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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盘神色未变:「属下扶您去休息……」

话音未落,扶在伏夜背上的手忽然运起魔气,朝他猛地拍去!

伏夜神色一凛,身子前倾弯腰躲过,同时掌心朝着郁盘全力一击。

只是下一瞬,他身子一软,蓦地后退踉跄几步坐到软榻上,一袭曳地暗红衣袍微微散开,露出半截精緻的锁骨。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郁盘,你想造反?」

方才那一击对郁盘来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他笑了笑,抬脚走近几步。

看着瘫坐在榻上气息不稳的伏夜,郁盘面露惶恐,似是极害怕伏夜将这「造反」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郁盘轻声道:「魔尊说的哪里话,魔尊身受重伤,身为魔域左使,理当在这个关键时刻,替魔尊好好管理魔域才是。」

「才不枉费魔尊多年的栽培。」

……

薄暮带着池宴一路回了云亘境。

昔日只能藉助宿绵的翎羽手镯才能穿过的淡蓝色结界,此刻对她形同虚设。

她揽着他精瘦的腰,如入无人之境般轻而易举地穿过结界,径直朝妄月殿飞去。

云亘境两名守境者怔愣地看着半空中划过的那一红一黑的两道身影,皆惊疑地捋了两下下巴那咎白鬍子,对视一眼。

其中一名守境者问:「那是……境主和四殿下?」

另一名守境者凝视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好像是。」

穿过绿树清溪,水榭长廊,一路回到妄月寝殿。

薄暮指尖轻抬,使出一道红色灵力推开寝殿大门,扶着池宴抬脚迈入,朝软榻上走去。

她将他扶到榻上后,依旧不敢直视那双灼灼星眸,转身要离开。

池宴忽然隔着火红的袖衫紧紧抓住她的手,看着她淡漠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一慌。

哪怕已经被体内的毒折磨得快要晕厥,一只手无力地撑在榻上,另一只抓住她腕间的手却似用尽毕生的力气,唯恐松开半分,她便从他面前消失。

他哑声问:「你要去哪?」

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薄暮没回头,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微蜷,须臾,手腕一转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池宴察觉到她的牴触,五指顿时收得更紧,将她的手紧紧扣住。

苍白的唇瓣轻颤,他仰头望着她,眉心微蹙,语气带上几分祈求:「一日为师……你说过的。」

莲池水声潺潺,夹杂着他低低的嗓音,一字一句地敲在薄暮的心尖上,丝丝缕缕的酥麻从心脏处蔓延至全身,她身子微僵。

高高悬挂的月白色夜明珠将他俊美的脸映得愈发苍白,整个人如同一块清冷的白玉。

唯有那双如墨的星眸望着薄暮时,才多了几分光采,眼尾微红。

薄暮没回头,她低头笑了笑,问:「你是要赖着我么?」

「对。」池宴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就着紧握她腕间的手,从身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枕在她肩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轻声道,「我就是要赖着你,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薄暮神色未变,任由他将她拥入怀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时过千年,当她再次捡起那段记忆,已经不敢再信「情」这一字了。

她轻轻闭上双眸,任由自己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然。

不知过了多久。

她蓦地睁开眼,惊怒地去掰围在她腰间的手!

池宴感受到她的挣扎,缓缓将手臂环得更紧。

「你疯了?!」

薄暮怒喝一声,神色惊慌地伸手打他,一双手抖得不行。

池宴却不管不顾,温和的冷银色灵力缓缓将两人包围,带起鸦青色的长发与深褐色的捲发勾勾缠缠,缱绻万分。

柔光之中,隐隐可见一丝一缕墨绿的蒂生魄灵力,如一根根丝线般轻柔地注入薄暮的经脉。

众所周知,蒂生魄能吸收世间污浊并将它们化作灵力。若将其魔化,便可使整个三界遍布魔气,魔族得以掌控三界。

他们为之痴狂,趋之若鹜。

却不知,蒂生魄原有两瓣。

一瓣主净化,一瓣主生机。

主净化的一瓣在薄暮体内。

而主生机的那一瓣,却在池宴身上。

源源不断的灵力如一股股暖流将薄暮体内暴动的灵力瞬间安抚下来,被撕裂的经脉也渐渐癒合,甚至将她融合心魔后的不适也统统驱散。

她手抖得愈发厉害,脸上的淡漠早已消失不见,她一边剧烈挣扎着,一边怒骂:「你竟敢骗我?!松手!」

池宴本来身子虚弱得很,此刻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挣了半天却未能撼动分毫!

凤眸惊慌中睁到最大,一滴泪骤然从眼眶滑落。

「我让你松开你听到没有!」

「再不松开,我真的生气了!」

……

听着她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池宴虚弱地勾起唇角低低笑了一声,他心情似乎很好,还有心思调侃她:「对,我骗了你。」

「所以,留下来惩罚我吧……」

话音未落,冷银色的光芒顿收,与此同时,紧紧环住她腰间的手力道骤然一撤。

薄暮慌忙转身,接过他软倒的身子半跪在冰冷的地上,火红的裙摆与墨色的衣袍层层交叠,精緻的火纹映着墨袍上的莲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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