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在病房内,鼻孔插氧气,手腕输水,但还算精神;王新明、杨秀峰在陪伴。
杨秀峰上前抚摸杨弘额头,轻声说:“医生说,要治好你的病,必须换肾!”
杨弘低声问:“有肾源吗?”
杨秀峰、龙山看看王新明。
王新明接话:“有。”
杨弘望着王新明,问:“谁的?”
王新明没有直接回答:“这是组织决定的,你不要着急,等你痊愈后就知道了。”
杨弘面带愧疚道:“给我捐肾是我的恩人。不说是谁,我不换!”
杨秀峰忍不住插话:“是龙根!”
杨弘挣扎坐起,拒绝道:“交通厅追加的修路补偿款,至今下落不明。龙根有重大贪腐和人命案嫌疑。他的问题弄不清,我不需要用他救!”
杨秀峰咬着牙,手指弹杨弘的额头说:“你和你父亲谢先一样,机械教条。”
龙山在一旁说:“同是谢先的儿子,龙根的性格却和杨弘截然相反。”
杨弘迷惑、痛苦而又恼怒地质疑道:“龙叔,您胡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不便直说,只有杨秀峰却把话挑明:“你龙叔没有胡说,你和龙根都是谢先的儿子,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呀!”
杨弘不愿承认这不可思议的残酷现实:“这怎么可能?我哥不是早就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
王新明动情地对杨弘说:“龙山老人家是一位伟大的无名英雄,他担当大义,舍子救了龙根。”
杨弘困惑地望着王新明流泪说:“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龙山老人家的厚德,却被龙根亵渎了!”
王新明劝导杨弘:“你放心。我安排陈得索和李周继续调查巨款的下落,尽量在你和龙根没有动手术之前弄清楚。但要以抢救你的生命为先,你不要任性!”
杨弘无奈而又痛苦地摇摇头……
王新明对龙山道:“请您老人家劝说龙根,配合纪委调查。”
龙山起身,招呼王新明、陈得索、李周道:“走,去龙根病房。”
龙根在病房输水。满脸皱纹的宋名,抑郁地凝视着龙根。而龙根却盯着吊瓶里的翻滚的水泡沉思:“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呀。什么名呀利呀,都是过眼云烟。”他抓住自己花白的头发,似有悔恨,“我原来为什么没有如此感悟呢。”
龙山带王新明、陈得索、李周走进龙根病房。
“根呀,在没有做手术前,你要把问题交代清楚。”龙山走近龙根床前说。
龙根抬眼看着王新明,态度冷漠,语气生硬地问:“这是王书记的意见吗?”
王新明面色阴沉,毫不掩饰回应:“是我的意见,也是杨弘的意见。你不把问题说清,他不用你的肾。”
龙根冷笑道:“嘿嘿,杨书记真是反腐英雄,竟以命相赌。问吧,我竹筒倒豆子——一个不剩!”
王新明问:“交通厅追加的1050万修路补偿款,除刘喜贵贿赂李厅长100万外,这950万在哪里?”
龙根皱眉不语。龙山迟疑片刻,催促道:“当着大家的面,你把事说清楚!”
龙根没有抬头,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两张存折,声音颤抖道:“老父亲,谢谢你几十年的养育之恩。这30万是我的工资,留您养老;这700万是我以职务之便,捞的外财。”
龙山惊恐地接过存折,不知所措。龙根续道:“密码都在折子上写着,您处理吧。”
大家目瞪口呆。宋名按捺不住激动,说:“龙根,你当一个办公室主任,哪来的那么多钱?”
龙根平静道:“我工作几十年,公事私事我都办,收谁的礼金、礼品记不清了。”
王新明忍着怒气问:“你这700万存款里,有替我收的礼金吗?”
龙根淡淡道:“有100万是替你收的。”
龙山怒气冲冲,扇了龙根一耳光,说:“你替王书记受贿,他知道吗?”
龙根摸摸被搧红的脸,喃喃道:“王书记不知道,我也不敢说。我是等将来他退下来,像报答宋书记一样报答他。”
王新明苦笑道:“老龙呀,你用温水煮我呀。”
宋名凄然一笑说:“我已经被他煮熟了。”
龙根沉默无语。
王新明追问:“这存款包括省交通厅拨付的修路补偿金吗?”
龙根答:“有一部分。”
王新明又问:“多少?”
龙根答:“450万。”
王新明又问:“其余部分呢?”
龙根翻翻白眼思考一会儿答:“分给了秦平200万、刘喜贵200万、李艳叶100万。”
王新明严肃道:“具体谈谈分赃情况。”
龙根陷入沉思,他脑际浮现昔日情景——
【作者题外话】:龙根的性格具有两面性——贪财又仗义,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