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东秦皇只是轻飘飘的一句看似很平常的问话,但夜瑾尧却依旧从中听出了危险的讯号。
当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开口道:“儿臣愿意!儿臣既然已经占了萧墨兰的清白身子,自当娶她为妻才是。”
一番话说出来,夜瑾尧已然面如死灰。
他很清楚,今日这个局面,对他来说,已经是无解的局面。
萧墨兰有孕一事爆出来之后,他就注定了要负起这个责任。
哪怕他心中对萧墨兰腹中的血脉有怀疑,也绝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甚至,他不敢说出,当初自己给萧墨兰服下避子汤一事。
毕竟不论如何,这萧墨兰都是武侯府的女儿,且以父皇和武侯之间的感情,若是他敢说出自己在临幸了萧墨兰之后,还喂她喝下避子汤一事,他这个太子,也就当到头了。
“如此甚好。”东秦皇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威严的目光扫过满脸狂喜之色的萧墨兰,冷冷道:“萧墨兰,朕赐婚你为瑾尧的正妃,你可愿意?”
“臣女愿意!”饶是以萧墨兰的心机之深沉,在听到自己多年来的筹谋,终于成为了现实之后,也不禁地满心激动,险些失态,在愣了一下后,忙走到东秦皇的面前跪下谢恩。
“退下吧!”东秦皇面色并未显露出任何表情,深沉的眸子,亦是看不出任何喜怒,挥了挥手,便示意歌舞继续。
“哼!我敢保证,太子殿下一定是被这个贱人给设计了的。”
“这个贱人一看就是心机深沉之人,只可惜,居然真的让她母凭子贵了!”
“不愧是高佩玉那个罪犯教养出来的孩子,这份心机手段,果然无人能及!”
“想要母凭子贵,也要她能够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才行,更何况,就算生下来了,也要是一个男孩才行!”
一时间,一干臣妇,以及那些精心准备而来的小姐闺秀们,皆是又妒又恨地看着萧墨。
若非是此刻场合不允许,只怕萧墨兰已然无法安安稳稳地坐在御花园之中。
坐于夜瑾煜身旁的萧倾月,神色淡淡地将那些低声交谈听入耳中,眸光之中一片清冷。
一旁自斟自饮的萧润青看着四周神色各异的人,自然也能够感受到他们对萧墨兰的不屑,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在她选择了在今日这个时候宣告自己怀孕一事的时候,而就该想到自己将要承受怎样的后果。
一杯酒饮落,就在萧润青思量着是否该不告而退之时,却觉眼前一暗,抬头,便见萧墨兰那楚楚可怜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父亲。”萧墨兰泫然欲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萧润青,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道,“父亲,墨兰向父亲赔罪……”
萧润青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声音冷沉地道:“你为皇室开枝散叶,何罪之有?”
闻言,萧墨兰眼中一抹喜色闪过,莫不是,父亲并未生她的气?
如此,是不是说明,其实父亲也是很开心她成为太子妃的。
想来也是,父亲虽然位高权重,贵为武侯,但这也只能保得一时的荣华富贵,哪里有当上国丈来得安稳。
若非是这样,当初也不会任由母亲一门心思想要将萧白薇那个蠢货,培养成太子妃。
显然父亲也是有这等心思的,只不过,如今人选从萧白薇换成了她而已。
想到这里,萧墨兰顿时对萧润青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是她想多了,荣华富贵,权势名利,哪里有人不喜欢的呢?
“父亲这般说,女儿便放心了,父亲且放心,女儿以后一定会好好相夫教子,当一个合格的太子妃的,还望父亲日后能够对女儿多加指点,女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虽然她已经成了太子妃,但若是能够拥有武侯府的扶持,她定然能够更快地在太子府站稳脚跟,毕竟,娘家的扶持,也是非常重要的。
若非是必要,她也不愿意和武侯府闹僵。
只有等她安安稳稳地诞下腹中的孩子,坐上了皇后之位后,才能够真正地手握大权,不用仰人鼻息了。
届时……区区武侯,还不是任凭她拿捏!
听着她话语之中的深意,萧润青眸中闪过一丝讥诮之色。
身为一军之帅,就凭萧墨兰的这点小心思,他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萧墨兰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只可惜,他却是不屑陪她玩这些无聊的游戏了!思及此,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住口,缓缓站起身。
随着他站起身的动作,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态散去,换上的,是冰冷肃杀之色。
见他如此模样,萧墨兰心下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竟是不敢直视这个对她来说,几乎可以算是陌生的父亲。
“父亲……”
“你别这样唤我,我不是你的父亲……”
萧润青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大,但早在萧墨兰走过来他面前的时候,御花园的众人,就已经将注意力聚集到了这方。
此刻听到他如此说,皆是一愣,只当是云端高阳的萧润青气急了有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不屑与之为伍,这才说出这么一番话。
“父亲,墨兰知错了,墨兰不该如此不自爱,未婚先孕,败坏了武侯府的门风,还请父亲原谅女儿这一次,女儿也是……”
也是什么,萧墨兰没有说出口,只是噙着一双泪目,满腹委屈无奈地看向夜瑾尧。
那目光,落入旁人的眼中,俨然就是一副情深不悔,为了夜瑾尧,可以付出一切的真情模样。
唯有如今已经识破了她的真面目,心知她是怎样一个毒蝎美人的夜瑾尧,心中却是知晓,她此刻在萧润青的面前,如此作态,全然就仿佛是一副,被他给强迫了,并非是心甘情愿的姿态。
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敢如此来算计他!心中恨毒,夜瑾尧几乎要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萧润青冷眼看着萧墨兰如同小丑一般,还在他的面前玩弄心术,丝毫不为所动地抬手制止了她的表演,冷声说道:“本侯并非是在你的面前说气话,这件事情,想来你心中也应该很清楚,毕竟,那天,你去见过你娘的,不是吗?”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