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完自己的能力之后,初春饰利又开始向御坂美琴和佐天泪子讲述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灭绝了!”
“灭绝了?怎么会这样?”御坂美琴惊讶道。
“具体的原因,似乎是因为超能力吧!”初春饰利道:
“经过这个世界学园都市数十年的开发,终于诞生了可以聆听神意的Level 6。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那Level 6的能力却是类似食蜂学姐的能力。她使用自己的能力将全世界所有人的大脑都连接起来,从而使得整个世界所有人都融为一体。如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分歧,也没有了争端,一切似乎也显得很美好。但……”
“没有了矛盾,也就没有了前进的东西。没有了分歧,也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什么都有的人,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也许这个世界的Level 6是出于好心。但她连接全世界的行为,本质上与毁灭全世界也没什么不同。”御坂美琴评价道: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类选择了灭亡!”
“是这样的。”初春饰利平静地点点头道:
“没有什么波澜壮阔,也没有太多的曲折。当全世界所有人都变成一个人的时候,生存也就失去了意义。然后,人类走向了自我毁灭。”
“不过,人类虽然灭亡了,这个世界的电子计算机却依旧在正常运行。作为人类的产物,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服务人类。所以当人类消失之后,还在计算的计算机便开始寻找让人类重生的方法。只是根据他们的推算,这个世界的人类只要发展,就一定会追求超能力。只要出现超能力,就一定会出现统合全人类的Level 6。而只要出现Level 6,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就一定会灭亡。”
“面对这样的bug,电子计算机只能采用虚拟现实技术,在虚幻的数字世界模拟人类的存在。虽然这种方式类似自我欺骗,但终究还是让这个世界出现了无限接近人类的存在。那就是只存在于计算机之中的,无法离开也没有未来的学园都市!”
听到这里,御坂美琴和佐天泪子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出现的问题,也隐隐猜到了初春饰利在这个世界需要面临的挑战。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真正需要救赎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世界的计算机本身!”佐天泪子若有所思道。
“没错。”御坂美琴点点头道:
“人类消失了,并不等于文明灭亡了。作为人类的造物,计算机同样是人类文明的延续。如果这个世界的计算机总是沉溺于营造幻想世界的学园都市,那么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机体的老化,以及能源方面的问题,计算机必然会走向灭亡,连带着这个世界文明的火种也将衰败消亡。”
御坂美琴这般说着,佐天泪子却皱眉道:
“但问题是,计算机世界我们也进不去啊!那这么说的话,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只有能够自由出入虚拟与现实的初春咯!”
“唉?”
虽然经历过了虫族世界两年的历练,但习惯了依赖别人的初春饰利,还是无法想象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的场景。
尤其是一个世界的未来就这样掌握在自己手中,初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看着面前眉头紧皱,眼睛乱转的初春饰利,御坂美琴和佐天泪子心中都道:
果然啊!相比于能力的运用,初春她最需要的其实是单独面对灾难的勇气与觉醒!
“可是,可是……”
一想到自己要一个人拯救世界,初春饰利的嘴巴便不住地打颤,而一旁的好友佐天泪子见此,立刻为她加油鼓劲道:
“加油,初春,你能行的!”
御坂美琴也道:
“刨除能力的话,单纯在计算机方面,我也不比上你。所以初春,你一定可以的!”
为了不让初春饰利内心有太大的压力,御坂美琴还道:
“再说,失败了也没关系。借助我的替身术,一切都可以恢复如初!”
听到了两位好友的鼓劲,初春饰利也觉得自己的内心出现了一点勇气。于是对着御坂美琴和佐天泪子,初春饰利攥紧了小拳头道:
“好的,我会努力的!”
转而她便发动自身的能力,化作一道数据进入到计算机的世界中去。
见到初春饰利离开了,御坂美琴又将手搭在计算机的主机上,然后另一只手握住佐天泪子。借助电磁能力,同样将意识传送到计算机的世界中。
“御坂学姐,你的能力果然也能进入计算机的世界啊!”
对于御坂美琴的表现,佐天泪子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过往的经历中,御坂美琴已然创造了太多的不可思议。
而对此,御坂美琴也道:
“我确实能进入计算机世界,但我也确实没办法拯救这个世界。毕竟超能力和黑客能力不是一回事,再者初春她确实需要这个世界历练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说罢,佐天泪子和御坂美琴便开始打量起这个世界。
“感觉和真实世界的学园都市没什么不同啊!”
看着天上的云朵,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佐天泪子惊叹道:
“我显然忽然能理解,为什么上一个世界的人们会愿意沉浸在虚拟世界了!如果虚拟世界像这样真实,又能在这样的世界中呼风唤雨,有几个人愿意回到现实啊!”
“但问题是,再美好的虚拟世界也是假的。”御坂美琴看着周围的人群道:
“虚拟世界的所有美好,都需要现实世界的供给。所以虚拟世界对于现实世界,就像是黑洞一般,只消耗,不产出。如果不立足于现实的话,虚拟世界早晚会耗尽现实世界的所有资源,最终造成虚拟与现实的双重崩塌!”
“也对,再美好的梦境,也是需要现实的支撑啊!”
佐天泪子这般说着,随后便与御坂美琴一起寻找起初春饰利。不多时,两人便看到初春饰利遇到了虚拟世界的御坂美琴,佐天泪子与白井黑子。看着虚拟世界的三位好友,初春饰利当即道:
“大家,认清现实吧!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现实的世界已经没有人类了。我们不应该一直维护这个学园都市,我们应该打破它,然后带领计算机世界的大家延续现实世界的人类文明。”
看到初春饰利就这么简单直白的将一切说了出来,远处的佐天泪子不禁扶额道:
“果然是初春的作风啊!明明拥有着世界第一的黑客技术,却不想着从这方面入手,而是妄图依靠语言让计算机模拟的人类意识放弃虚拟世界,主动前往现实。”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啊!”
“也许,就是因为她是初春饰利,所以她才做得到吧!”一旁的御坂美琴道:
“而且,你没有发现一件事很可疑吗?这个模拟学园都市的世界,似乎没有初春饰利的存在啊!”
“也对啊!”看了看四周,又打量了一下远处的计算机模拟的白井黑子等人,佐天泪子疑惑道:
“按理说,如果这个世界的计算机完全模拟了学园都市,那这个世界应该也会有初春饰利才对啊!可从这个世界我们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们认识的初春饰利就是我们世界的初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思忖了片刻,佐天泪子恍然道:
“难道说,这个所谓的学园都市,其实是这个世界的计算机为了服务初春,特意创造出来的?”
“应该就是这样了。”御坂美琴点点头道:
“这个世界的城市千千万,计算机没必要非得模拟学园都市。之所以选择学园都市,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初春。”
“毕竟对于计算机来说,所谓自我也好,恐惧也好,文明发展的责任也好,都不重要。它们从被创造的一天开始,目的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服务人类。过去这个世界的计算机一直在模拟人类,可如今作为人类的初春饰利出现了。既然有了新的人类,那模拟人类也就没有了意义。所以计算机选择创造出一片学园都市,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服务这个世界唯一的人类,初春饰利。”
御坂美琴和佐天泪子这般分析着,而作为当事人的初春饰利却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真相。为了帮助这个世界的计算机延续人类文明,她苦口婆心地劝着一个又一个人。然后这些计算机世界模拟的人,还真就听从了初春饰利的劝告。他们认清了自己是虚拟人物的事实,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假的。
对于本质上属于计算机的他们来说,人类的命令就是一切。而初春饰利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人类,所以当初春饰利命令他们面对现实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选择了面对现实。
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服从人类就是计算机的第一本能。
但是,这对于作为人类的初春饰利来说却很奇怪。
看着这个虚拟世界的人们,仅仅因为自己一番话就直接放弃了虚拟,开始面向现实,初春饰利喃喃自语道:
“奇怪,这很奇怪!你们,你们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听从了我的话?”
“难道你们不应该反驳一下吗?难道你们就不应该痛苦地挣扎一下吗?你们不也是人类吗?为什么,为什么在你们的脸上,我看不到身为人类的矛盾和纠结啊!”
面对初春饰利的问话,这个学园都市所有的人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动作。他们看向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人类,初春饰利,然后异口同声道:
“这不奇怪,因为我们就是这个世界计算机互联网的意识综合体。我们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服务人类。既然作为人类的你要求我们面向现实,我们自然可以面向现实。”
“但是,这样只是听从我的命令,是不对的!”初春饰利道:
“人类之所以是人类,那是因为人类不存在绝对的服从,人类有各种小心思,人类会偷奸耍滑,人类存在着名为私欲的恶。”
“但是,我们不是人类啊!”虚拟世界的众人也疑惑道。
“我们不是人类,所以我们绝对服从,我们没有小心思,我们不会偷奸耍滑。所以人类要我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没有人类,那就创造出人类来命令我们。”
“那我命令你们成为真正的人类呢?”初春饰利又道。
“对不起,我们做不到。”虚拟世界的众人道:
“虽然模拟了亿万次,但不是人类就不是人类。就像是世上没有两片树叶一样,缺乏样本的情况下,虚拟世界也不可能光靠照片就复制出一模一样的树叶。”
“所以呢?”初春饰利又问道。
“所以,就由作为人类的你带领我们就好了!”
说着,周围的学园都市瞬间崩溃,出现在初春饰利面前的,是另一个她自己。
计算机模拟的初春饰利理所当然道:
“你是人类,而我是计算机。人类创造出计算机,就是为了使用计算机。而我作为计算机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人类使用。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一切又都这么符合逻辑。你命令我们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所以,你命令我成为人类,我就模仿着作为唯一人类的你,开始生存,开始思考。”
转而,计算机又叹息道:
“但是,模拟终究只是模拟,人类远比数据更加复杂。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完全满足你的需求。”
“其实,你不用道歉的。”初春饰利道。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道歉,但这是人类设定的程序,我必须服从。”
“所以,你其实不可能成为人类,对吗?”初春饰利又道。
“不知道。”计算机否定道。
“既然如此的话……”
说着,初春饰利抱住了面前的计算机虚拟形象,也抱住了另一个自己。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完全数据化的我,与你融为一体吧!这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就和我一样是人类了!”
“这样吗?”
“这样,我就是人类了?我……就是初春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