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奎皱眉,被这眼神看得十分不爽,喝道:“那你说多少!”
白琰迈开步子,走进酒楼,在一张长案上坐下,笑道:“据我所知,当初蒙骜老将军收购酒楼就用了十金,而且还是别人看在蒙骜老将军的面上给的!”
“这里再怎么着,也是君王脚下,大秦都城地界,可谓寸土寸金。按照市价,我要你十五金不过分吧?”
“再则,现在是你想买,而不是我想卖。既然范公子财大气粗,又想强人所难,我要你二十金不过分吧?”
说着,白琰抬头看向范奎,一脸笑容,那眼神盯得范奎心中大为不爽。
不过,范奎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明显是故意开高价,让自己知难而退!
不过区区二十金而已,对别人来说是大钱,对他来说可算不得什么。
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就算这家子不花,他也有办法让这一家子把钱吐出来!
等没钱了,看这一家子去哪儿讨活路。
“好,一言为定,二十金!”
心中暗暗想着,范奎也不给白琰反悔的机会,挥手间,两个金饼扔到白琰跟前,冷冷道:“公孙琰,你可不要戏弄我,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这是二十金,你先拿着,改日官府签订契约吧!”
白琰心中一乐,倒是没有想到范奎会这么急。
“爽快,我喜欢。那就三日后,官府见!”
白琰也不客气,身手捡起两块金饼,更加爽快的定下签约日期。
这一幕,让范奎冷笑不已。
果然愚蠢,这是为了一点钱,连最后的生存空间都给送出去啊!
还真以为拿到这二十金,他就能守得住吗?
想着,范奎大手一挥,喝道:“好,三日后,官府见!”
“咱们走!”
说着,范奎转身,带着手下众人径直离去。
范奎这一走,酒楼终于平静下来。
熊氏看着白琰一身湿透,此刻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拿了一身衣服给白琰,让白琰换上。
换上衣服后,终于没那么冷了,但母亲的数落也开始了。
“琰儿,这酒楼是蒙老太爷的一片心意,你岂能说卖就卖了?”
“还有,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蒙家那些人不喜欢你,刻意打的?”
“这一年多,你都很少回来,在蒙家究竟过得如何,为何也不向娘报个平安?”
说话间,熊氏开始叨叨不停。
一开始,白琰听得还有些闹心,但渐渐的,却不由心中温暖。
这种属于母亲的关怀,唠叨,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前世父母去的早,他也只能感怀,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有被唠叨的时候。
“是啊,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伤,疼不疼啊?”
公孙玉儿红着眼,也时不时跟着插两句。
“好了,真没事,蒙家对我很好。这是你嫂子给的伤药,来为我上药吧!”
白琰摆摆手,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当即把蒙雪给的伤药拿出来递给公孙玉儿。
公孙玉儿赶忙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把药粉倒出,为白琰洒在那皮开肉绽的鞭伤上!
熊氏见状,心疼得直摇头,不敢多看,起身离去。
等白琰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后院庖厨中已经生火。
没一会儿,两个热乎乎的软饼和一碗开水送到白琰跟前。
“还没吃饭吧,快吃了!”
熊氏把东西放下,柔声说道。
白琰看着面前两块饼,不由苦笑。
从他得到的记忆中,这种粗面烙出来的饼,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而言,已是最好的食物。
除非逢年过节,百姓可能尝到一丁点的鸡肉,鱼肉之类的。
平日里,百姓别说买不起,就算买得起也没地买。
肉类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是和官盐一样受到管控的。
连天子一顿能吃多少肉都有严明规定,更别说百姓了。
如天子食肉,不可超过祭祀的量。诸侯食肉,不能超过天子的量。大夫食肉,不可超过诸侯的量。
而且其中,天子,诸侯,大夫各种身份吃什么肉,也是有规定的。
正是基于这种情况下,没有足够的身份背景,酒楼想买肉类品都难,所以白琰才会毫不犹豫的把酒楼给套现出去。
说实话,这种饼对于白琰来说并不好吃,甚至到了难吃的地步。
但他确实饿了,就着开水,很快吃得一干二净。
“好了娘,这些竹简就别做了,先早点歇息吧,我这里有谋生计的路,相信我,要不了几天,咱们家就会有用不完的钱!”
吃饱喝足后,白琰起身,强行把母亲和妹妹拉到后院,也不听两人继续唠叨,直接回到以前他住的那个房间休息。
随着钱到手,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值得投资的事,可没时间耽搁。
不过凭他刚才对范奎的印象,今晚怕是还有事情发生,他必须先准备好应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