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也算是她身为女儿,报答了生父的养育之恩了。

另一边,沈沛和若冉离开画舫之后,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精神,她全程冷着一张脸,无论沈沛怎么哄都没有用。

最后回到了住处,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到笑够了,若冉才开口请罪,让沈沛原谅她的以下犯上,沈沛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方才的若冉有趣极了,沈沛多希望她可以肆意一些,骄纵一些,如今见到若冉的冷静自持,心里有些不大好受。

沈沛只是含糊的应下,他深知自己再多说一句,若冉便会告诉他,她只是个侍女,而这些话,沈沛近来是愈发不爱听了。

“奴婢今儿个可是费了许多的心神,七两银子不太够。”

沈沛:“……”

他在伤感什么?

“今日奴婢得罪了许玉春和乌宝林,相信他们两个一定对奴婢颇有微词,指不定在背后如何咒骂奴婢,奴婢可是要日日夜夜担心受怕,这可是持续的伤害……”若冉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话,句句不离银子。

沈沛听得头有点疼,可又觉得她今天说的这些话和以往同自己要银子有些不同,按住自己的额头烦躁道:“说重点,你想干什么。”

“不如,您给奴婢涨涨月钱?”

“你是有多缺银子?”沈沛只觉得离谱,若冉的月钱虽是固定的,因为秦王府的侍从都有规定份例,可沈沛在赏赐上从未亏待她。

“这是持续伤害……”

“多一两。”沈沛无奈至极,又想到了俞长胜和四喜等人,觉得自己不能厚此薄彼,索性一起涨了月钱。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倒是沈沛又开始给自己找起了不自在,“你今日,倒是凶悍的很。”

“那是因为王爷教得好。”若冉狡黠的笑着,等着沈沛询问她,沈沛一时没反应过来,果真入了套,“什么?”

“奴婢这都是跟您学的呀,什么掀桌子啦,砸东西呀……要不是奴婢的裙子太过碍事,还能把人给踹上两脚。”若冉笑的宛如一只偷腥的猫,说完这句话就一溜烟的跑了。

沈沛瞬间傻眼,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暴跳如雷,“你给本王滚回来!银子没了!没了!”

沈沛气急败坏的抓起手里的茶杯就想扔,又想起若冉说的话,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第44章 .沈沛给了她一文钱这是爷亲手赚到的银……

乌宝林回府之后,便把那美妾柳姨娘喊过来,狠狠的责骂了一顿,“你说你亲耳听见那丫头自称奴婢的?”

柳姨娘点了点头,“是,妾身亲耳听见的,怎会有假?”

柳姨娘的神情不似作假,乌宝林也不觉得她有这个胆子,敢用这种话来骗自己,可今天在画舫上发生的一切,让乌宝林非常的疑惑。

就若冉那骄横跋扈和沈沛那纵容到底的态度,怎么可能是侍女?说出去谁能相信?

“老爷,这是发生了何事?”柳姨娘轻声软语的问了句,倒了一杯茶端到乌宝林的手里,那小心讨好的模样大大的取悦了乌宝林,女人,还是乖顺些好。

“今日……”乌宝林简略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几句,忽略掉若冉对他的发难,柳姨娘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那女人长得极美……莫不是恃宠而骄?”柳姨娘其实也不太确定起来,原本觉得只是个受宠的婢女,可按照乌宝林的描述,这哪里是个受宠的婢女……

这……正室夫人都没有的待遇吧?

“侍女?侍女?”乌宝林冷笑连连,让柳姨娘把府中年轻貌美的侍女全部喊过来,特意挑选了几个胆大心细的,让她们学着若冉的模样撒泼。

乌宝林此语一出,莫说是这些侍女,就连柳姨娘都没搞清楚乌宝林这是要闹得哪一出。

“老爷……要不还是算了吧?”柳姨娘有些于心不忍,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一个不当心就是要丢了命的,无论这些侍女做的好还是不好,乌宝林都容不下她们。

“你闭嘴。”乌宝林没理会柳姨娘,让其中一个丫鬟上前,学着若冉的模样砸杯子。

一个个看过去,只觉得侍女就是侍女,哪有侍女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乌宝林认定这件事,就是沈沛和若冉夫妻两个在玩情·趣,偏偏还被人当了真。

他虽然恼恨柳姨娘自作聪明,却也知道柳姨娘的出发点是好的,故而没有过多的计较什么,只是一连几日都没有宿在柳姨娘房中,想要借此冷她一冷。

谁曾想柳姨娘乐得清闲,巴不得乌宝林不过去,若非是逼不得已,谁愿意伺候乌宝林啊?

手段频出,花样繁多,能把人给折腾死,偏偏也不是真·刀·真·枪,就是个绣花枕头,何必呢?

柳姨娘这日子照着往常一样的过,只不过在遇到外人的时候,总要挤出几滴泪,让乌宝林见了,以为她是伤心的。

乌宝林自从确认那是沈沛和若冉的夫妻情·趣之后,便歇了心思,把派出去盯着若冉的人给喊了回来,暗三回来禀告事情的经过,沈沛听说这事之后只是一阵阵的恶寒。

乌宝林这是什么脑子?

喊主子奴婢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这算是哪门子的见鬼情·趣?

暗三见沈沛皱眉,又把自己在乌府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听得沈沛直犯恶心,“行了行了,这种事情也需要过来跟爷说?你堂堂一个皇家暗卫,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听这些勾当?”

暗三面无表情,心说自己堂堂一个皇家暗卫,也不是非要自己愿意去听这些的,还不是主子要求的?

“证据查的如何?”沈沛话锋一转,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开始询问起正事来。

“乌宝林很谨慎,小四小五追了很久,发现他每一次收到的信笺全部都会焚毁,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障眼法,后来观察过后确定了,乌宝林真的没有任何留底。”暗三觉得乌宝林是个狠人,这是不给自己留一点点后路。

“倒真是一条很忠心的狗。”沈沛面无表情的评价,心狠手辣,世故圆滑,能屈能伸,忍辱负重。

如果不是坏事做尽,倒也算是个人物。

“今日那些女宠呢?”

“送回去之后,被教坊的嬷嬷们责罚了。理由是不能讨贵人开心。”暗三语气平淡的陈诉着。

沈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冉。”

暗三领命离去,沈沛从书房离开,走到正院进屋,发现若冉正在打板做衣裳,看见沈沛就高兴走过去在他身上比划着,“您瞧瞧这个颜色喜欢吗?”

沈沛低头一看,是烟青色,很适合做春衫。

“好看。”沈沛认真点头,若冉听见这话眼里的笑意更深,拿起剪子就要裁布,可衣衫袖子太大,若冉有些不太习惯,毕竟从前,她穿的全是窄袖。

若冉只得放下剪子去找袖绳,找到之后捏着一头自己绑起来,只是袖绳有些滑怎么都绑不好,沈沛见状就上前去帮忙,在若冉的指挥下,万分艰难的绑好了。

“多谢王爷。”

“一两银子。”沈沛面无表情的开口,“一只袖子,一两银子,另一只还要绑吗?”

若冉:“……”

“这,要不还是算了吧,奴婢自己来?”

“不行。”沈沛粗鲁的抓过她的手,非要帮她绑袖绳,若冉不愿意付银子也没有关系,可以从每日的七两银子里面扣。

若冉白白损失了二两银子,只觉得心都要疼死了,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免得到时候损失的更多。

只是盯着眼前的布料,失去了所有的动力,沈沛见她迟迟不动手,还有些疑惑,“你方才不是还兴致勃勃的,如今是怎么了?”

“奴婢损失了二两银子,没有心情做衣裳了呢。”

沈沛:“……”

“奴婢家贫……家中还有幼弟要抚养……”若冉握着剪子迟迟下不去手,说一句,便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沈沛,看的沈沛只觉得自己要的不是二两银子,而是她的二两肉。

“行了行了,还你还你。”沈沛听到她这凄凄哀哀的语气就觉得头疼,“做你的衣裳去。”

“那您做什么呀?”

“看书。”沈沛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本书来,躺在软榻上随意的翻起,若冉见沈沛看的认真也再没多话,专心致志的裁剪起布料来,屋子里很是安静,只有书页翻动和布料翻转的声音。

沈沛闲暇之余,总是会偷偷的看一眼若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沛总觉得,过来江南之后,若冉的性子都比以前开朗了许多。

“阿冉。”

“嗯?”

“江南好玩吗?”不会觉得这里是什么痛苦的回忆了吗?

“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吃的也多,布料也很便宜,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一直待着也不错。”若冉唇边噙着笑,如数家珍,当然缺点也还是有很多的,就是冷……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这些个才子佳人们不要动不动就去凉亭底下吹风就更好了。”

沈沛:“……你说的挺有道理。”

沈沛真的已经不想去画舫上吹风了。

“只是本王的封地,怕是没有那么好的景色。”沈沛略略的有些苦恼,“地方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这个…您还有封地呀?”若冉还从不知道沈沛是有封地的,惊讶的问了出来。

沈沛听到这话脸都黑了,“本王看起来不配有封地是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若冉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皇子和公主都有封地,按照沈沛的受宠程度,封地应当是很好的,可若冉也没见过王府的进项里头有封地的税收和产出……

“本王没去过,也不清楚,听说那地方人挺穷,每年的税收也不高,还没本王赏你的多,所以本王免了地方的税收,皇兄应该派人去管辖了……回京之后一问便知。”沈沛的封地的确不好,每年苍玄帝和皇后,还有太子都会变着法的补贴他。

苍玄帝虽然偏心小儿子,可其他儿子也是儿子,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就给了个好封地,让他们自己想法子去。

至于沈沛,常年住在京城,还时不时被留宿皇宫,封地就是挂了个名号,他连具体位置在哪儿都不清楚。

“这,太子殿下委实疼爱王爷……王爷您当真是心地善良。”毕竟地方赋税也是很高的。

沈沛没在意若冉夸他什么,只是在想封地到底在哪儿,是不是真的那么糟糕?

但是可以肯定……地方不在江南。

“等回京之后,本王就请旨带你去封地,你若是再想来江南,到时候再过来便是。”沈沛只想着春日或者夏季过来,冬天还是不要了。

若冉眼里的笑意淡了一些,却没有让沈沛觉察出来,她低声说好,心中却觉得有些惆怅……

可这情绪却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哪里都好,只是不知我们何时回京?如今已经三月,回去怕是要四五月了吧?”

如今天气渐渐的回暖,至少沈沛也不会动不动的就嚷嚷太冷,可早上的时候依旧不愿起。

“证据不足,乌宝林老奸巨猾,总要多费些时日,若是不能将其一次扳倒,只怕后患无穷。”沈沛也没瞒着若冉,若冉只当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听众,若冉这一次亲眼所见,那些女宠们的日子,当真是艰难。

“本王倒是希望快些结束,能够快些回京城。”

“爷是不喜欢江南吗?如今已经不怎么冷了呢。”若冉裁好了布,开始着手缝合,一边随意的应着沈沛的话。

沈沛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和江南没关系,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回京城。”

再不回去,只怕是要赶不上春猎,若冉不是说想要鹿皮靴吗?

沈沛原是等着若冉问他原因的,结果若冉之后就再没别的话了,安安心心的开始缝衣裳,惹得沈沛郁闷不已,咬了咬牙,“你就不问问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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