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武装分子破烂的营地门口。
两侧柱子上,各自挂着两面白色布帘。
上面用漆黑色的字体,写着两个很大的“奠”字。
门口两侧。
各自站着一排身穿白色孝服的武装分子,手里拿着没有子弹的崭新ak。
再远一点的地方。
整齐摆放着一排排没写名字的花圈。
迎风招展,美不胜收。
刀疤脸站在队伍最前方,身上缠着绷带,低头摸着身上的白色衣服。
脸上表情要多懵逼,有多懵逼。
没想到。
上身第一次穿衣服,就穿的是这种衣服。
太淦了。
问题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整个营地里,全被几个龙国人控制。
至于默罕将军。
“哎,你们刚才看见没,好家伙,几个老女人给将军画的妆,吓死人!”
“这是什么风俗,龙国的葬礼都这么复杂吗?而且,他们想干什么啊?完全看不明白。”
“别说了,就这个规模,配得上咱们将军,不知道这个团队接不接活,我爸要是去世了,能按照这个规模办就好了。”
一群人站在门口,充当临时迎宾。
低声交谈着。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刀疤脸无奈的抿了抿嘴。
没文化。
真没文化。
这不完了吗?
就这个整法,将军人还没死呢,葬礼办完,铁定人不就不行了啊。
“别说话,一会人来了……都打起精神来,看见上面摄像头了没?有人盯着呢,一会别的势力将军来了,都哭起来。”
刀疤脸咬着牙,冲众人低吼道:
“这一次咱们将军算是完了,但是……我们得活着,昨天那个龙国人揍我的时候,我好像听见,这些人打算买下来咱们这个营地,到时候也得留下人看守,明白什么意思吗?”
“不过,将军对咱们不错。”
“一会好好送将军一程,据说要炼成木乃伊,真是……费心了。”
说着。
刀疤脸抬头冲上方摄像头,感激地说了一句。
一群人,昂首挺胸,站在营地门口两侧。
随着里面哀乐声响起。
众人脸上肃穆无比。
虽然没听过这个音乐。
但是,一听就像是谁死了,心里全是悲伤啊。
营地内。
小军不停忙碌着,指挥自己团队的人,做些葬礼最后的准备工作。
就连礼金桌都架起来了。
负责收钱的,是陈大力同孙导。
两人已经在礼金桌后坐了足足近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之内。
他们是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军,是怎么筹备起一个活人葬礼的。
不得不说。
太踏马专业了。
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专业的殡葬团队。
“以后还是离苏墨远一点,这家伙,越来越不当人了。”
孙导憋了半天,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一旁的陈大力,身躯一震,重重点着头。
“确实,就这个弄法,别说默罕,谁特么也顶不住,人还活着呢,就给捆成木乃伊了,为了真实,居然还夹在火上烤了烤,反正我是遭不住了。”
说到这里,两人相顾无言。
心里同时作出决定。
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同苏墨靠的太近。
尤其是孙导。
他身上可背着几千万的通缉令。
万一哪一天苏墨缺钱了,直接杀回秦都节目组。
给他送到国外。
找谁说理去?
马德。
节目组规则还是自己制定的,当时脑子被门夹了吗?
为什么要研究出来这么一个真人秀节目?
“咋样了?”
这时。
苏墨手里拿着合同,急匆匆跑进了库房内。
看着被捆在狭长木盒里的默罕将军,对着旁边小军眨眨眼。
“棘手,确实有点棘手……”
小军摸着下巴,盯着木乃伊将军默罕,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凝重。
嘴真硬啊。
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话。
也不求饶,也不说狠话。
就是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
从业这么久。
还真没碰见过这种情况。
“啊?还不开口?晚点别的势力人就来了,这家伙不吐口,合同到时候怎么签?”
苏墨一挑眉,来到了木盒旁边,伸手拍了拍默罕将军的脸颊。
“你也太有骨气了。”
“呜呜呜呜……”
话音刚落。
铁一般的默罕将军,猛男落泪。
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止都止不住。
但是,就算是这样,对方仍旧闭口不言。
“行,不认怂?还有啥活没安排?”
苏墨后退,脸色阴沉。
拉着小军,在旁边再次小声商量了起来。
“这样不行,必须得让他从心里认可,心服口服的签合同。”
“这是关键,明白吗?”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拿到地皮,我才能入股……”
对于这一点,小军心里如何不明白。
“行……我明白了。”
应了一声。
冲团队内几个人挥挥手。
苏墨则退到了一旁。
目不转睛看你的小军殡葬团队开始整活。
什么黑人抬棺……
老寡妇哭坟……
孝子真情演讲……
披麻戴孝讲述默罕生平……
老嫂子哭泣亲吻额头……
……
一个个绝活,不停在库房内上演。
捂着裤裆,跪在地上的小将军,绝活还没用完。
他先崩溃了。
“我签……我签行吗?”
拽着苏墨,真情流露,郑重其事道:
“我受不了了,真的,给他直接送走吧,我签,他走了,我就是负责人,真的……我愿意配合你们。”
“让旁边大妈别哭了。”
“血都给我哭出来了,我刚止住啊。”
苏墨一想,这样似乎也可以。
忙让几个大妈,止住了哭声。
不过。
对关在木盒里的默罕,他是真的打心底佩服了。
小军团队几个能空降的大妈,哭丧的威力有多大。
他可是亲身体会。
能哭成医院定点合作单位,你就说,这威力惊人不惊人。
就是他,听了这一会,都感觉脑瓜子疼。
有些受不了了。
哭的默罕儿子情愿亲爹真死了,也不愿意对方再哭了。
就这……
将军默罕除了流泪不止。
居然仍旧一言不发,真的不认怂。
这是铁一般的男人啊。
“哎,卧槽……哥,不对劲啊,谁给人家默罕把嘴粘住了,我就说特么的,哭的我脑瓜子都嗡嗡响,这家伙咋一点反应都没有?”
忽然。
凑在木盒侧面的阿胖,低头看了一眼。
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啥?”
苏墨急忙跑过去,费了好一阵功夫,才把粘住默罕嘴唇的胶水化开。
化开的一瞬间。
惨烈的哭嚎声响彻在整个库房内。
“呜呜呜呜……我签行不行?”
“谁啊?干什么啊?我没说不签啊,哪个给我嘴粘上的?我想开口,开不了啊。”
“快,快,给我解开,解开……我服了,真服了,法克,谁给我把dd缠上了,要炸了……啊啊啊啊啊!”
“……”
这时。
一名身穿黑色夹克的黝黑男子,带着一群人走到营地门口。
听着里面的哭声。
眨眨眼,相当笃定的对手下吩咐道:
“听听。”
“默罕死的挺惨啊。”
“这是小将军的声音,哭的也太惨了,都哭起来,跟我进去看看。”
就在几人走进门口。
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横着挡住了众人。
陈大力怀着悲痛的心情。
从兜里掏出几分合同。
“能来都是情谊,份子钱没准备没事,这里有贷款合同,签字就成……”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