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会用刀吗?”
竹林深处,顾渊望着劈砍竹子的钟悟尘,伸着脖子问道。
“用刀?”钟悟尘抬起头,想了想,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应该会。”
“应该?”
顾渊咀嚼这两个字,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呢?
钟悟尘笑了笑,说道:“是没认真学过,不过,不就是刀嘛!只要是兵器,那都是大同小异的,怎么,你想成为刀客?”
顾渊挠挠头。
“以前倒是没这个想法,只是现在突然有了一把刀。”
说完,他已经将镇邪刀从藏天玉中取了出来。
看到镇邪刀,钟悟尘的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咦?”
他伸出手,顾渊很自然地将刀递了过去。
仔细掂量了下,从左手倒到右手,又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刀刃,钟悟尘点了点头,将刀给顾渊扔了回去。
“这把刀倒是不错。”
顾渊自然知道。
可他又说:“不过给你用倒是可惜了。”
这就有些扎心了。
偏偏,顾渊还无力反驳。
毕竟,连他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站起来。”钟悟尘说道。
顾渊下意识起身。
“手臂平举,握紧刀,先举半个小时。”钟悟尘坐在椅子上,随手端起旁边的茶壶,滋溜了一口。
顾渊有些明白了。
“咱们这就开始了?”
“嗯,从今天开始,每天举刀两个小时,至于时间你怎么分配,那是你的自由。”钟悟尘说道。
顾渊抬起胳膊,举起了手中的刀。
平行于地面。
一开始,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刚过十分钟,顾渊的手臂就轻微有些发抖了。
这把镇邪刀,得有将近十斤重。
这个重量掂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挥舞的时候就会觉得非常沉重,常见的刀剑,重量一般都在一公斤左右,如果是实战刀,多数也不会超过两公斤。
侠义小说里,一把剑可能就有一百多斤重。
神话小说更是直接奔着上千斤去了。
而镇邪刀不到五公斤的重量,就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掌握,就算是个壮汉,也得双手持刀,挥舞几下就会臂膀酸痛。
顾渊虽然已经是超凡,身体也受过洗涤改造,可一直举着手中的刀,手臂也是酸疼的厉害,就像是蹲马步一样。
马步蹲久了,两条腿就会发抖,冒汗,呼哧呼哧喘着气。举刀也是如此,重量不停下坠,手臂就得不停发力,让刀与地面平行。
一开始,顾渊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个体力活!
钟悟尘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顾渊面前,看着不停颤抖的刀,笑了一声。
“保持住,这距离半小时,可还早着呢。”
顾渊咬着牙,点点头。
“对了,别使用体内元炁啊。”钟悟尘又提醒道。
顾渊听到这话,心态差点就崩了。
连元炁都不能用?
完全是靠着肉身啊!
不过,钟悟尘的话,顾渊还是要听的。
交代完这些,钟悟尘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就剩下顾渊,依旧站在院子里,举着刀。
不多时。
身上就满是汗水,特别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汗水就如同粘合剂一般,让身上的衣服紧紧贴着肌肤。
他这个时候要是去水泥地上走几步,恐怕都能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了过来。
是周禛。
“哟!这是干啥呢?”周禛哈哈大笑道。
顾渊看了他一眼,喘了口气。
“学刀……”
“那就好好学。”周禛坐在小板凳上,说道,“我来,是有好消息。”彡彡訁凊
顾渊不想说话,直接用眼神询问。
这个时候,多说一个字,就会少一口气。
“我已经和纪院长打过招呼了,接下来,其他人在武场训练,你就不用参加了,跟着钟先生好好练刀就行。”
说完抬起头看了眼汗流浃背的顾渊,他咂了下嘴:“本来我觉得这对你而言是个好消息,但是现在看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顾渊一脸的苦涩。
反正在哪都是被操练。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
坐了一会,周禛起身就走了。
等到半个小时刚过,顾渊手中的刀都握不住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大幅度起伏着,喘着粗气。
钟悟尘从屋子里走出来,看了眼顾渊,笑着说:“还行啊,我以为你会趁着我不在偷懒呢。”
顾渊苦笑一声。
现在的他已经到了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了。
至于偷懒这件事情,顾渊还真没想过。
既然已经决定学刀了,那自然是要认真一些的。
毕竟,学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只有自身强大,面对妖物时,才能做到有所依仗。
钟悟尘递过来一个小竹罐,顾渊接过来,咕咚咕咚喝的干干净净。
一抹嘴,顾渊起身。
“先生,我还得举刀吧?”
“你还举的起来吗?”钟悟尘问道。
顾渊:“……”
这叫什么话!
自己怎么就举不起来了!
可看着此刻还在发抖的手臂,豪气万千的话又实在说不出来。
男人嘛。
太累的时候,不举,不丢人……
旋即,钟悟尘丢过来一片片竹板。
顾渊不解地看着他。
“先生,这是?”
“用你的刀,在竹片上刻字,字迹端正。”
顾渊望着自己两条还在发抖的手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身拿着刀在竹片上刻字,就是一个技术活儿。
更何况还是这种状态!
“先写五十个字,记住,一定要工整。”钟悟尘轻描淡写道。
“那……写什么呢?一二三四?”
“……”钟悟尘想了想,“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顾渊只得点头。
他艰难的握住手中的刀,将竹片用脚踩住固定,这还没开始写,刀尖就已经开始抖来抖去。
钟悟尘坐在竹子编织而成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
“踽踽独行,桑枢瓮牖,狖轭鼯轩。”
顾渊:“……”
“看我干什么?写啊!”钟悟尘没好气道。
顾渊咬着牙,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土壤中。
刚写下一个笔,手臂一抖,刀尖便脱离了设定路线。
他咬着牙,继续落刀。
眼看着“足”字要写完,结果最后一笔,又从竹片上滑开。
顾渊深吸了口气,平心静气,换了一块竹片。
“不要着急,我这什么都不多,就是竹片多。”钟悟尘不是开玩笑,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中的斧子劈砍竹片。
贴心的小艾同学,又为顾渊点了首歌。
“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