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杨弘和宋名同住一个病房。他躺着输水,护士在换吊瓶。宋名静躺,柏典陪在他身边。
陈得索、李周走进病房。柏典迎上与陈得索、李周握手。
陈得索、李周先探望宋名。宋名态度冷漠,不予理睬。陈得索转身弯腰探望杨弘——
陈得索表情悲伤,小声问:“杨书记,你怎么病了?”
杨弘苦笑笑答:“原想着是小毛病呢。”
李周落泪说:“您早就累病了,只是不在乎。”
宋名坐起插话:“都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凡有事业心的人,都不爱惜身体。”
杨弘深情地望着宋名,谦恭地说道:“我可有向老书记请教的机会了。”
宋名摆摆手,嘿嘿一笑,说:“我一生只有教训,没有经验,哪有资本赐教?”
杨弘赞赏道:“您是华西的一部活历史。王书记常要求市委班子成员向你学习呢。”
柏典插话问宋名:“上午,您拉着王书记的手,好像话中有话。”
宋名没有直接回答,他扫视室内,对柏典试探问:“你回华西创业十多年了,对华西的政治生态环境适应吧?”
柏典诚恳道:“大陆和台湾文化同根同源。政治环境,我早已经适应。”
宋名又问:“对市领导了解吗?”
柏典不露心机回答:“我是商人,对领导一知半解。”
陈得索煞有介事地插话:“你对龙根了解吗?”
柏典面部抽搐,对陈得索十分警惕。他看看杨弘,杨弘眼含期盼;看看宋名,宋名眼放异光。
柏典城府很深,莞尔一笑道:“我不愿对领导品头论足。”
宋名来了精神,也对龙根感兴趣,鼓动柏典:“我也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柏典绕着弯子,反问宋名:“龙主任是您提携的,难道您不了解他?”
宋名欠欠身,沉吟一会儿,说:“论私,我对龙根不薄,他对我感恩。后来龙根对得九也很关照,胜过我当父亲的呵护。”他看柏典不断点头,话锋一转,“只是在工作中,尤其是改革开放后,我觉得他——。”宋名话到嘴边又收回。
陈得索心想:“老书记好像对龙根心存芥蒂,我要疏导他的心结。”于是他正色道,“宋书记,您是革命前辈,过去华西迷案有您而悬,也有您而破。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宋名面色阴沉,脸扭一边,流露出困惑而不满的神情说:“不知道。你小子谈谈高见。”
陈得索掷地有声:“心中藏鬼,阴魂弥漫;光明正大,迷案昭雪!”
宋名半躺着,咧嘴自嘲:“说得好。我心中就是有鬼!”
陈得索一脸严肃道:“请您用党性和人格说出对龙根的真实看法。”
宋名翻身坐起,表情复杂,喃喃道:“我没有证据,只是感觉龙根在改革开放后有‘猫腻’。”
柏典伸出拇指夸赞:“老爷子真是火眼金睛。但是,他有猫腻,正是您和王书记的猫腻呀。”
柏典一语道破天机,在场的人都惊愕……杨弘翻身坐起,陈得索、李周瞪大眼睛……
宋名老眼睁大,愤怒地说:“柏典,怎么这样说?”
柏典脱口而出,立即后悔,自找台阶下:“我是开玩笑,开玩笑!”
陈得索不以为然,抓着不放,把柏典逼到死角:“杨书记重病在身,还牵挂特区管委的巨款下落。龙根主任是巨款的知情人,他又是宋书记、王书记的身边信得过的实权人物。你在柏子山经济特区经营十多年,不像是开玩笑。”
柏典眼神飘忽,不敢与陈得索对视,支支吾吾地搪塞道:“我是投资置业的商人,不想蹚你们的浑水!”
陈得索正色道:“不,您已经在浑水里。”
柏典脸色铁青。不语。
杨弘躺着盯着吊瓶药水泛泡,也发话了:“柏总,请您还两位领导一个清白。”
柏典看下不来台,提出要求:“如果让我说,也请王书记来。”
杨弘向李周示意:“你拨打王新明的手机,我接!”
20分钟后,王新明匆匆走进杨弘和宋名病房,他和宋名等人打过招呼后,弯腰拉着杨弘的手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弘声音低弱道:“感觉轻松多了。”
王新明责怪他说:“你输着水,还不忘工作。”
杨弘轻声地说道:“我们闲聊中,扯出一个主要人物,与您和老书记的廉洁有关。”他扭头往外看,“龙根主任没有来吧?”
王新明也警惕地扫视病房:“没有。”
但陈得索不放心,走出病房,警惕巡视,而后回,和李周站在一旁,观察每个人表情。
宋名接着前面的话题,没有好气地对柏典说:“你刚才说龙根有猫腻,正是我和王书记的猫腻。这从何说起?”
柏典看王新明到场,嘿嘿一笑,轻松淡定地说:“官商结合,共谋利益,地球人都知道。王书记和老书记得我的好处,不足挂齿。何况体制有漏洞。”
王新明面色陡变,严肃道:“柏典先生,当着纪委书记和老书记的面,你不能信口开河呀!”
柏典一本正经地说:“信口开河?我是信口开河的人吗?让你在场,我是光明正大揭露你们!”
杨弘缓缓道:“请您细说端详!”
陈得索打开录像机。柏典脑际浮现过去画面——
【作者题外话】:柏典将在下章披露鲜为人知的内幕。更精彩的故事等你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