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恩秀(一)
“啊!”
“算了,我别说了,晚上回来你自己看吧,网上有。”
“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儿,成吗?”
“什么成不成的,说吧。”
“恩秀爱上你了,你知道吗?”
这回的吃惊使三果绷直了腰,做贼似的心虚,左右四顾。还好,恩秀没在旁边。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都惊了三回了。
“恩秀10月,可能就回国了,可能再也来不了中国了。”
“为什么……来不成?什么意思啊?她不是还没毕业呢吗?”
恩秀从一楼卫生间出来,手里端着洗干净的衣物。
果儿拽拽三果袖子:“出去,到外面说去。”
工厂的生产形式比三果想象的好,六条生产线24小时不停运转,调试反而显的手忙脚乱的忙不过来,把所有的技术人员都抽调过去,才勉强应付过来。新厂的选址迫在眉睫。
果儿和恩秀离开深圳的日期,也到了。果儿是8月26号的航班,北京直飞渥太华。
“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她们离开前的的头天晚上,三果没有出去。一个即将离开他,去那个据说空气都富含营养的温哥华留学。一个不久后就要永远离开中国。
“能……”果儿低着头,好象要哭。
三果转过头,问恩秀:“你呢?”
恩秀没想到三果会问她,一下拘促:“我……也能。”
三果把桌上的一个胶袋打开,一样一样往外取东西。他掀开一个首饰盒,对着光分辨了一下,走过去给果儿戴上:“这是哥给你的生日礼物,订做的,时间没赶上——漂亮吗?”
“漂亮。”
“里面有你的名字和你的生日。”三果把一部电话交给她,“我给你存了一些号码,都是哥的朋友,到那儿用这部电话,随时给我电话,别心疼电话费,啊。”
兵兵抱着三果抽泣起来。
“别哭了,想家就回来。”三果瞅着在边上拘谨的恩秀,放开果儿,不容置疑地将另一枚戒指塞进她手里,“我有些事情要忙,不能送你们到北京,不过,你听好了。”三果蛮横的抓住恩秀的一只手,一字一顿,“我没到北京之前,你不能离开中国,OK?”
恩秀粉红着脸,眼睛从没有意义的地方移到果儿的脸上,然后与三果对视,颌首。
三果松了一口气,把一个信封递给果儿:“这公寓离你学校不远,听说环境很好,到那儿有空的话,考个本儿吧,那儿买车方便。”
新厂址定在龙岗,已经竣工的四层厂房,周围一圈两层宿舍楼、食堂和原料库房。是独立院落。业主是当地人,坚持只租不卖。看着周围的环境和确实难得的配套设施,没办法,只好签了5年的租赁合同。
“把绿化搞漂亮点。”三果指指空旷的平地,对何副总说:“招人培训还有生产线安装调式什么的,都一齐上,别拖拉,我回来,要看到那儿绿起来。”
“我需要从总厂调几个人过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三果瞥他一眼,“生产上你说了算,不用征求我——20天能正常投入生产吗?”
“20天?”何副总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紧点,不过能克服。”
三果有小一年没回北京了,走在街头,闻着空气中漂浮着的汽车尾气,他都觉得爽。尤其在总整备部听着那几个小兵妞的北京话儿,心里都不是一般的亲切。
“测试没那么快,结果出来怎么也得三五天时间,你暂时不离开北京吧?”肩膀上扛着四星两杠的军官说话温吞吞的,没有那四星两杠看着牛B。
“不走,我还有别的事情呢……你丫变性了?”
“去你大爷的。”四星两杠一拳把三果擂到墙边,“你丫有事才上杆子求我,我干吗不拿你一把啊。”
“得,得,我是来求小祖宗来了——咱大爷龙体可好?”
“你不知道?”四星两杠指指天,“调军委了,你不看新闻啊,光他妈盯着钱了。”
“我说的是——龙体可好!”
“嘿嘿,没问题,跟野牛似的。你什么时候家去?老爷子还挺待见你,总念叨你。”
“等你这出结果吧,出结果再过去,我可不想仗势欺负你们总装,哎,说正经的。”三果凑近四星两杠,“如果结果出来,给我透个底儿,估计能多少?”
“你那么自信?测试不过关,你丫就抱着空气回去吧。”
“你别卖关子,自己的东西自己能没谱?我得心里有数,生产跟不上,还是空气。”
四星两杠嘴脸朝天。
“得得,你就小人吧,六点保利老地方,不见不散。”
“不憋着你,你丫就不知道总装门槛有多高,哎,你别跑啊,老子那车新配的,别给刮了。”
一个女孩远远的出现在路径的另一头。步伐很轻盈,束在一起的头发随着身躯的行进,一摆一摆的,左右飘摇。离的还很远,你就能感觉到*人的阳光。
女孩斜刺里从三果的身前翩翩走过,走过去又撤回来,犹犹豫豫往他这边看,一下怔住,怀抱着的书本“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三果大踏步走过去,走过去就把女孩拉进怀里,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抱着她强硬的吻她。他要把她勒进他的身体里,骨血融合。
“关于你的婚姻,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我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女孩离开他的身体,迷离的眼神再次飘到三果的脸上,然后低下眼帘,不语。
“没听明白?”三果追问。
“带……我离开这里,好吗?”女孩脱离他的怀抱,径直前行,走到形同坦克的BJJP4x4大吉普前,一伸手,拽开车门进去,砰的一声嗑上车门。
坐在光线柔和的新世纪顶层咖啡屋,恩秀没等三果开口,便很注意节奏的开说了。说实在的,恩秀的中国语说的相当不错,不仔细听,个别发音你根本听不出老外特有的拗口,跟一些地区“四”、“十”不分一个样。她的嘴唇很鲜艳,不是涂了口红唇膏一类的人为红润,借用她说过的话,是“天然的”。唇的轮廓明晰,加上本色的鲜艳和嘴角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说她心有忧虑,除了的士司机信,汽车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