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这一次,萧倾月极为“善解人意”地,没有让皇后她们迷惑太久,就给了她们答案,她一脸笑意地端起白箬竹为她斟的茶,朝着对方举了举杯,道:“白姐姐说得没有错,我身为长辈,的确不好和晚辈太过计较,只不过就像皇后方才所说的,不管是东秦国的人,还是北秦国的人,都得遵守礼数,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否则,岂非是贻笑大方了!”
白姐姐?听到萧倾月对白箬竹的称呼,皇后等人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白箬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和别人姐妹相称?更何况,萧倾月只是一个东秦国送来的质子不说,和白箬竹也不过只是一面之缘,怎么就……姐妹相称了?
这一定是假的吧!又或者,是萧倾月在故意套近乎,太后是绝不可能理会她的!
只可惜,上天显然没有理会皇后等人的心声。
就在萧倾月的话说完之后,白箬竹竟是颇为赞同地端起茶,对着她回举了举杯,开口道:“你这丫头,小辈们不懂事,你也不用太过和她们计较,毕竟今日皇上龙体有恙,不宜再见血,就稍稍教训一番便行了!”
教训?
听到白箬竹的话,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做了什么了,她堂堂一国皇后,就算是加上白箬竹压在她头顶上,也至多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时候轮到萧倾月这么一个东秦国质子来教训她了?虽然皇后这些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对她了解颇深的白箬竹,又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当下仿佛是才想起来一般,转头看向她们,神色慈爱地开口说道:“忘记和你们说了,哀家和倾月这丫头一见如故,所以和她结拜为了姐妹,如此算来,你们当称她一声姨母才是。”
“什么?姨母?”
皇后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萧倾月……姨母?这简直是荒谬!
一个低贱的质子,该死的红颜祸水,居然一跃而上,成了她们的长辈,这传扬出去,岂非是将她们皇室宗族的颜面都给丢尽了?太后真是老糊涂了!
虽然最后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却是一众后妃此刻现在的心情。
皇后如丧考妣的模样,显然大大取悦了萧倾月,她神色悠然地品着杯中的茶水,淡淡开口道:“就如同白姐姐所说的,皇上如今龙体欠安,不宜见血,所以,你们不敬长辈一事,我也就不作计较了,只是……这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少的……”
“你……”
皇后气结,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声开口道:“就算你是太后结拜姐妹,但尊卑大于长幼,本宫身为一国皇后,你凭什么受本宫的行礼?”
“凭什么?”萧倾月一挑眉,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正是之前太后送出来的那一块,朝皇后的面前一举,“凭这个,够不够资格了?”
皇后面色一白,强撑着的骄傲身姿,也萎靡下来,这块令牌,她当然认识,甚至,傅辰宇无数次在白箬竹的面前卖乖讨好,都无法让她松口“借用”,然而,现在,这块令牌居然出现在萧倾月这个,白箬竹只见过一面的人手中,这让皇后怎能不恨?
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就算再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对萧倾月和她手中的令牌弯下腰。
否则,她相信,萧倾月和白箬竹,绝对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羞辱她。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朝着萧倾月……缓缓地弯下了腰:“给……姨母请安!”
随着皇后弯下腰,一众嫔妃也不敢再犹豫,齐齐朝萧倾月行礼:“给姨母请安!”
萧倾月不急不缓地品着口中的茶水,感受着茶水之中的馥雅芬芳,回甘绵长,久久,才将一杯茶分作三口下肚。
虽然这时间并不算非常的长,但对于养尊处优,平日里除了见北秦皇之外,就没有机会行礼的皇后来说,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煎熬。
只是这么一段时间,就已经感觉到双腿酸痛绵软,手也无力发酸,恨不能立即站直了身子。
总算熬到萧倾月一杯茶喝完了,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只以为这个时候,萧倾月已经没有理由拖着她行礼的时间,该开口让她起身了。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白箬竹仿佛没有看到她们还在行礼一般,开口对萧倾月问道:“倾月,这次姐姐急着让你进宫来,是因为皇上的身子……”
萧倾月顿时被吸走“注意力”,神色肃然地答道:“姐姐,北秦皇上怎么了?上次见着他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皇后一愣,心下一沉,口中发苦。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白箬竹和萧倾月谈的可是北秦皇的病情,若是她这个时候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误了”北秦皇的病情,那么,不管是白箬竹还是北秦皇到时候要治她的罪,都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
白箬竹仿佛没有看到皇后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子,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你说,皇上他并不是生了什么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萧倾月一挑眉,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愕然道,“北秦皇上怎么会中毒了?他一切入口的东西,不是都有人试毒吗?莫非……”
白箬竹点了点头,直接说出了萧倾月未曾说出口的话:“没有错,哀家怀疑,这一定是皇上身边亲近之人的作为。若不是如此,为何试毒太监没有中毒,反而只有皇上中毒了!”
萧倾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姐姐可一定要抓出那下毒之人,否则,你们北秦国的江山可是岌岌可危啊!要知道,瑾煜他就是因为从小被身边亲近的人下毒了,才导致他现在还坐在轮椅之上,甚至……”
甚至什么,萧倾月不说,在座之人也都清楚,谁人不知道,这夜瑾煜可是一个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之人,若不是如此,北秦皇也不可能放任夜瑾煜就这么安然留在北秦国的皇都之中。
就在萧倾月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