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人面对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水系剑气,两名筑基中期修士几乎一个照面便被无穷剑气撕裂了法力护罩,一命呜呼。
唯一的筑基后期修士也仅仅坚持了数息工夫,便被剑气中夹杂着的一道灰色玄光穿透法盾,顿时被射成了筛子。
“是【天筹卜剑经】!”
“星罗岛宋家嫡系……”
见荆雨一个照面便打杀了三名筑基修士,蹲守在秘境入口的诸劫修哪里不知是碰上了硬茬子?直接一哄而散,生怕这杀神盯上自已。
荆雨轻呼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星沙群岛,先返回万佛岛,却忽然感觉到一道强横的气息自远处出现。
嗡嗡嗡——
漫天的黑色虫群遮住了天穹,一名身着蛊虫法袍的阴鹜老者杀意凛然,携着大片大片的虫群气势汹汹向荆雨的方向飞来。
“王家老祖王负甲!”荆雨心中一跳:“怎么来得这般快?”
王家所在的毒龙岛距离星沙群岛甚远,哪怕是以金丹后期大真人的遁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赶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王负甲并未坐镇族中,而是恰好就在附近……
“啧,金丹后期,有点麻烦。”荆雨刚刚泛起愁思,却听得一声琴音响起:
“铮——”
哗啦啦——
原本漫天的黑色虫群被这一道琴音扫过,竟然成片成片落到了海中,眼见是不活了。
这一声琴音荆雨自然也听在耳中,但却并无不适,显然琴音的主人并未针对于他,而是收束了神通,将全部的威能都倾泻到了王负甲的身上!
“这琴音清越激昂,隐隐如金铁之声,妙在无形无相,令人防不胜防!”荆雨暗道:“好厉害的威能,好精微的控制!”
王负甲见自家蛊虫纷纷落下,脸上不由闪现出一丝凝重之色:“【灵王破阵曲】?宫徵羽!你怎么在此处?”
一名面容年轻、气质素雅的宫装女子慢慢显出行迹,端坐云端之上,膝间横了一张焦尾琴,手指拨弄琴弦,淡淡道:
“道友,还不动手?”
“吼!”
一声虎啸陡然响起,原本平静的水底陡然炸开,一只金丹修为的黑虎自其中跳了出来,那黑虎背上还坐了一个黑袍和尚,手中掷出一只铜钵,打向王负甲的后脑。
当——
王负甲吓得祭出自家的本命法宝【纳虫袋】,权当作一个布袋子,将这铜钵兜住,惊怒道:“黑虎秃驴?万佛寺也要掺和进来不成?”
“世尊在上!此乃贫僧一人所为,倒是与万佛寺无关。”
偷袭不成的黑虎上师双手合十,笑道:“还我钵子来……”
那铜钵不住在袋子中挣扎,最后竟真叫它脱身,回到了黑虎上师的手中。
此时一连遭遇两位大真人夹击,王负甲已然萌生退意,正要撂下几句狠话再走,却突然发觉此地灵机断断续续,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隔绝了天地!
“困敌阵法!”
王负甲面色大变,他定睛看去,天穹悬顶之处不知何时竟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金丹圆满的修为如渊如海,不是宋见虚又是谁?
此时的宋见虚正在主持阵法,与王负甲目光相触,不由微微笑道:
“王道友,别来无恙啊?”
“铮……”
一道音律之刃扫来,身后的金丹黑虎与那古释也各自施展术法神通,一股脑打了过来,令王负甲堂堂一位金丹后期大真人身形狼狈,左支右绌起来。
“好你个宋见虚,早早埋伏在此处,就是为了蹲我呢!”
王负甲心中暗暗叫苦,早年他与张青芒二人作饵伏杀宋见虚,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道循环之下,竟然没过几年便吃了报应。
“噗……”
王负甲一个分神,被黑虎上师的铜钵掷中了后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一时间法力滞涩不畅,手中的神通都是一顿,心下有些绝望:“难不成我今日命丧于此……”
“今日多谢两位道友襄助,为我宋家除去一位大敌。”主持阵法的宋见虚神色欣喜,可下一刻却忽地眉头一皱,面色变了变。
一道青色剑芒由远及近,气机牢牢锁定宋见虚,随着距离拉近,宋见虚瞳孔一缩,只见一名白色发丝飘舞、干瘪枯瘦的老妪双手握着青色法剑,已然不能算是刺击,而是带着一身的庞然剑意,直直“撞”了上来!
“这疯婆娘!”宋见虚吓了一大跳,他在金丹后期修士中的战力本就稀松平常,哪里敢与张青芒这样的同阶剑修硬碰硬,连忙躲闪。
只是这样一来,覆盖星沙群岛的这一道困敌阵法无人主持,立时便有了破绽,王负甲见状大喜,连忙提起一口法力,强压住体内伤势,接连牺牲了数种珍稀蛊虫,这才逃出了阵法。
“多谢张道友救命之恩!”王负甲松了口气,拱手道。
张青芒冷哼了一声:“竟这般冒失……欠了老身的命,往后可是要还的。”
她森然的目光扫过抱持古琴的宫徵羽、骑乘黑虎的黑虎上师、以及神色枯败,寿元无多的宋见虚,又瞥了一眼那若隐若现的青铜巨门,淡淡道:
“给秘境中的张、王两家族人发消息,让他们撤出来罢。”
王负甲有些不甘心地祭出数百只灵虫,拿着定古秘境令牌,渡入法力,开启了青铜门,送这些灵虫进了秘境,随即低声道:“贵族张宁真人与我族古儿的遗蜕……”
“此事容后计较。”
宋见虚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青芒与王负甲二人,面色也有些不甘,与宫徵羽合黑虎上师传音道:“两位道友可有把握留下这两人?”
“想多了。”
黑虎上师没好气道:“张青芒可是金丹后期剑修,谁来拖住这个疯婆子?是你这个剩了不到二十年阳寿的卦师,还是宫道友这个琴师?”
“总不能是我这个失了信众的香火,境界差点跌落到金丹中期的古释吧?”
宫徵羽抿嘴道:“可惜了,张青芒来得太快,错过了袭杀王负甲的宝贵时机,今日应当是没机会了。”
“罢了,本就是闲落一子,主要还是为了接应青崖和宇楼……”宋见虚沉声道,转头看向荆雨,却不见宋青崖身影,心中蓦地一跳,高明的占卜技艺瞬间有所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