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雪了?”
咸阳城,王宫内,一场大雪,惊动了所有人。
老人不顾一切,冲出大殿,看着满天鹅毛大雪,浑身一颤,整个人顿时“蹭蹭蹭”往后退去。
“王上!”
一旁,群臣寺人纷纷上前搀扶。
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这大雪,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的下来了吗?
前线战局如何,究竟拿下来了没有?
来往信息,即便六百里加急,也最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送达,众人不清楚。
此刻他们只能期盼着,前线已经拿下邯郸,灭了赵国。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看着老人,似乎是在等待老人的决定。
老人强行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脸上笑了笑,道:“赵国,亡了!”
这句话,他好自信,似乎不用等待消息,在这场大雪到来之前,赵国不亡也得亡。
群臣闻言,均露出笑容。
“是啊,赵国岂能继续存在,此刻必然已经亡国!”
“没错,王上等待好消息吧!”
众人纷纷附和,只是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牵强。
什么赵国已经灭亡了,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这些都只是一厢情愿的猜想而已。
老人没有继续说话,他缓缓转身,朝着宫内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一大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顿时软到在地。
“王上!”
群臣又吓了一跳,急忙冲上前来。
……
这一日,咸阳城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家家户户翘首以盼,看着外面的大雪,想到还在前线作战的亲人,人们心中都满是担忧。
王宫内,凝重的气氛更重了几分。
家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晚间,老人躺在房间中,看着外面的大雪,剧烈的咳嗽着。
他的脸色很惨白,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岁一般。
“应候啊!”
突然,老人招了招手,对一旁跪坐的范雎呼唤道。
“臣在!”
范雎连忙跪着走上前去,拱手道。
“那公孙家的娃娃怎么样了?”
老人皱眉道。
“不知道,只是听说半死不活的。另外,赵国的那些杀手最近越聚越多,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公孙府。王上不是说了吗,他们要杀,就让他们杀好了!”
范雎低声道。
老人眉眼低垂!
是啊,自己是说过,那公孙家的娃娃,赵国想杀,杀了便是。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王啊!
王的眼里,岂能因为用过一个人就心慈手软。
如今,那公孙家的娃娃,该利用的都利用得差不多了,或许也就他的命还有点价值。
如果真让他死在赵人的手里,不仅可以让渭阳君嬴子溪从嬴权刺杀白琰这件事上抽身,以后更能为白琰立碑竖传,立为大秦标榜,让人人效仿,大秦何愁不强?
对于赵国那边的一举一动,老人这里一直都在盯着,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出手阻止,甚至巴不得一切早点开始。
甚至于为了迎接这一天,他连碑文都命人写好了,只等白琰死亡的消息传来。
可是现在,还能让他死吗?
“应候,去……传令下去,派出高手,随时守护。此子不能死,万万不能死。让他早点调理好身体,再来见寡人!”
悠悠叹息一声,老人突然说道。
范雎一怔,猛地看向老人。
“王上,这……”
范雎想问什么,但他毕竟不是一个蠢人,一猜就知道王的心思。
可是,有这个必要吗?
“应候啊,寡人知道你有杀子之仇未报,寡人还有弑孙之仇呢,你为寡人,为我大秦忍耐忍耐吧!”
“这公孙家的娃娃,倒是一个行商奇才,奇思妙想,出其不意。一场大雪,我大秦将士别说拿下赵国,怕是想回来都难了。接下来,若不撑着前面,大秦必将危如累卵啊!”
“我大秦的国力,这些年都差不多打的干干净净了,或许这小子多少能解决一些麻烦吧!”
老人看着范雎,似乎看出范雎心中所想,叹息道。
范雎低头,眼中闪过幽默哀色,微微点头:“王上说笑了,为我大秦,臣何时寻思过?”
“王上放心,臣亲自派人保护那公孙家的娃娃,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臣自问当场,以向王上谢罪!”
老人闻言,顿时放心了。
他笑着,神兽轻轻拍了拍范雎的肩膀,道:“应候啊应候,你永远这般了解寡人,你永远心疼寡人啊!”
说着,老人仰头看天,眼角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下。
宠臣被宠,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老人高兴的时候,他身边只有范雎,在他孤单的时候,身边只有范雎,痛苦的时候,身边也只有范雎。
似乎只有范雎,才能为他一退再退,一忍再忍。
他知道范雎有私心,也知道范雎在乎名利,为了名利二字,不惜一切,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都做。
但有一点他也知道,范雎不敢背叛自己。
或许有时候,范雎会因为私心做错事,但他对自己的保障,永远都是可以相信的。
“去吧!”
挥了挥手,老人没有多说什么,温和道。
“诺!”
范雎拱手应诺,起身退去。
很快,范雎一声令下,相府诸多高手汇聚公孙府外,又形成一股力量,把公孙府包围起来。
范雎是一个小人,但并不是一般的小人,而是一个能看穿大局的小人。
他无耻的时候可以比谁都更加无耻,但无私的时候也同样比任何人都无私。
从他干给老人保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命已经和白琰连成一线。
对王的保证,那可不是说说而已,更不是开玩笑。
一旦白琰死了,他真要偿命的!
这边,范雎的举动可没有丝毫隐藏,很快便惊动各方人手。
“这是相府的人,他们想做什么?不是说这白琰与范雎有杀子之仇吗,要知这范雎当年可是连我赵国丞相都不放过,如今他能放过这杀子仇人?”
赵国的杀手注意到了范雎的人马,顿时无数念头闪过。
“应候府的人?这公孙府外,如今早已大敌林立,这应候府还来凑什么热闹?莫非是因为杀子之仇,这范雎非要亲手杀了那白琰才甘心吗?”
咸阳城各方势力也注意到了范雎的人,不免猜想道。
公孙府内,一直巡守周围的张大通同样也注意到了相府的举动,但他并没有过多猜想,只是又加紧了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