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意思是说,你们要五十两金子是吧?”
“没问题,成交!”
那管事立刻喜笑颜开,鞠躬哈腰谢道:“谢谢客官,小的这就上楼去回禀陈妈妈。”
刚才这樵夫没说清楚是金子,只说三十两,管事还以为他说的是银子。
谁知道对面这樵夫是个傻大款,你他喵的早说是金子啊!
在大魏,一两金子可以兑换十两银子——
五十两金子就是五百两银子,这笔生意简直血赚?
下一刻,陈妈妈心急火燎地跑到门口,笑眯眯地打量了赵虎一眼,嗲声嗲气地说了一句。
“哎呀,这位贵客,刚才是我算错了,那母女俩长得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可是一对难得一见的大小美人哩。”
“我拿她们当宝贝一样,从来不舍得让她们接客,每日好吃的好穿的伺候了好些日子,五十两金子算下来可亏本了呢!”
赵虎嘿嘿冷笑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一百两黄金!”
“你马上带人出来,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那陈妈妈乐得心中开出一百朵金花,但表面上却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感觉亏了许多。
难得遇到一个冤大头,她怎么肯轻易放过,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要不客官您再加点,小女子也是赚个辛苦钱——”
她话没说完,赵虎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记错了,我身上只有九十两黄金了,爱卖不卖!”
陈妈妈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哪有这样子讲价的,刚才还一百两金子,怎么越谈越少了!”
“一百二十两金子,我们马上放人。”
赵虎拍了拍腰间的老柴刀,笑道:“我又记错了,我刚才花了十两金子买了一柄绝世宝刀,现在只有八十两金子了。”
那陈妈妈看了一眼赵虎腰间那把价值十两金子的“绝世宝刀”,忍不住撇了撇嘴,娇笑道。
“呀,这位客官,您上当了,这破烂老柴刀怎么值十两金子,哈哈——”
突然间,陈妈妈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对面那个樵夫又指了指头顶的绿色圆形大草帽,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头上这顶帽子是名匠编制的,也花了我十两金子。”
这时候,旁边的绿帽管家赶紧伸手拉了一把陈妈妈,也不吭声,将自己嘴巴牢牢闭上,用眼神示意陈妈妈别说话了。
陈妈妈终于意识到,自己每啰嗦一句,对方就会降价十两金子。
下一刻,陈妈妈妩媚一笑,嗲生嗲气地说道:“这位客官,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您高抬贵手,咱们按照一开始说好的一百两金子交易可好?”
“就当我陈晓红今天做了一场大善事,为您牵一根红线。”
赵虎笑了笑,淡淡地说了一句。
“一百两金子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告诉我那个朱濠去哪里了?”
陈妈妈赶紧扭头问了管事一声:“知道那个朱濠去哪儿了吗?”
绿帽管事摇摇头,小心翼翼地答道:“小的真不知道,不过那些放贷的老板眼线众多,他们可能知道。”
赵虎点点头,也不再问,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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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取出两锭黄灿灿的大金元宝,呵呵笑道。
“我这里有两锭官铸黄金,每锭五十两,一百两金子童叟无欺,但是必须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陈妈妈死死地盯着那樵夫手中的两锭大金元宝,脸上笑靥如花,将手一挥,娇声喝道。
“是官金没错!”
“得嘞,咱们成交!”
“来人啊,将邹氏母女请下楼来,好生伺候着,打扮得漂亮一些——”
很快,邹氏母女二人被人精心打扮一番之后,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下来到了门口。
赵虎看了邹氏母女二人一眼,暗暗点了点头。
“果然自古红颜多薄命,赵联兄弟真是可惜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赵虎还是问了邹氏一句。
“你就是赵联的遗孀邹氏?”
“你告诉我,赵联祖上是从何处迁到古马屯的?他的墓在何处?墓碑上刻了什么字?”
邹氏听说有人看上了她们母女,花了大价钱买下她们,原本心中忐忑不安,担心被人买回家侮辱欺负。
但是听到这个陌生的樵夫问出的话之后,邹氏的泪水瞬间哗哗地涌出眼眶,捂着脸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亡夫祖上是常山南麓小赵庄人……”
“他的墓在古马屯村东一里外的一个小池塘边,坐北朝南,墓前墓后四个角各有一棵柳州,是妾身去年六月新种下去的……”
“他的墓碑上写着……”
“呜呜呜,我对不起他……”
“我被姓朱的骗光了先夫用命换来的抚恤金,又被卖到青楼,我再也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赵虎悲怆曰:“嫂子别哭,我不是外人,乃是赵联的族弟赵虎!”
“从今往后,你和小雅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说完之后,赵虎将手中的两锭大金元宝,如弃草芥一般抛给对面望眼欲穿的陈老鸨和绿帽管事。
他拍了拍手掌,大笑一声。
“车来——”
下一瞬,一名身材高大的锦衣汉子驾驶着一架豪华马车,飞快来到赵虎身边。
紧接着,车上走下两个绿衣婢女,将邹氏母女扶进车厢之内。
这马车和车夫以及两个丫鬟都是赵虎刚买下来的。
他出手豪迈大方,无论是买人还是买车都霸气十足,动不动就是官铸黄金大元宝,成色都不用验,什么东西买不到?
临走之前,赵虎冷笑着对老鸨等人说了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陈老鸨,回去告诉你那个姓潘的主子——”
“我给他三天时间,将高邑县境内所有拿过邹氏抚恤金的涉案人员,不问缘由,一律逮捕下狱!”
“然后,让他本人拿着我这两锭官金,到真定县衙投案自首,或许可以留得一条小命!”
“三日之后,这件差事他若是办不好,或者不愿办,那他就只能祈祷——下辈子还能再次投胎做人了!”
……
“啊嗤——”
这一瞬间,陈妈妈猛地打了个冷颤。
她突然觉得,自己手中这一对沉甸甸的官金大元宝,莫名有些烫手!
这时候,站在她旁边的绿帽管事也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嘴唇变得乌青无比,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阁主,小的曾说,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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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樵夫就感觉有些大祸临头的感觉,现在果然应验了……”
陈妈妈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她强行镇定下来,强颜欢笑道。
“没什么,放话吓唬人的莽夫老娘见得多了……”
但是对方的言语动作与行事风格,却明明白白地告诉陈妈妈,对面那人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山野樵夫!
这天傍晚,陈妈妈精心打扮一番,悄悄地乘坐一个小小的红轿子,离开了万苑阁。
片刻之后,小红轿被人抬到高邑县城内一个大府宅外,然后陈妈妈鬼鬼祟祟地从后门钻了进去。
“晓红,我不是说过了吗,平时不要来此找我!”
陈晓红是陈妈妈的名字,训斥她的这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年轻时曾经是她的追求者,后来又成为她的榻上客。
不过随着对方地位的不断上升,她的年纪也越来越大,容颜老去,芳华不再,逐渐沦为对方的赚钱工具……
“老爷,今天有人放出话来,要让您……”
那老爷嗤笑一声,不屑地说了一句。
“真是笑话,老夫二十岁时从刀笔小吏开始起步,二十年间在高邑县摸爬滚打,至今已是堂堂正七品县令,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过?”
“如今本官坐拥一县,百里称侯,起坐四顾,八面威风,在高邑县一言九鼎,只手遮天,岂会怕了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山野樵夫?”
陈晓红年轻时也是良家女子,现在的大老爷,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吏员。
但是陈晓红当年就是看上了他的傲气和野心,甘愿成为他的女人。
陈晓红为他赚钱,为他经营势力,甚至不惜亲自下场,用肉身为他的晋升铺路,一步步帮助他成为高邑县境内一手遮天的百里侯。
尽管对这个自己伺候了一辈子的男人有十足信心,但陈晓红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
“老爷,那人自称赵虎,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万胜骁骑卫的赵指挥使?”
大老爷摇了摇头,笑道:“这不可能!”
“在河北,叫赵虎的人何其多也?我高邑县的官兵吏员之中就有三个赵虎……”
“若真是那一位,他直接派人来跟我打个招呼,两个女人而已,我肯定卖他面子,他又何必弄出如此行径?”
“不过晓红你说得也有道理,那真定县的牛县令与我交情不浅,明日我差一个心腹去问一声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大老爷看了一眼身前这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全心全意帮助自己大半辈子的女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怜爱之意。
他伸手摸了摸女人光滑的脸颊,微笑着对她说。
“晓红,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吧?”
陈晓红眼圈一红,立刻低下头来,不忍被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小声更咽道。
“晓红已经三年六个月零六天,没能有机会伺候老爷了。”
大老爷见状幽幽一叹,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心里话。
“陈酒味更浓,旧人情最深……”
“晓红,这些年辛苦你了,今夜你留在府中陪我说说话吧。”
这一刹那,陈晓红喜出望外,她猛地抬起头来,却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老爷,晓红不苦,有您这句话,我陈晓红这辈子就是粉身碎骨也值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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