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玄清想当然道:“原来妈妈是太想爸爸了,所以哭,没事,想爸爸就看看我吧,我和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池妍失笑,泪水肆意横流。
“爸爸绝对是个好男人,直觉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池玄清实话实说。
晚上。
池妍平复心情后,一直打男人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那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将她彻底吞噬。
他到底去了哪?
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想立刻见到他?
见到他后,她一定要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狠狠骂他一顿,为什么要那么傻?
她真的,不想离开他了。
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离开他!
......
夜,深。
C国,亚克城。
庄园的别墅内,有一间幽暗逼仄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摆设不多,一盏LED灯,一张床,一张老旧的桌子,一把实木椅子,一个单独的小洗手间,再无其他。
男人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脸清瘦不少,眼窝深陷,下巴上生了一层细密的胡茬。
地下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井方走了进来,叹息一声,“二少爷,你就听老爷子的话吧,不然会被一直关在这里的!”
男人面无表情,淡淡道:“井叔不用劝我了,我不可能听爷爷的话。”
“你极少会忤逆老爷子的命令,为什么这次一意孤行呢?”
“就因为我从小听他的话,所以前半生活得像是傀儡,任由他摆布。但现在我有了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为了他们,我绝不会再妥协。”
井方走近,“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你为她放弃的,可是整个燕氏啊!”
男人勾唇淡淡笑了下,旋即掏出根本没有信号的手机,开锁,“井叔,你要看看她什么样子吗?看过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非她不可了。”
“我知道她长什么样,网上见过。”
“那不一样。”男人把相册打开,一张张滑动着,“网上可没有她给我做饭的照片。你看,她洗手作羹汤的样子,是不是很美?她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他叫玄宝,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井方忍俊不禁,“确实和二少爷你一模一样,一看就是父子!”
“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
燕傲天沉步而来。
身后跟着几个扛着长枪的雇佣兵。
只见他一挥手,“井方,你先出去吧。”
“是,老爷子!”
井方和雇佣兵一同离开,守在地下室门口。
燕傲天冷冷道:“阿禛,已经关了你四五天了,还准备继续住下去?”
男人淡淡说:“我当然不想住这里。但你要我抛弃她,选择燕氏,那不如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你油盐不进是吗?”
“是爷爷你不讲道理。”
燕傲天一掌拍在桌子上,“阿禛,你真是个白眼狼,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燕氏的子孙不是只有你一个!可能让我亲手带大的只有你,你确定要和我撕破脸?”
男人垂下眼睫,十几秒后,起身直直跪了下去,字字清晰,“爷爷,我很感谢你抚养我长大,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都听,就这一次,希望爷爷尊重我的选择,算孙子......求你了。”
“混账!”
一个狠狠的耳光打过去,燕傲天依旧不解恨,“我看你是没救了!既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何等的情比金坚!”
燕傲天出了地下室,冷声吩咐,“把他给我绑到行刑室去,严刑拷打,什么时候他屈服了,什么时候停手!”
井方大惊,忙劝道:“老爷子,万万不可啊!二少爷金贵之躯,怎能受那些残忍的皮肉之苦?”
燕傲天不以为意,“小时候他第一次不听我的话,我就是这么对付他的,打一次就服了,从此他再也没忤逆过我。这次也不例外,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翅膀硬了也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
“老爷子,二少爷那时候是小孩子,打一顿也就罢了,现在他都三十岁了,是成年人,意志坚韧得很,用刑是没用的,只会破坏你们爷孙之间的感情啊!”
“顾不上那些了,我只要他听话!”燕傲天瞥一眼几个雇佣兵,“给我下手狠点,不许放水!”
几个雇佣兵连连点头。
行刑室外。
井方听着里面传来皮鞭挥动的声音,难过到了极点。
鞭子抽打在皮肤和骨骼上发出的摩擦,真是一种恐怖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可偏偏,里面的男人自始至终没发出过一次哀嚎,甚至连呻吟都不曾有过。
他记得,燕禛很小的时候,被老爷子选为接班人。
但那时,燕禛的爱好是数学,成天埋在题海里,才上小学就已经独立把初中的教材全部学完了。
小小的少年根本无意学经商,梦想竟是成为比肩高斯华罗庚阿基米德的世界顶级数学家。
为了控制这个孙子,老爷子竟然用了体罚,关起来鞭打了一天一夜!
一个能力浅薄的小少年,怎么能和自己的爷爷抗衡呢?
终是妥协了,被送往国外,进行残酷血腥的各种训练。
不光要学习经商的各类学问,还要像雇佣兵一样强身健体,每日训练,接各种任务。
可以说,老爷子把这个孙子的人生牢牢控制住了!
外人能看到的燕禛,是风光无限根正苗红的继承人,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新贵,是天之骄子,是上帝的宠儿,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一个从小就被当做棋子来培养,当做机器人来训练,被生生扼杀梦想的可怜人。
到了三十岁,还要经历小时候的皮肉之苦吗?
室内。
男人的双手被铐在刑架上。
双脚亦被固定住。
他的礼帽早已不知去处,白了一半的头发被汗水打湿。
身上的衣物基本被褪尽,只着一件宽松的四角裤。
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鞭子抽打出来的红痕淤痕格外明显,触目惊心的可怖。
有些伤口破了,正往外渗着血......
行刑的雇佣兵打累了,换下一个同伴打。
他们自然是不忍心的,毕竟这是老爷子的亲孙子!
但老爷子发话了,不许放水,他们也只能狠狠抽打,不遗余力!
这个男人,真是狠啊,愣是一声没吭,真的不疼吗?
一天下来。
男人早已皮开肉绽。
满脸满身的冷汗,渗出的鲜血从皮肤滴淌到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燕傲天进来了,皱着眉头问,“阿禛,服了没有?”
男人缓缓抬起卷长的睫毛,尽管没有气力,声音却很清晰,“我要她。”
“你——”燕傲天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给我打,继续打!”
雇佣兵继续挥舞着鞭子。
皮开肉绽的声音,充斥整个行刑室。
十几分钟后。
燕傲天伸手叫停,“阿禛,你就不怕我真把你打死了?”
男人淡淡说:“就算爷爷打死我,我也还是爱她。”
“你......你究竟为什么这样执迷不悟?不就是一个女人?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不就是给你生了个孩子?女人多得是,想给你生孩子的从这可以排到太平洋,你何必为了她和我闹翻?”
男人双眸迷离着,淡然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她不可。过去,我是爷爷随意摆布的棋子,你压在我身上的山太重了,我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天。和她在一起后,我的人生才开始鲜活起来,真的,没有她,我还不如死了。就算我死,也要把最好的爱留给她。余生她只要想起我来,就会知道我用尽全力爱过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叫燕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