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疾宣王派遣使节去往中州,请了三十万秦军,按照书信所需之时间,秦军,此刻怕是已到了巴鲁江。”一位朝臣拱手道。
在他面前,有一位身披王袍的男子,负手而立,深邃的眸子扫视这片群宫。
正是承启王!
承启王背负双手,遥望这片群宫,问:“乾金王,怎么说此事?”
“驻我承启的乾金使节,已得到乾金王回信,说我王无需上心,区区三十万秦军,改变不了大局,疾宣王朝败局已定。”朝臣拱手回道。
“这乾金王,看来,很是自信啊!”承启王笑道。
话落,朝臣回应:“乾金与疾宣因金宁一战,双方死伤惨重,可其兵力仍旧有不下六十万,疾宣败局已定,这让乾金军在很大程度,气势更盛。乾金能有此信心,并不意外。”
“再则,稽州又是乾金的大本营,秦军入稽,虽有三十万秦军,只怕也讨不了半点好处。”
承启王并未言语,遥望前方,半晌后,方才说道:“密切关注吧,若寻到一个理由,便发兵入稽。”
“臣明白。”
承启王一挥手,朝臣旋即拱手离开。
遥望这片广阔群宫,又抬起眸光看向另一个方位,“稽州…”
中州,西南方位。
这里是巴蜀之地,也是秦国的巴郡与蜀郡。
巴蜀是中州与稽州的边疆,只要过了巴鲁江,便是疾宣王朝之地界。
落日,即将西下!
巴鲁江一侧,作为疾宣使节的余保,早已先行至此,等待秦军到来。
骤然,地面开始轻颤,越来越剧烈,有一支身披甲胄、手执枪矛的精锐铁骑到来。
三十万精锐骑兵,为首的主帅,正是安慕君与南平君。
一眼望去,手执枪矛,玄色的盔甲散发着凛冽之感,杀戮之气迎面而来。
“这里,便是巴鲁江了。”南平君遥望前方一条河,这是中州与稽州的边界。
他们一侧,是中州。
而对面,则是疾宣王朝所在的稽州。
“是啊,这便是巴鲁江了,前方便是稽州地界。”安慕君回道。
“安慕君、南平君,在下可算是等到二位了。”余保连忙迈步靠近。
打量了一番,旋即有几分疑惑,并未见到另一位主将,问道:“穆清羽将军没来?”
“他在后方断后。”南平君平淡的道。
“原来如此。”余保额首,眼眸思索片刻,但也没多想。
毕竟,三十万骑兵太多,一眼望去都是骑兵,又怎会看得过来。
“眼下,疾宣是何局势?”安慕君一问。
作为一位主帅,虽不会完全信任余保,不过,疾宣王朝的局势,仍旧得查探清楚。
乾金兵马都在何处,需要以怎样的战术应对,是正面战还是打突袭?这些,都是一个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
“来人,拿地势图。”余保开口。
一人将地势图拿出,指向疾宣国都宣辄,道:“而今,乾金主帅蓟昌君亲率六十万兵马,自北向南,一路过金宁,攻破我疾宣防线,直指宣辄而去。”
“我王正调令全国之兵力,阻挡其行军速度,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时间一长,必然无法拦下这六十万乾金军,届时,我国都宣辄将直接面临乾金之威胁。”余保回道。
“蓟昌君…”安慕君闻言,眼眸沉思片刻,倒是和他了解到的情况,如出一辙!
“二哥。”一旁的南平君开口:“乾金有六十万兵马…我们只能反复突袭,打乾金一个措手不及,若与之正面交战,我们不会有太大的胜算。”
“三弟说得极是。”安慕君对此认可:“我们既有三十万骑兵,便要将骑兵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才能打破眼前的局面。”
余保听着俩人言论,并未提议,因为他深知这些来自秦国的将领,不会听从他一个使节的号令。
可只要秦军入稽州,解疾宣之围,那他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当然,还要尽量不让秦军向宣辄靠拢。
可不想走一头饿狼,再来一头如饥似渴的猛虎…这也是他选择与秦军随行的主要缘由。
此时的安慕君与南平君,两位封君大将,正商议战术。
只听南平君说道:“我们可兵分两路,充分利用突袭战,扰乱乾金军,甚至于将其激怒,或可有斩断乾金手脚之机会,随后发起总攻…争取歼灭这支乾金兵马。”
“既如此,你我各率十五万骑兵,绕至这支兵马左右,随后对正中发起突袭,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安慕君开口。
“诺!”
南平君转身,率领十五万右军浩浩荡荡前行,踏过江河,随之而去。
余保看到这一幕,眉心微凝,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之处,可一时间,又想不明白是何处不对。
“疾宣使节,我们也走吧。”安慕君骤然开口。
余保思绪被打乱,听到安慕君之言语,开口:“是是,我们这便走。”
旋即对着身旁的随行之人,说道:“你们先回宣辄,告知大王,秦国兵马已至疾宣,定可击退乾金。”
“诺,大人。”诸人拱手。
余保独自驾马,随安慕君一同,与十五万骑军,直奔乾金兵马而去。
就在安慕君与南平君率领骑军,助疾宣讨伐乾金之际,巴蜀之地,正有一支骑兵到来。
栾倩驾驭一辆马车,停在这片山地间,遥望前方一支披甲执槊的重型骑兵。
正是由穆清羽率领的黑骑,无论甲胄、亦或者战马,都是清一色的玄色。
“这,便是秦军铁骑么。”栾倩心头微微一颤,眼前这支充满了杀戮气息的铁骑,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怯场。
杀戮气息,太过强烈。
也只有常年在战场上经历无数次杀戮的士卒,才能形成这样的一股杀气。
“家主,他们来了。”栾倩开口。
其实不用她提醒,巴淑也听到了,迈步走下马车,看着前方的精锐铁骑。
“上将军!”巴淑手臂抬起,双手合一行礼。
“长使。”穆清羽回应。
自是明白她因何而来,旋即开口:“巴道宗,出列。”
“诺!”
一位披甲执槊的身影驾马而出,秦剑挂于马身,手执一柄比丈八之槊还要长的马槊…整个人,都充满了一丝冷酷。
看见前方的巴淑,巴道宗赶忙下马,来到巴淑面前,顿时一笑:“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巴淑打量着面前的巴道宗,身披重甲,手执一柄诺长的马槊,欣慰说道:“你现在长大了,父亲若是知晓,想来会很欣慰。”
“那姐姐,便不要阻我。”
“不阻。”巴淑眸子看着他,理解他又怎会阻止他。
可又有些不放心,叮嘱:“上了战场,切记不要莽撞,听从上将军指挥。即使不能报仇雪恨、即使不能立功升爵,也万不可意气用事。”
“姐姐放心便是。”巴道宗紧握马槊,对着巴淑重重的回应。
“好!万事小心。”巴淑看着他,笑道:“上马吧,姐姐,想看着道宗披甲上阵。”
巴道宗没有回应,旋即在她的眸光注视下上马,手拉缰绳,这才重新看向巴淑,“姐姐,珍重!”
巴淑张了张口,最终说道:“万事,小心!”
话落,穆清羽朝巴淑抱手行礼,旋即回眸,一挥手:“全军听令,出发。”
“诺!”
黑骑前行,战马奔腾,地面都在随之震颤…趁着夜幕降临,在山路间疾驰,极速朝稽州而去。
“家主,您刚才为何不留下少主?”栾倩语气停顿。
“留?怎么留?别人家的子弟都参军上阵与敌人拼杀,我巴家男儿就特殊了不成?”巴淑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