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龙」与「殉道者」5

说不清过了多久,叶初悟再度苏醒。

之前严重烧伤的手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了,身体状况也比预想之中的要好上许多,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创伤。叶初悟迅速检查了一下身体,虽然一身狼狈,但他发现身上的创伤居然再一次的痊愈了。

“那样的爆炸都没能杀死你,虽然弱的像一条可怜虫,但这愈合速度真叫人惊叹,看来在‘乐园’之中你一定也是属于顶尖的那一批实验体。”那个声音再度出现,提醒着叶初悟并非一个人。

“我睡过去多久?”叶初悟问。

“四十八小时二十六分钟。”那个声音给出的时间相当精确。

这个时间比预想之中的要久一点,叶初悟想了想,又问:“你是谁?”

“我是谁?”那个声音顿了顿,说,“你可以称我为‘殉道者’。”

“殉道者?你在装神弄鬼么?”叶初悟觉得这个称谓多少有些装杯的意味。

话说,还好有世界观的加持,不然真是中二死。

“我知道这个称谓多少是神秘了些,但这的确是我在‘乐园’之中的代号,在‘乐园’之中每个实验体都有着自己的代号,你也一样,你的代号是什么?”那个声音淡然解释道。

“代号?我不清楚自己有什么代号,也不清楚你说的‘乐园’到底是什么。”叶初悟一脸疑惑。

“唔,还真是一问三不知呢。”那个声音沉吟,似乎若有所思。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初悟追问。

“知道太多,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只需要知道你想要活着出去,听我的就好了。”那个声音似乎并不愿意透露太多。

叶初悟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家伙,刚刚他选择听从这个声音的安排,完全是因为被变异蟑螂逼得走投无路了,他没得选,现在形势可不一样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神秘的声音既然选择帮助叶初悟,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叶初悟对于他来说一定还有着利用价值。

这并不难猜到,叶初悟也是把握住了这一点。

“我没必要对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报以完全的信任吧,我知道,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叶初悟也不绕弯子,直接挑明了立场。

那个声音沉默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或许是叶初悟直截了当的态度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脱离了他精准的掌控。

“你还真是直接,另外也不算太笨,看来我们很有必要面谈一下。也罢,这就当做是对你活下来的奖励吧,现在看来,你确实有点用处。”

幽幽的光点汇聚,然后扭曲了一下,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少年出现在了叶初悟的面前,这张初雪般无暇的脸让叶初悟都有些失神,还好那明显的喉结提示了性别,让叶初悟坚定了意志,不至于沦陷。

这个少年看上去和叶初悟年纪相仿,他身着一席华丽的礼服,胜过祭礼时盛装出席的主教,内衬浆白如雪,外袍纹饰精美,叶初悟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华丽的衣服。

少年拥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那张脸让人想到日光大教堂中那些的神灵雕塑,那样的面容只能用完美这样的词汇来进行描述。少年的皮肤不见一点血色,极其苍白,此刻,他那双似宝石般的瑰丽红瞳正凝视着叶初悟。

银发,红色瞳,无可挑剔的面容,这毫无疑问是血族的标志,而且爵位一定不低。

在地底世界,生存资源极其匮乏,黑暗生物与人类争抢资源、领土,把人类视作食物或是奴役对象,作为暗黑生物的一种,人类同血族一直以来就是死敌,就像是明与暗的两种对立。

“你是吸血鬼。”叶初悟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他的神经紧绷,立刻进入了战备状态。他在「圣光十字军」时期是同守备军一起猎杀过血族的,他也曾亲眼目睹过血族对于人类的残忍屠戮,那样的画面他永生难忘。

“别这么紧张,人类,我可没有食用你的心情。另外,麻烦不要称呼我为吸血鬼,要称呼为血族。”面对着叶初悟的一对铁拳,之前自称为「殉道者」的血族,一脸慵懒,淡淡说道。

“我是不会帮助血族的,曾经我也是一名战士,所以我宁愿死去。”叶初悟直接说道。

叶初悟说这话倒不是装,有原则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对于这只血族,他不信任。没有生物会相信自己的天敌,就像是本能。

「殉道者」见状,突然笑道:“我知道,这是你们人类称之为信念的东西,可这难道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你坚守一切,值得吗?如果值得,你又怎会像弃子一样被你的同类丢到‘乐园’之中,成为实验品呢?劫后余生,你打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进坟墓吗?”

他那双瑰丽的红瞳,仿佛拥有着洞悉一切的魔力。

这只血族的话,倒是说到叶初悟心坎里去了,是的,他付出了近乎生命的代价投身到了一种信念之中去,到头来却如同弃子一般。信念当然是可以付出生命去捍卫的东西,但是现在被教会大肆宣扬的那种信念似乎成了谎言,于是它就从某种程度上动摇了,不像曾经那般耀眼了。

话又说回来,叶初悟是节操特别高的人吗?不存在的,他只能算是普通人。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可我更加明白的是,在地底世界,失去了价值的东西很快就会被丢掉,就像之前倒下的我,被弃之如敝履,就像那些再也无法发光的‘荧石’一样,只会永恒的黯淡,最后被遗弃在废石场,再无价值。”叶初悟直视着那只血族,回答道。

「殉道者」的眼瞳之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消失掉了,就像是湖面上不经意泛起的波澜。眼前的这个如蝼蚁般的家伙,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身处迷雾,但却很明白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你仅仅是担心这个的话,那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能完成我的任务,我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我可以向你起誓。”「殉道者」答复道。

“就仅凭你一句话吗?”叶初悟仍然十分警惕。

“贵族的话可是很有分量的,我们一诺千金,可比你们人类诚实很多。”「殉道者」强调道,不过话刚说完,他就明白了什么,于是立刻又补充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立下血誓。”叶初悟算是道明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就为了你一个蝼蚁?这简直是一种侮辱,很遗憾你并没有这种资格。”「殉道者」眉毛微皱愠怒道。

“蝼蚁在某些时刻也是很有价值的,不是么?就像是这些再普通不过的‘荧石’。”叶初悟松开了拳头,他掂了掂手中的「荧石」说道。

「殉道者」突然展颜一笑,说:“那么成交,希望你能够证明自己有用。”

还好「殉道者」是血族,面容无可挑剔,他这笑容要搁一般人脸上估计就很猥琐了。

这「殉道者」刚装完杯就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叶初悟打了一个激灵,因为那笑容仿佛在告诉他上了一艘贼船,这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这两个家伙,心中各有盘算,也不知道是谁着了谁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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