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雷竹虽然快枯死了,可师妹你的【灵元养木功】最擅温养草木,说不定能够蕴养一番,使之枯木逢春。”
月秋仙子胡月秋向一旁的万灵均温声道:“虽说练气期的灵元滋养效果不足,吊一吊生机总无问题,待到筑基期便能将这灵竹的生机慢慢蕴养起来……”
“若是此竹自练气期便用心蕴养,等到结丹时自是一块灵性十足的上好法胚,届时用来炼制本命法宝再好不过。”
万灵均听得心动不已,连连点头:“师姐说得有理,毕竟是上古灵物,又卖得这样便宜,此间除了我的【灵元养木功】只怕也无人能将其救活……正是小妹我的机缘到了!”
说罢,万灵均也不废话,叫价道:“八十枚灵石!”
万灵均这一声叫了出去,贵宾席位的一众筑基修士先没了动静,他们皆知这个练气六层的小姑娘是逍遥盟副盟主、金丹大真人月华的关门爱徒,自然要卖人家一个面子,原本想要买回去试试死马当活马医的几位筑基修士便不再竞价。
而这价格对于练气修士而言又太过奢侈,毕竟对于练气修士来说,当务之急都是筑基道途的事情,灵石不是用来花在提升修为、法器护道,便是攒起来等着购买筑基丹,哪有闲钱去赌这么一小截半死不活的灵竹?
因此在万灵均叫价后,数千人的会场内竟然一瞬间冷了下来,无人跟价。
正当赤练准备成交之时,在后排练气低阶修士扎堆儿的座位里却响起一道颇为无奈的声音:
“八十一枚灵石。”
众人循声望去,出价的是一位面容黝黑、蓄着一圈络腮胡须的大汉,此人看灵压也不过练气四五层的样子,不知为何要买这与筑基毫不相关的灵物。
万灵均愣了一下,却不想放弃,高声道:“八十五枚灵石。”
“八十六枚灵石……”那黑面大汉似乎也认准了此物,小抬了一枚灵石的价格。
万灵均眉头一皱,略有不满道:“九十枚灵石!”
黑面大汉还想叫价,却被身旁一位好心的老修士扯了扯袖子:“道友外地来的吧?这位万仙子可是月华大真人的关门弟子,未来也是注定筑基,有望金丹的大人物,可不好跟人家抬杠!”
“此物在下也确实需要!”黑面大汉谢过那老修士,继续道:“九十一枚灵石。”
“你这修士莫不是与我有仇?这金雷竹都快枯死了,除非买家修炼了滋养类木系功诀或秘法,否则根本一文不值……”万灵均气急道。
“这灵竹既然被摆上了拍卖会,自然人人可以竞价,至于究竟能否救得活,那就是厉某自已的事情了。”
黑面大汉不紧不慢说道:“厉某也是听闻乌山坊市仙博会的大名,这才不远万里来见识一番世面,料想逍遥盟这么大的势力,不至于干出什么以势压人的事情。”
“你!”黑面大汉的后面这句话可谓是将万灵均的后路堵得严严实实,她虽是逍遥盟金丹大真人的关门弟子,却也不能在逍遥盟治下的拍卖会中以势压人,否则此事传了出去,在师尊那里只怕要吃一个大大的挂落。
“这位道友还请放心竞拍,本次拍卖会是我乌山坊市一力筹划,绝对公平公正,不存在任何以势压人、强买强卖之事。”
宇文宵金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瞟了一眼万灵均,温声道:“只要两位灵石够数,大可放手竞价……毕竟这对我乌山坊市来说,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宇文宵金这么一打趣,倒是让在场的部分修士笑了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顿时一消。
最后宇文宵金落座时,还不忘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万灵均,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胡月秋此时也有些窘迫,原本她只是见猎心喜,觉得此物正正合了小师妹的心意,这才撺掇万灵均将此物拍下,想不到事态发展到如今地步,让那黑面大汉三言两语一挤兑,反倒是像逍遥盟高层为了一件拍品以势压人,闹得宇文宵金不得不出面圆场解释。
这下子夹在了心上人和小师妹的中间,倒是自已里外不是人了!
万灵均此时也有些上了头,怒道:“我万灵均只凭个人身份在此竞价,与师门有何关联?若是今日财力不如人,我也是个要脸面的,还能事后遣人报复你不成!”
“一百枚灵石!”
“万仙子心胸宽广、人品贵重,厉某自然是信得过的,既然如此,便只在财力上拼一个高下,最为公平不过了。”
黑面大汉老神在在,双臂环抱,悠悠道:“一百零一枚灵石。”
“好好好!”万灵均凝声道:“一百二十枚灵石!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继续加价么!”
“一百二十一枚灵石。”黑面大汉毫不犹豫,又往上抬了一枚。
“呼……”
万灵均胸口起伏,心中气急了的同时又有些犹豫。
她毕竟还只是个练气六层的小修士,每年只有师尊月华真人给的区区六十枚灵石作为零用,平日里只是专心修炼,又没有什么副业,再加上日常花销用度也没个轻重,一百二十枚灵石已经是她如今能够拿出的大部分现钱了。
但又实在不想放手,便将目光求助似地投向大师姐胡月秋。
岂知方才还撺掇着自已买下灵竹的大师姐此时竟然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胡月秋心中早已有了几分后悔,自然不会再借钱给小师妹放任事态发展,恶了宇文宵金,干脆闭眼装死起来。
万灵均见大师姐也不理会自已,知晓这截金雷竹与自已无缘,原本提在心口的那一口气顿时泄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坐回了座位。
最后这截半死不活的百年份金雷竹以一百二十一枚灵石的价格被那黑面大汉收入囊中。
那黑面大汉得罪了金丹大真人的弟子,结算了灵石,收到了金雷竹,却半点未有溜之大吉避祸的意思,反倒是仍然大摇大摆地坐在原来的座位,兴致勃勃地看起了后续的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