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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化作一团黑雾,不断撞击着封印,一边疯狂叫嚣着:「没错!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不得好死!」

「把你的力量献祭给我,我们便是三界的最强者,届时,我来替你报仇,替你杀光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阵阵尖锐的笑声在识海中回荡着,心魔正企图吞噬薄暮的意识!

魔域地牢中,薄暮痛苦地捂着头,拼命凝神与心魔对抗,她整个人如同时置身冰与火之中,难受至极!

动作间牵扯到四肢铁链锁住的地方,顿时鲜血狂涌,将一身杏色衣裙都染成猩红色。

忽然一阵冰凉从头顶直直浇下!

「咚!」

木桶滚落声,伴随着耳畔沥沥水声,薄暮脑子清醒了不少。

手腕脚腕处的伤沾了水,顿时传来一阵钻心之痛!

她捂着脑袋的手无力垂下,一手撑着冰冷的地面,眉心紧蹙,费力想要睁开双眼。

羽睫上的水渍随着她的动作渗入眼眶,干涩得她不自觉地又闭上。

薄暮费力抬手,想要抹去脸上的水,却不小心牵动四肢腕间的伤口,立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动作。

半响,她只好难受地眨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模糊视线中,只隐约看到一道蓝色身影。

而她身后的地牢大门旁,原本驻守在外的两名魔兵,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显然被人放倒了。

籍云轻移莲步,避开地上污浊的血水,缓缓上前。

穿着金丝线绣攒珠底靴的脚轻轻抬起,勾住薄暮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

籍云嘲讽道:「啧啧,这不是天族四殿下么,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鞋子顶端的那颗珍珠咯得薄暮十分不舒服,她皱眉偏过头避开,却被籍云一把揪住湿淋淋的头发,狠狠摔在地上!

「都到这副田地了,还傲什么傲!」

沉重的铁链牵动着四肢百骸,蓦然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薄暮顿时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抬头怒视着籍云,冷冽如弯钩的凤眸骤然眯起,漆黑眼瞳中黑雾翻涌,时隐时现。

「你找死。」

薄暮指尖微动,想要凝起灵力,却发现周身经脉灵力滞塞,指尖才泛起一点微弱的光芒,转瞬便消散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囚住她四肢的铁链将她的经脉都封住了,体内灵力无法流转。

「呵!还有力气反抗?」籍云冷笑,居高临下地俯视薄暮,丝毫不畏惧她森然的目光,「你以为池宴还能赶来救你么?」

一听到池宴的名字,薄暮怒目圆瞪,挣扎要起身,却浑身虚弱无力瘫软在地。

她死死盯着籍云那张神色扭曲的脸:「你们把他怎么了?!」

籍云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莫名痛快得很。

她微微俯身,勾了勾唇,轻笑道:「你大抵还不知道池宴和魔尊的关系吧?」

薄暮仰着头,死死瞪着她。

识海中,心魔还在不断干扰她,企图吞噬她的意识,继而侵占她的躯体。

她愈发难以控制它了。

薄暮狠狠咬了下舌尖,一下下将嘴里的腥甜咽下去,用力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籍云直起身子,看着无力瘫在地上的薄暮,兀自笑道:「他们,可是亲兄弟呢……」

池宴和伏夜,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池宴自幼天资聪慧,深得父神喜爱,而伏夜却自幼心机深重,他嫉妒兄长霸占父神的独宠,嫉妒他得到父神的赏识。

表面装作一副纯良的模样接近池宴,演得一派兄弟情深。背地里却趁池宴不注意,偷偷下毒想要废了他的修为。

籍云轻笑,语气微微上扬:「那毒……可不一般哪!」

她垂眸盯着薄暮愤怒的脸,视线顺着她苍白的脸一寸寸朝下,移到她被铁链穿透的四肢,又缓缓道,「它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蚕食他的经脉,每当他大量动用一次法力,体内的毒便会往心脉蔓延一寸,直至攻入肺腑,药石无医!」

「再说了,你们刚刚对付完那只魔化的虹焱骨蜥,你以为,他还有那个能耐打得过魔尊伏夜?」

「伏夜巴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弄死他!」

薄暮五指蓦地攥紧。

籍云猖狂地笑了起来,低头对上她的目光,挑挑眉:「怎么,心疼了?」

薄暮咬牙,四肢疼得她冷汗淋漓,她沉重地喘了几口气,对上她癫狂的视线:「你这个疯子……呵,不是喜欢他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你怎知——」籍云蓦然怔住,半响,眉目舒展,一双美眸里满是阴翳。

她阴翳道,「既然本宫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一想到两人在凡间姻缘树下亲密相拥,她整个人都嫉妒得发疯!

明明池宴是她籍云的,凭什么薄暮可以捷足先登?!

凭什么她可以做他的徒弟,享受他日日夜夜的温声细语,而自己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他们,任由这满腔的妒火灼烧肺腑。

如果不是薄暮的出现,现在站在池宴身边的人只会是她籍云!

大抵情绪过于激烈,籍云忽然难耐地捂着心口喘了几下,半响,才渐渐缓过来。

不过,她从青魇那儿得知了池宴身上的秘密,知道他时日不多后,她心里更多的竟不是担忧,而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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