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变的，在不同的位置，所思考的很多东西也会不一样。
有时候甚至都不是自己想变，滚滚大势导致你不得不变。
当初那个纯真，善良，愿意为蛇君治疗的少女，在成为族长之后也不一样了。
在第九层的壁画当中，少女带领着族人们向周边的其他部落发动了战争。
与纯真和善良背道而驰的入侵！
很难想象，当初那个像小白羊一样被当作祭品的少女，在如今会主动发起罪恶的入侵战争。
战斗辐射到了整个哀牢山地区，部落与部落之间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甚至战斗不止是发生在部族之间，图腾之间也同样爆发了战斗。
有着图腾的部族不止少女他们一族，在壁画的记载当中，几乎哀牢山附近的每个部族当中都有着信仰图腾的存在。
他们有些信仰着巨狼，有些信仰着蜈蚣。这些信仰图腾在他们部落遭到攻击时，也都参与了战斗。
只是这些图腾又怎么可能是蛟龙的对手。
死亡是哀牢山的主基调，悲鸣是哀牢山的主旋律，血色是哀牢山的主色彩。
河道都被鲜血染红，战争产生的尸体被少女的族人们顺着水流投喂给了蛟龙。
也是那段时间，哀牢山多了一种新的居民。
尸鳖！
侵略并且吞并，少女的部落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一年又一年的时间过去，原本情窦初开的少女，逐渐成长为威震一方的女王。
岁月在她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虽然身上的服饰更加华丽，饰品愈发尊贵，可依然无法掩盖容颜的老去。
“陈九……”蒋少絮突然喊住了陈九，声音有些沙哑。
“嗯？”陈九看了过去。
“我们最开始看到的少女，是不是在当初就已经死在了这个山洞里？”蒋少絮突然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陈九先是一愣，刚想开口说话，可却是又慢慢沉默下来。
最后陈九缓缓点头说道：“嗯，可能吧……”
也不知道是少女自身的转变，还是外界的干扰，但这巨大的改变说是换了一个人也不足为过。
死去的不是少女，而是她心中的天真和善良。
不过九幽倒是一直在拍手叫好，曾经做过帝王的她，对开疆扩土有着不一样的热情。
整个第九层的壁画都记载着部落之间的战斗，而在最后一张壁画当中所记载的战斗尤为惨烈。
当时为了抵御女王和蛟龙的入侵，剩下的几个最为强大的部族和他们的信仰图腾组成了联军，发起了最后一场战斗。
当时参与战斗的信仰图腾就多达五位。
有所到之处生机盎然的巨鹿，有双翼遮天蔽日的雄鹰，有气吞山河的猛虎……
虽然没有正面感受到这五只图腾的气势，但光从它们庞大的体型来看，毫无例外这五只全是君主！
可惜的是，壁画并没有记载六位君主图腾之间具体的战斗过程。
当来到第十层的时候，壁画只公布了那一场战争的结果。
女皇加冕！！
登基仪式是在女皇的部族当中举行的，但是女皇的寝宫并没有在部族当中，而是在现在两人脚下的这个祭坛。
只是当看到下一幅壁画的时候，两人一魂的嘴角都是微微抽搐。
只见下一张图上，已经登基的女皇张开双臂拥抱着蛟龙巨大的头颅，明明双方的体型差距巨大，手臂哪怕张开也无法覆盖那脑袋的十分之一，但依然有着一种把它拥入怀中的感觉。
女皇亲吻着蛟龙。
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已经超越了图腾和信仰之间的关系，已经摩擦出爱情的火花。
“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蒋少絮显然受到了冲击。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个人选择......”陈九也是宕机的模样。
“蛮夷，蛮夷！！”九幽更是勃然大怒，同为女皇，她感觉自己的身份被羞辱了。
说实话，小说里的人外娘、亚人娘这些陈九无聊时也曾看过，甚至觉得有些龙娘之类的还挺涩。
但龙娘不是一条完整的龙啊，她们至少会说人类的语言，有着人类的外形。
这一条完整的蛟龙和一个普通的女子......
陈九很难想象那个场景，阅片再多也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不过他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这样的画面会被记载在壁画之上，在当时那些族人的眼中，女皇这是奉献给神明，并不是什么跨种族的小众爱恋，而是很伟大的献身。
甚至很有可能是女皇自己要求族人添加的，这样有利于巩固她的统治。
接下来便是族人大兴土木，将部落和这个地底祭坛扩充的画面。
“不对，”蒋少絮皱了皱眉头，“曾经有着一个如此繁华的部族在此，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连一点人类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看到。”
按理来说，完成统一的部族又有蛟龙的庇护，在哀牢山地区应该长存才是，甚至按照他们之前的作风，这位有野心的女皇应该向着中原发起攻击才对。
可为什么无论是历史还是实地考察，都无法探查到任何一丝有关这个部族的记录。
陈九和九幽同样是想到了这一点，可他们也没有答案，三人只能希望壁画当中能给出答案。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壁画在第十层就已经结束了，最后一记载的是女皇寿终正寝。
完成大一统的时候，女皇就已经逐渐显现出中年的疲态了，日益衰老的女皇在壁画的最后一幅图上，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没有举行什么盛大的葬礼，甚至身边都没有任何一个族人，整个地底世界当中只有她和蛟龙在此。
和当年的场景一模一样，奄奄一息的她靠在祭坛上，抬头看着悬浮于天的蛟龙，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
只不过当年躺在这里的是少女，现如今是一个老妪。
蛟龙这一次只是默默的看着，也只能默默的看着。
死亡是不可逆的......吗？
当陈九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向下一块白玉石砖头的时候，整个人瞳孔都猛然收缩了一下。
上面雕刻着一行汉字！！
间隔年代不算太久，蒋少絮瞬间激动了起来：“这是哥哥的字体！”
陈九自然不是因为字体而震惊，而是上面记载的内容。
“转阴为阳，转死为生，好大的手笔！！
只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