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为后:黑莲花翻身攻略 (.)”!
“容音,不管你怎样说,孤都待你如旧。”沈仲屿怕越说错越多,便只是悄无声息地为何容音擦擦脸颊的泪,可语气依旧刚硬着几分,“但是,孤的底线是,不要想着害阿莞。” 这哪里是抚慰,分明是警告。
他仍在此刻念着华枝莞!
沈仲屿这是逼着何容音断了所有的念想啊。
“主上的担忧怕是多余了,臣妾一介弱质女流,不得圣宠,如今也不过是傍着个一样不受宠的孩子,才能在主上跟前侍奉,又怎么能有能力,害得了皇后娘娘呢?”
何容音一改以往低眉谦逊之态,语带讥诮的夹枪带棒,口气强硬,泪却流的更多:“连阿云姐姐都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沈仲屿饶显不悦地决然转了身,不再看哭戚戚的何容音。
沈仲屿负手而立,冷漠道:“来人,送摇金夫人回宫去。”
这个女人让他感到心烦。
除了华枝莞跟他冷眼冷语以外,他再容不得其他人如此夹枪带棒地说话。
沈仲屿突如其来的冷漠,竟然令已经断念了的何容音难以接受,感到无所适从。
她依旧是痴痴又卑微地爱着他的。
何容音想要伸手去拉回沈仲屿转过的身,但还是哽咽着缩回了手。
何容音慢慢站起身来,门外很快有内监来请她出去。
“参茶怕冷了,主上尽快享用。”她看着沈仲屿决绝的身影,便吸了吸鼻腔中的泪,才欠了欠身,“臣妾告退了。”
告退,不是人的告退,不是肉身的告退,更是与过往所有的痴心错付而告别。
何容音回宫的一路上,都是六神无主的。
她是少见的失策,一直恼火自己今日怎样这样急躁,不知为什么竟在沈仲屿面前失了稳重。
“夫人怎么如此委屈,可是主上欺负了夫人?”何容音的侍女茜儿疑惑又担忧地问道。
何容音只是仓皇地擦了擦泪,口中还要掩饰:“倒是没什么,只是触景伤情罢了,无碍的。”
“触景伤情?”茜儿感到奇怪地问道,“夫人想家了?”
何容音却一记厉色的目光递向茜儿:“你话最近来,有些多了。”
茜儿忙不迭地跪倒,惊慌不已:“奴婢知错,夫人饶命。”
“本宫几时这么吓人?”何容音更加不悦地一扫眉:“快起来,倒不怕旁人说我苛待你们。”
何容音的侍女除了阿碧以外,只剩了眼下的茜儿尚可算是心腹,但何容音平日温柔,却绵里藏针,为了对付华枝莞除去阿碧的事儿,一直令茜儿心有余悸。
何容音整装回宫,一夜未眠,一直苦恼于今日的失态失言,反倒惹了沈仲屿的不悦。
可是,若不失一次稳重,又怎么能知道沈仲屿的真心呢?
沈仲屿待她,只是比旁的人,好那么一些罢了。
但是好感,全然都是属意于华枝莞的。
尤其是灵犀和沈仲屿的对话,让何容音岂会不心寒。
等到灯火通明了一夜时,何容音的心倒也更加明白了许多。
何容音的手指攀在小腹上,似乎心中对这孩子是歉疚的。
在几支萎弱的烛火将将燃烬之时,何容音突然撕开帷帐,取出了一纸她本不愿再看的书信。
直到天光高照之时,何容音才唤了茜儿进来。
“茜儿,你与我调换下衣物,我今个儿要出宫一趟。”何容音一边吩咐着,一边已经换上了侍女出宫采买的常服,“你且在含璋宫里,假作是贪睡的本宫。”
冒充妃嫔,茜儿虽心中忐忑,但仍旧不敢违命:“是,奴婢遵旨。”
说起何容音之所以要改装出宫,是为了见一位故人——
那故人早在一家客栈之中等着何容音的到来,可这位故人似乎已经等了何容音太久,而今日,对等到了何容音的到来,却意外至极。
何容音战战兢兢地走进客栈的雅座之中,整个雅座里布满了整席的菜肴,却只有何容音和她的故人两个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她的故人似乎也是个贵人,像是一个气质贵重的妇人。
那妇人身穿着一袭雍容的长裙,但是面上,却带着一只斗笠,斗笠下垂着一张面纱。
妇人的一举一动分外谨慎,她的处事又显示出非常的成熟和稳重。
当看到何容音的到来时,妇人的唇角终于在面纱之中微微上扬,双眼被斗笠所遮挡,看不清她的目光,但是也能隐约从她微动的手指里,察觉出几分喜悦。
妇人给自己斟茶,何容音关上了雅座的小门。
但关了小门以后,雅座内便是一番骇人的景象——
何容音竟然不顾自己沉重的有孕的身子,而仓皇地向那妇人行了跪拜大礼:“奴才拜见主子。”
“摇金夫人终于舍得来了?”妇人唇角轻扬,语调也沉而清冷,却轻描淡写地替何容音也倒了一盏茶,语气稍有不悦和疑惑:“沈仲屿便就那般迷人,把你们一个个的,都迷得团团转?”
谁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是指的哪些人。
华枝莞,辛白芍,何容音?
还有什么人呢?
但唯有眼前的何容音低眉顺眼至极,卑微不已地匍匐在地上:“奴才只是……”
妇人截断她的话,只笑道:“几封信递到宫里,都杳无音讯,我还当你,这辈子,都要留在宫里,作娘娘了呢。”
“奴才不敢!”何容音似乎对这位妇人分外的恐惧,连连朝端坐在榻上的妇人叩拜着,说话之时,竟也慌乱:“只是前些日子,华枝莞盯奴才盯的属实是紧,奴才不敢轻举妄动泄露行踪。”
“你倒是说的自己日理万机似的。”妇人并不叫她起来,只是甫一叹气:“可是,容音啊,我倒是高估了你的能力啊。”
“奴才属实无用。”何容音的额头重重叩击在地上,“望主子恕罪。”
“我知道,你有孕了。”妇人缓慢起身,扶起何容音,语调森冷地用她的掌心拍了拍何容音突出的小腹,妇人说话的声音极小,但却令人不禁后背悚然,“只是,这一个孩子,你注定是生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