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门的大师兄,凝练的天狼战意元神虽然强横,但限于天狼门的心法有些残缺,战意元神并不够圆满。
天狼门虽然有狼马双修之法,但却仅限于这两套命魂图,所以他才想凝练第二头天狼战意元神出来。
宁越倒也微生几分钦佩之意,天狼门大师兄这等若是从头苦修,能有这份毅力和努力,倒也怪不得他成就超出一众同门。
宁越不敢再多逗留,悄然离开,他遁出了里许之后,这才把速度提升起来,在林中纵跃。他奔出了数里,忽然心生警兆,喝道:“是哪一路高人尾随,燕七可否请这位兄台现身一见!”
宁越十方幻灭法催动,方圆里许的一切动静都在心头反映出来,敌人便再也藏身不住。追踪他的人眼见无法隐藏,就现身出来,宁越微微讶异,因为跟随他的居然是哪位魁梧的黑衣大汉李寒孤。
“你小子倒是鼻子很灵!我自问轻功已经不差,就算天狼门那几个家伙都不曾发现,你居然能发现我的存在,真是怪了。”
宁越抱元守一,随时准备出手,这个魁梧的黑衣大汉李寒孤,能压服天狼门的众弟子,武功也算不俗,大家敌友不明,自然还是多一层提防的好。
面对黑衣大汉李寒孤的问话,他淡淡说道:“轻功再高,也没法隐去兄台的一身酒气,林中妖兽可没有法子懂得喝酒。”
李寒孤一拍脑袋,忍不住笑道:“没想到是在这个地方露出破绽,你小子心思敏锐的很啊!我瞧你的武功不错,似乎有几分天狼门的路数,但却明显跟他们不是一路,一时好奇就追下来了,你也是要寻得天狼骨么?”
宁越微微犹豫,就摇头说道:“天狼骨是碰机缘的事情,我是为了追踪幽月妖狼群,希望能多夺取几团命魂,好凝练战意元神!”
宁越当然不会说实话,大家都不是什么熟人,掏心窝子的话,对陌生人说,就未免太蠢了。
李寒孤挑了一下大拇指,夸赞道:“你可比天狼门的那几个小子聪明多了,天狼骨只有一份,但幽月妖狼却不可胜数,与其追求一步登天,不如脚踏实地。我也不是为了追求天狼骨,而是想要趁着狼潮,多猎杀几头幽月妖狼,夺取几团命魂来换酒钱,我们的目标一致,不如联手如何?”
宁越啊哈一笑,说道:“兄台武功太高,在你眼里我未必就不是猎物,又何须跟我这般客气?”
李寒孤哈哈一笑说道:“我平生就喜欢跟对脾气的人来往,你年纪虽然小,但是挺有志气,也颇合我老李的胃口,换了天狼门的那些角色,我理都不理他们。”
宁越也颇喜此人的豪爽,只是一面之缘,他也不可能跟李寒孤倾心相交,他江湖经验丰富,当然知道怎么做才最好,当下就一拱手,说道:“那今后几日,就要仰仗大叔了,遇上我需要的几团命魂,大叔莫要跟我抢,那些我用不着的,我也不跟大叔争抢。”
宁越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二三岁,之前他口称兄台,不过是行走江湖的惯常作风,此时两人有联手之意,以他的年龄自然是称呼大叔更为合宜。
宁越的几句大叔,叫的李寒孤颇为愉悦,他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你叫我几声大叔,我就送你一个见面礼吧。你还缺哪种命魂,自己来挑一团!”
李寒孤把手一张,登时飞出了二十余团命魂,这些命魂在他的控制下,都飞不出三尺之外,魂火莹莹,颇有几分鬼气。
宁越倒也不客气,他瞧了一会儿,脸上微生喜色,叫道:“这团幽泉送我如何?”
李寒孤哈哈一笑,说道:“好!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这团幽泉几乎快要提升品阶了,又极是难得!”
他伸手一弹,这团命魂就飞向了宁越。
宁越探手抓过这团命魂,不由心头微微一松,他早就把幽月天狼剑修炼至巅峰,四阶大圆满,再也不需要幽月妖狼一系的命魂了。宁越开口讨要,只是验证一下李寒孤的人品,这名大汉如此豪爽,显然人品不俗,倒是值得结交。
李寒孤对宁越也颇有兴趣,送了命魂幽泉之后,就笑呵呵的问道:“你修炼的也是幽月天狼剑,但却怎么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他武功见识,比那些天狼门人可高明的多,宁越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正修为,宁越当下便随口讨教了几句武学上的疑难。
开始李寒孤还有不以为意,随口指点,但很快他就露出惊骇之意,又跟宁越研讨了几句,这才喟然说道:“师父总说我天资不够,我还一直都不服气,没想到你只得了一部三阶的武功心法,就能想到这许多东西,这世上果然有天资横溢之辈。”
宁越不由得尴尬一笑,他这才知道天狼门所传承的幽月天狼剑居然是三阶武学,自己问的稍微深了一些,居然被李寒孤误会。
宁越也是老江湖,虽然讨教问题,却也不会问起那些明显需要高深武学造诣才能想到的疑难,而是讨教的一些灵光一现,才会想到的东西,但就算这样,也不经意露了马脚,幸亏李寒孤为人粗豪,没有想到宁越其实本身修为,远在他想象的之上。
李寒孤赞叹了几句之后,忽然眼睛一亮,问道:“燕七小兄弟,你跟我说实话,可有师父没有?”
宁越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无意中得了幽月天狼剑的心法,不是天狼门的人,也没有拜过师父。”
李寒孤一拍大腿,叫道:“那就好了!不如你跟我回去,我的师门比天狼门强横十倍,虽然还算不得大乾王朝的顶尖大派,但却也可以排入百名以内。门中更有几种六阶武学。以你的天资,有我做引介,拜一个好师父不难,怎么都比你这般胡乱摸索强些。”
宁越也是微微心动,忍不住说道:“我也能拜师么?”
李寒孤听得他有允诺之意,登时大笑道:“怎么不能?我的师门叫做雁行宗,镇派的金雁功乃是六阶巅峰武学,只传授给掌门,你是学不到了,但本门还有三种六阶武学,你若是肯努力,说不定就能学到。”
李寒孤还怕宁越不答应,耐心的解释道:“莫要小看六阶武学,虽然天下武学分为十阶,但能够修炼到七阶以上的人凤毛麟角。就算是大夏朝加上六十四路反贼,北域十六国,东海诸岛,所有的武林健者都算上,能突破七阶也不过百余人罢了。世上没有无敌的武功,只有无敌的强者,多少人纵然有十阶武学在手,一辈子都未能入阶?”
宁越比李寒孤还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更知道自己非是那种俗流,不过宁越早就想换个身份,当下更不迟疑,连声答道:“我愿意跟李大叔去雁行宗,不过我还有个妹妹,不知道李大叔能一并引荐么?我妹妹的天资,还在我之上,绝对不会让李大叔难为。”
李寒孤心头大喜,宁越只凭了“残缺不全”的天狼门心法,就能在如此小的年纪,修炼到媲美天狼门正宗弟子的地步,天份可想而知!何况他跟宁越一番言谈,对这个少年更是高看了许多眼,若是能引进到雁行宗,对他将来也有莫大好处。
至于宁越所言,还有个天份更在他之上的妹妹,更是让李寒孤喜出望外。
李寒孤虽然武功不俗,但是他也自知,日后成就有限,可能终生都无望突破四阶战意元神,但若是能把宁越带回雁行宗,待得宁越修成上乘武功,便是他的强援了。
挑破了这一层窗户纸,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了一层,宁越就忍不住问起许多武林秘辛,也问起了天狼门和华宝帮的事情。
李寒孤出师甚早,行走江湖多年,当下就把自己所知的一些江湖奇闻,各大派境况,都跟宁越一一说了。
他笑道:“天狼骨这种东西,虽然已经算的弥足珍贵,但是还不会给我们雁行宗这样的门派放在眼里,也只有喜欢投机取巧的人,又或者天狼门,华宝帮这样的小门派,才会过分注重。其实那一团天损若是我拿去卖了,最多也不过两三百骨币,也只有他们天狼门弟子才会出五百骨币这个高价。”
黑衣少年的钱袋里,只有十余枚骨币,六师兄徐奉子的钱财稍多,却也只有百余枚罢了。这已经是他们的全部身家,就算遇上天损这样急需的命魂,却也出不起钱钞,天狼门也只有大师兄,才有如此财力。
其实大夏朝民间,亦是以铜钱为主,金银都甚少流通,骨币虽然跟铜钱形制相当,功用却更类似宋朝的飞钱,又或者后世的银票。因为面额巨大,体积又小,这才在武林人士和高门富户,以及商贾之中颇为流行,普通人是不怎么用骨币这种货币的。
用一枚骨币大略相当于纹银一百五六十两,宁越所制的那些弓箭都卖了出去,价格也算卖的合宜,却也只收入了七八十两银子,这是因为铜钱太重,不便于携带,他让霍家寨的人特意帮他换的。
宁越跟李寒孤闲聊一阵,只觉得眼界大开,比跟霍老丈学个把月还有长进。他不由得暗暗笑道:“怪不得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在霍家寨如何能找人来问道这些东西?”
李寒孤亦对宁越越来越是喜欢,有心帮他一把,就问道:“你如今还须什么命魂?要不要我多赠你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