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外面纷杂声传来,萧倾月不紧不慢地更衣洗漱,又和夜瑾煜一道用过了早膳之后,才神色悠哉地来到白箬竹这方。
在见到萧倾月之时,神色看似闲适,实则内心之中满是焦虑的贤妃眸光一亮,继而却在看到她推着的夜瑾煜之时,闪过一丝厌恶。
果然是不知羞耻的,还没有成亲,就天天和一个男人形影不离了。
若不是为了……她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傅辰烨娶一个这样的女子进门。
也罢,他的儿子未来可是要当皇帝的,大不了,到时候随便弄一个偏僻些的宫殿,安置着她便是。
想到这里,贤妃将眼中的厌恶之色掩去,换上了得体的笑容,开口说道:“倾月郡主这一夜睡得可好?在宫里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与本宫说,本宫定然竭尽全力,让倾月郡主宾至如归。”
见她不过是一夜不见,就当做昨日里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未曾有过一般,萧倾月心中暗暗感叹这些后宫女子脸皮修为之深厚。
“贤妃娘娘这般意思,莫不是,这坤宁宫……是你的管辖之内?”
萧倾月只当没有听出贤妃口中的讨好之意,一副颇为不解的姿态问道。
“这……”贤妃哪里想到,自己明明都已经舍下脸面,主动向萧倾月示好了,她非但不领情,反而故意在太后面前给自己使绊子。
这样一番话,让她该如何接?谁人不知道,这后宫之中,最不能得罪的,并非是那六宫之首的皇后,而是这位看似不问世事,但无论是一国之君的北秦皇,还是手眼通天的紫国师,都对其避让三分的太后。
想到这一点,贤妃顿时诚惶诚恐地跪倒在白箬竹的面前,急急开口道:“太后娘娘,臣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其他的嫔妃,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贤妃,在萧倾月的面前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眸中神态各异。
昨日御花园中,贤妃在萧倾月手里吃亏的事情,她们自然也是听说了,不过,那时候的萧倾月,是因为有紫国师在她的身边护着。
可是今日,可是在太后的宫中,这萧倾月如此嚣张行事,难道就不怕惹恼了太后吗?白箬竹仿佛没有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大活人,只是将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萧倾月二人,淡淡问道:“可用过早膳了?”
“在屋子里用过了。”萧倾月点了点头,神色悠然地与夜瑾煜二人在白箬竹的左手旁坐下。
“你倒是聪明。”闻言,白箬竹没好气地睇了她一眼,这几个妃子一大早就过来扰了她的清静。
听她们字字句句拐弯抹角之间,无不是在打探她究竟为何留下萧倾月夜宿坤宁宫。
若是往日,她若是懒得理会这些人,自然是一句话便打发了她们离开。
只是,想到这些人的目标乃是萧倾月,想来将自己置身于俗世之外的白箬竹,忽然就想看看,萧倾月会怎么应对这些别有居心的人。
可谁能够想到,萧倾月明明都已经起床了,却悠哉自在地在房里和夜瑾煜你侬我侬,甜情蜜意地用着早膳。
反而孤家寡人的自己,倒是累得要替她应对这些讨厌的人。
听到白箬竹这明显含有深意的话,萧倾月嘴角一勾,笑道:“不过是惯会偷懒罢了。”
若不是白箬竹有意看戏,这些妃子怕是走断了脚,也来不了她们的面前蹦跶。
“太后娘娘……”
贤妃向来养尊处优,如今更是年纪大了,跪在这么久,膝盖早已经是苦不堪言,此时并未听出白箬竹和萧倾月之间的言语机锋,而是适时苦着一张脸道:“臣妾只是一时失言,让的倾月郡主误会了,太后娘娘还请看在臣妾愚钝,并无其他居心的份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
“既是一时失言,以后自当谨言慎行,没得让人看了笑话我们皇家。”白箬竹终于扫视了她一眼,冷声开口说道。
“是。臣妾定然谨记太后娘娘的教诲。”贤妃低垂的脸上,一双眼睛闪过怨毒之光。
哼!谁人不知道,这白箬竹根本就不是皇上的生母,只不过是皇上重情,记着当年的扶持之恩,这才赐予了她太后之尊。
这老妖婆居然真就蹬鼻子上脸了,自以为是太后,就对她们这些后妃颐指气使的。
等到将来她的儿子傅辰烨当上了皇帝,她定要将这些年来,在这个太后面前受过的屈辱,都加倍奉还到她的身上。
贤妃自以为自己的恶念隐藏得极好。
可她的面前都是什么人?
虽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怨毒,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恶念,却都让萧倾月和白箬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把贤妃看在眼中。
白箬竹是压根不会在意她这么一个蝼蚁的嫉恨。
至于萧倾月,她本来就是来颠覆这北秦国的,又怎会在意这贤妃心中如何做想。
贤妃在站起身来之后,就已经完美地掩去了一切情绪,笑得真诚谦卑。
白箬竹似笑非笑地看了几个妃嫔一眼,道:“你们既然来了,也省得哀家劳累这一把老骨头了,就由你们陪着倾月四处逛逛吧!”
闻言,萧倾月神色一僵,目光如刀一般扫向白箬竹,好家伙,她的这位白姐姐是一刻也见不得自己闲着啊!谁不知道这些后妃来者不善,偏生,她的这位好姐姐不但不打发这些后妃走,反而主动将自己给送到这些后妃的手里。
这是生怕自己不被这些后妃给生生撕碎了吗?
白箬竹将萧倾月的目光收入眼中,笑意更浓,转而又朝着夜瑾煜道:“只是煜王殿下,你行动不便,就别累着倾月了,留在这里,陪哀家下棋吧!”
贤妃等人正愁着如何一脚踢开夜瑾煜,单独拉着萧倾月离开,以便她们行事。
哪曾想,白箬竹就这么贴心地帮她们安排好了一切,当下神色欣喜地答应下来,不再给萧倾月多言拒绝的机会,纷纷热情地拥簇着她,离开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