个警察说，“去，叫护士进来，换针管，换最大号的，给丫直接注射。”
“好了好了，别闹了。”三果摇摇头。手使不上力，一动就疼：“赶紧着，收拾东西走人。”
“你不要命了？！”胖子一下跳起来：“是他妈的枪伤，创可贴糊不住的。”
“老子命大着呢。去看看七果醒了没有，他伤到肚子上了，他大爷的，狗东西可别不走运。”
……
七果的伤势没三果想象的那么严重，刀面形成的外伤，口子不小，流了不少血，没伤着脏器。昨晚上就输了400CC血浆，一脸红润。从医院出来，直接就被架到香山别墅，上楼梯就开始骂骂咧咧：“没长眼睛啊，老子是重伤员，得跟他一样……抬着上去。”
“得，得，你丫是重伤员，我抱你上去。”大果晃着铁塔似的身板，伸手作势。
“我靠。”七果一激灵，单脚点地，让胖子四果架着窜上楼梯，比正常人还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