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迷案上部柏子山计划第29章 …

1957年夏收小麦季节。陈家庄处于互助组转合作社时期。村民男女老少在村北黄土岗自家地收割麦子。

陈青岩的7岁儿子陈魁在地头玩耍,头光光的,唯有脑后勺留着“狗尾巴”在翘摆。陈青岩的妻子枝子,弯腰在用镰刀收割小麦。枝子有30岁左右,瘦高个,面色黝黑,大眼睛好像白眼珠多些,她不时地直起腰,四处观望......陈青岩瘸着腿,吃力地推着独轮麦车。老保长陈礼龇着牙,走上前讨好陈青岩:“陈校长,不如捏笔杆的滋味吧?”

陈青岩满脸是汗,头也不抬,也挖苦陈礼:“哪有你当保长时候自在。穿大衫,戴礼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陈礼上前帮陈青岩推车,死皮赖脸说:“我当保长,手里可没有人命呀!”

陈青岩恼羞成怒:“别放屁了。滚吧!”

黄土岗各家地头是打麦场。艾灵和黑柱两家在村是隔墙邻居,又是地搭边,场挨场。黑柱约33岁,在场里赶着黄牛拉磙碾麦。黒柱的妻子手拿黑边碗,女儿小芳提着水罐到麦场送水来。黒柱的妻子患类风湿病,僵硬的手端个碗好像很吃力;小芳的生月比陈得索小,加之是个女孩,显得力气不足,提着水罐直趔趄。

陈国清的母亲陈高氏已经56岁,她用木叉翻场,花白的头发荡着麦糠。艾灵推独轮麦车,7岁的陈得索拉稍儿走进麦场......

黑柱给艾灵递上水:“她婶子,歇歇,喝水!”

“他叔,我不渴!”艾灵擦汗,看陈得索望着水罐,喉结跳动,对小芳说,“芳妞,让你得索哥喝点水!”

小芳舀一碗端到陈得索跟前,有点害羞:“哥,喝吧!”陈得索感激地看看小芳,接水仰头喝净光。

这时陈魁从远处走来,嚷嚷:“陈得索,还到湖里逮鱼去吧?”陈得索把水碗递到小芳手里,摆手:“俺忙。你去吧!”陈得索说罢又随母亲向麦地走去......

暑期,万物孕育的季节。大人忙给五谷施肥除草,学生办完作业偷瓜摸鱼。一天下午,陈得索带小芳在自己家屋后大榆树下办作业。榆树上,喜鹊和斑鸠吵闹不休。两只喜鹊喳喳叫,时而绕窝飞,时而在枝头蹦跳,歪着头往窝里瞧......一只斑鸠占着喜鹊窝,咕咕地叫,伸脖子瞪眼,不肯退让......

陈魁和吴明法的儿子吴九清手持弹弓在大榆树下转悠,一个瞄上斑鸠,一个瞄上喜鹊。叭,一只斑鸠落地。叭,一只喜鹊凄惨悲鸣飞......

陈得索被惊站起,不满意喝道:“吴九清,你不在镇里玩,到俺这捣乱啥?”

吴九清露出豁牙子:“镇里没有大树,也没有斑鸠。”

陈得索问:“那你俩为啥还打喜鹊?”

陈魁咧着嘴嘲笑:“斑鸠借它的窝有啥了不起,瞎喳喳啥?”

陈得索却掐腰给他杠起来:“窝是喜鹊做,我不能让斑鸠瞎搅和!”说罢,他像猴子,噌噌爬上老榆树,取出3个斑鸠蛋气嘟嘟地摔到地下。吴九清吓得伸伸舌头:“好麻利,厉害!”而后讨好得索,“陈魁的爷爷种的瓜熟了,咱偷去吧?”

陈得索摇摇头。陈魁却得意地说:“俺俩偷了一回,俺爷种的牛角蜜,甜得很!”

陈得索犹豫,小芳嘴馋,嚷嚷道:“得索哥,咱去吧?”

吴九清鼓动陈得索:“小芳你俩看着人,俺下地。”

小芳挎好书包:“你不去,俺去!”陈得索不情愿地挎起书包跟随。

陈家庄北地。陈魁家瓜地,绿油油的瓜秧下,花皮瓜若隐若现。地中间有一个山子留门的瓜庵。陈魁的爷爷陈石堆在庵内仰躺。吴九清、陈魁、陈得索、小芳躲在芝麻地里。吴九清手一挥,陈魁先爬进瓜地......

陈得索不敢进瓜地,也按着小芳不能动。吴九清和陈魁抱着瓜钻进芝麻地。二人偷的瓜,大多不熟,吃一半扔一半。陈得索和小芳眼睁睁地看着他俩吃......

陈魁把一个苦瓜蛋子扔给小芳:“吃吧,自己不偷,还想得现成!”小芳舔舔瓜瓤,哭得皱起眉头。

陈得索对小芳说:“把苦瓜蛋子扔掉,我给你摘熟的!”

陈得索匍匐前进,爬到瓜地里,刚摘到一个瓜蛋子,陈魁却在芝麻地里喊:“爷,特务羔子陈得索偷瓜了!”

陈石堆翻身坐起,从瓜庵里冲出,三步并两步,像捉兔子一样把小得索抓住,他咬着牙说:“你这个小球孩,瓜还没熟,就偷,”他看看陈得索手中的生瓜蛋子,狞笑着逼着陈得索:“跪着把这个瓜蛋子吃掉!”

陈得索眼珠转动,心想:“这老头子在苦害我。但我偷瓜被抓,只有硬吃了!”他跪在地上,皱着眉,啃起这个生瓜蛋子,第一口没见瓤,不苦也不甜,第二口咬到瓤,酸酸的。他暗喜,“啊?不苦,是个落花甜!”他看看小芳龇牙咧嘴替他难受,陈石堆扬扬得意。吴九清、陈魁躲在芝麻地里捂着嘴偷笑......他将计就计,皱眉咧嘴,装作痛苦的样子,继续吃起生瓜蛋子......

这时,艾灵寻找陈得索到瓜园。看儿子跪着痛苦地吃苦瓜,她又心疼又生气,眼睛含泪,狠狠地搧得索一耳光:“你真不争气呀!丢你死去爹的人!”

陈得索倔强地跪着,硬把生瓜吃完。

艾灵也认为儿子吃的是苦瓜蛋子瓜,禁不住放声大哭:“陈石堆,你歪毒得很呀,歪毒得很呀!”

陈得索站起,不以为然,拉着母亲:“娘,走吧。今后我给您争气!”

署夏午后。马儿打着响鼻,狗儿伸着紫红舌头。陈家庄的男人们三五成群到柏子山下漫滩湖洗澡。陈得索和陈魁等孩童也另辟一个洗澡地,这里是个小湖湾。湖坡很陡,孩童们在水中做‘扎猛子、拿猴子’游戏。而后在湖斜坡攉水打磨,形成滑坡,光屁股滋溜溜下河......大家前推后登,好似饺子下锅......

陈得索也在其中。当他滋溜溜滑入水中又爬向岸时,突然发现一个半片蛤蜊壳。他随手握到手中感觉坚硬锋利。大家都在玩耍,谁也没发现他手里有这家伙。陈得索仰躺在滑坡上,脑海里闪现陈石堆的冷笑......陈魁出卖他的熊样,“特务羔子陈得索偷瓜了!”陈得索正想着心事,陈魁却在他背后踹一脚,“下去吧!”

陈得索猝不提放,飞速顺坡下滑,快到湖里时,他灵机一动,迅速把尖利的贝壳插在滑坡泥里......接着陈魁独自跟着滑下,突然,他感到屁股一阵麻辣,落到湖里水染红一片。

陈魁的屁股被划割,伤口像小孩的嘴一样,血汩汩流......大伙哇哇乱叫,陈魁哭爹喊娘……

晚上。陈家庄北陈石堆家瓜地。晚风习习,月色朦胧,陈得索悄悄钻进芝麻地,匍匐爬近陈石堆瓜庵门前,把两包‘八狗刺’洒在那里,而后又钻进芝麻地……

陈石堆在瓜庵内睡,不断打着呼噜。陈得索在芝麻地吆喝:“有人偷瓜了,有人偷瓜了!”

陈石堆翻身坐起,赤脚跑出,突然感到千针扎脚窝:“哎哟,哎呀!”陈石堆,手摸脚心,从脚窝里拔出几个八狗刺。他又痛又气,破口大骂,“娘的*!那个龟孙使阴招装孬!”

【作者题外话】:陈得索和陈石堆、吴九清、陈魁等人的矛盾将陆续展开。陈得索童年使阴招,长大有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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