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红杏(一)
唐峰权衡过自己与舒清韵和华子三者间的轻重,他与舒清韵的情感,严格说来,绝非是那种简单的男欢女爱关系(像田姐、柳细姐,包括小茜庄青霞等人),甚至不同于他馋涎不止的貌美和娇躯的小嫂子赵月,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与他人分享舒清韵这一步的,既然不能放弃舒清韵,唐峰自然就要考虑自己与华子之间的兄弟情,是否能与之平衡,或者说——抗衡。
想到抗衡这个具有敌对性的词眼,唐峰心里不由自己的巨动了一下,兄弟情要与自己的爱情进行轻重权衡的时候,唐峰犹豫了。
自己在大连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资金链,一头连着庄青霞和田七谭三等人,一头连着自己下一步更大的计划,而这条连线中间,华子看起来起着非同一般的作用,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从发展的角度看,华子的作用无非就是自己与几个金主之间的一个平衡筹码,有华子在,自己虽说可以更有把握的驰骋九天,但是,华子没有擦干净的屁股,就像一颗雷似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响。
那可是关乎人命的大案啊。
还有,华子现在好像应该应得似的将米粒宿在身边,就像前几天,唐峰那天恰好闲来无事,借着午饭后的空闲去找米粒,小米粒一段时间来没有得到峰哥的关爱,自然是情之所至的投入,两人正激情似火的玩的痛快淋漓,结果华子回来了,进门看见米粒“咿咿啊啊”的欢叫不止,这家伙也不打个招呼,上来就加入战团,而且还很霸道的抢占了唐峰的阵地,让他去临幸米粒的口腔,而他则占据了女孩的下花园,他的理由同样霸道无比,他说他以后再不许他人往米粒的地里播种子。
这种看起来像是玩笑的举动,唐峰心里隐隐的感到了不痛快。
事业上可有可无,生活上却起着绊脚石的作用,唐峰经过一番慎重考量后,觉得,像华子这样的所谓兄弟,如果无害于自己的时候,他或可睁一眼闭一眼,反正那些女人都是风月场上的人物,自己没必要去较真儿。
可是,就像华子说的那样,若是他知道是谁鸠占鹊巢的话,他一准要灭了对方,而偏偏,唐峰要把舒清韵作为婚姻对象相处一辈子的念头也是千真万确的坚定不移,如此一来,在舒清韵和华子之间做取舍的唐峰,能选择的,只有一条路了。
前面传来一个细小的响动,唐峰迟疑停下脚步,隐在一颗大树后面。这次的拓展训练,他情知己方的力量相对弱一些,赢不了却也不想输给谁,他现在没和自己率领的一众佳丽在一起,万一与另几方的任何一方狭路相逢,那指定是要被人俘虏的,不能迎战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藏起来。
响动的声音在距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来,唐峰紧张起来,莫不会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藏身地?正犹豫间,忽从影影焯焯的树木间隙中瞥见一个穿着杏黄色短衫女性的背影,那人背对着他,似乎在剜取地上的什么东西。
唐峰猛然记起,舒华穿着的那件无领短衫,就是杏黄色的颜色。
唐峰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如此胆小多疑。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蹑手蹑脚的走到舒华的背后,蹲着的舒华旁边,有一块不大的方巾,方巾上有一些显然是她刚刚采摘的野菜。
唐峰有心吓吓这个容貌艳丽的小妞儿,等到自己已经接近舒华不足一米远的距离时,他冷不防的从后面抱住女孩,一手控制住女孩颈部,不让她侧身看清自己是谁,一手则捂住女孩的嘴。他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恶作剧,造成女孩尖声惊叫而引来虎视眈眈的其他几队人马,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舒华扭动了几下,坐在地上不动了。因为唐峰是蹲着的姿势,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舒华那件无领的黄衫,因为坐姿的原因,从圆领处恰好暴露出她里面那条藕荷色的胸衣,藕荷色衬着凝如雪脂的肌肤,那一眼的诱惑,烧的唐峰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不许嚷嚷!”唐峰故意变了声调威胁道。看女孩顺从的点点头,唐峰松开捂在女孩嘴上的右手,向下一探,沿着女孩的颈项就滑进了两座山峰间的“峰谷”。
“小茜她们在上面呢。”舒华显然早就知道袭击她的是谁,等唐峰的手握住了女孩一只饱满的乳峰后,女孩静若止水、同时又略带顽皮的对他说:“你不怕被她们吃了你,就别在这儿干坏事儿。”
唐峰把女孩的头转向自己,冲她一笑,小声说:“就是被她们吃了,我也先把你给收了再说。”说完,起身,一个捧抱,将女孩托起来,几步走到被十数颗大树环绕在中间的一块板石跟前,这才把女孩往平整如镜的石板上一放,并不做言语上的沟通,只是一味的去脱女孩身上的衣物……
苏清韵和公司十好几个同事来到唐朝会聚餐的时候,一进餐厅的旋转门,完全是无意间的一瞥,她看见唐峰和一个长相不俗的女人正在一张临窗的餐桌前有说有笑的用餐,两人面前的餐盘不像是刚开始的样子,菜肴用去了大半。苏清韵抑制住想要上前和爱人打招呼的冲动,借口说手机落在车上了,和同事简单一说,便出门回到了车上。
两个小时前,唐峰打来电话说,明天结束拓展训练才回来,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唐朝会,或许他是想和朋友用餐后回家,给她来一个浪漫的惊喜,也或许是临时有应酬也说不定,苏清韵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拿起手机,一边看着玻璃窗里面的唐峰,一边犹豫着拨通了他的号码。
“有事吗宝贝?我正在开会呢。”电话里的唐峰显然在故意压低声音。
“唔……在开会吗?我以为你们该吃饭了。”苏清韵不善于撒谎,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的慌乱和支吾,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吃饭还得等一会儿,正开小结会呢,想我了?”
“那你忙吧,我们公司今天有活动,先挂了。”舒清韵别扭的挂了电话。凭直觉,她相信唐峰在跟她撒谎,她想不明白,唐峰为什么要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肆无忌惮的撒谎。
玻璃窗里面的一男一女,仍然表情丰富的说笑着。
这顿聚餐,舒清韵吃的索然无味,就连新到任的总裁向她致酒的时候,她还神游九天没有反应过来,幸好有同事悄悄拽拽她的衣袖,她才恍然醒过神来。一脸的窘红。
“小苏是不是不舒服?”新总裁关切的问她。
被别人看破了心思,舒清韵自然有些狼狈,红着脸支支吾吾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听见杯子响了一声,便把杯中的酒水饮了下去,重新坐下后,有些心虚的去看刚刚与自己碰过杯的新总裁,不期然的,恰与新总裁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相遇,那一瞬间,舒清韵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心慌的如此严重,心如撞鹿般的慌乱不止。
心里有事,舒清韵无论如何是坐不下去了,中途便借口说自己不舒服,向大家说明了一下,告辞出来了。她回到自己的车上,继续盯着玻璃窗里面的那一男一女,矛盾的不知所以。
因为快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华子突然被几个便衣从拓展基地带走,为期三天的拓展训练便告结束。庄青霞让唐峰找关系去打听打听警察为何抓走华子,她则带着所有人乘车返回市里,当然,唐峰临走时特别留下了小茜,他留下小茜的理由很充分,托关系找人免不了要应酬,有小茜作陪,事情更好办一些。
唐峰和小茜开着车,在昌平收费站便意料之中的遇上了侯在收费站另一侧的强子和小嫂子赵月,两个男人都没下车,只是在各自的车窗内会心一笑,两个女人便径自下车,向对面的车走过去,然后,小茜上了强子的座驾,而赵月则坐在了唐峰的旁边,再然后,这两部车就一前一后的驶往市区,在五环的一个立交桥上,唐峰继续向东,强子的车却北行下了立交,一转眼没了影踪。
在唐朝会餐毕,唐峰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车后不远处,舒清韵开着车一直从朝阳跟到了赵月和强子住的小区。
舒清韵看着自己的爱人唐峰与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在暮色中并肩走近一幢居民楼,一种委屈感和被人欺骗的受辱感袭上心头,说来也巧,正当她伤心难过之际,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她迟疑了一下,接通电话,却是公司那个叫鲁小海的新总裁打来的。
鲁小海的这个电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含义,自己今天刚接手这个一周前京华全资收购的科技公司,第一次与新公司的中层以上管理人员聚餐,自然的,舒清韵脱俗的气质和少有的美丽容貌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才,这个貌美的女人刚坐了会儿,就借故离开,他这时候打来电话,无非就是关心问候一下,他当然想不到,这个气质非凡的美丽女人,居然与自己追寻了近两年的宿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舒清韵亦想不到,因为这个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电话,自己的感情世界竟然发生了质的变化,在其后的一段时间里,她竟然要面对一次重要的抉择——一次关乎一个与自己曾经刻骨铭心相爱的男人的生死抉择。
鲁小海二十分钟后便驱车找到了在车上发呆的舒清韵。鲁小海看看眼前的这个小区,又瞅瞅身边一脸惘然神色的女人,心里便大致明白了七八分,也不多啰嗦,伸手关掉车内的冷气,拔掉车钥匙,仰头跟她说道:“天塌不下来,世界末日也来不了,说吧,你是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还是找个地方痛快的喝几杯?”
舒清韵怔怔的看着新总裁鲁小海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有点被人揣破心思后的难为情,说道:“鲁总,能陪我喝酒吗?”
“没问题。”鲁小海爽快答应道,继而又说:“不过咱们先说好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有约在先的跟舒清韵说,“第一我刚才喝了不少,等会儿万一我喝高了,你得负责把我送回家;第二,咱们喝酒的时候,你想发泄摔酒瓶子都成,就是不能掉眼泪,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是我在欺负你,能做到吗?”
舒清韵被他又是一又是二的几句话逗得破涕为笑,又窘又乐的窃笑了一下,点头,小声说:“我不撒酒疯。”
舒清韵在自己心情低落的时候能开口让并不相熟的新总裁陪自己喝酒,这并不是她生性轻浮的自然举动,女人大多如此,当自己一直奉为神圣的爱情遭遇劫难时,她们下意识想要倾诉的对象,往往不是闺中密友,因为来自同性的安抚根本无法从其心灵深处起到疏导排遣的作用,这个时候的女人,最需要的不是语言上安慰,而是一个缄默的倾听者,如果这个人又恰好具有能够洞穿一切又不多嘴多舌的话,又不给此时的女人造成不安全感,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最好的作陪对象。
鲁小海恰恰就是这么一个人,从九点钟不到,他和舒清韵来到三里屯一间酒吧开始,此后的三个多小时时间里,他像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女人酒杯里一空,他当即把调好的杰克丹尼为男人斟上,隔上几分钟就递上一块面纸,之后便默不作声的喝酒。
“你会欺骗你夫人吗?”舒清韵酒喝的差不多了,沉默了这么长时间,她需要适当的与人倾诉一下。“你会背着你夫人在外面……找情人吗?”
“我不欺骗女人。”鲁小海说的很认真:“我有很多女人。”
舒清韵这会儿有点反应迟钝,歪着头问他:“你说你有很多女人……这还不算其骗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