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为后:黑莲花翻身攻略 (.)”!
“因为,你不配孤再看你了。”沈仲屿回头不再看她时,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但不是去拥抱她,而是直接唤了人进来:“拉下去,鞭刑。” 灵犀去阻止沈仲屿的命令:“主上不要打阿娘,不要打阿娘……”
眼前这个灵犀,依旧让华枝莞感到陌生不已。
可分明,那就是灵犀!
或许,她真的也是和灵犀不够亲昵。
毕竟这么多年,她在灵犀的生活中,都是缺席的。
沈仲屿却不想再听灵犀求情了,只道:“送公主回去。”
灵犀自然也被嬷嬷很快抱走。
“阿屿,从前之事,灵犀之事,我都认了。”华枝莞闭了闭眼,像是认命了,“但是,地牢中那个唤作清欢的女孩儿,你放过她吧。”
沈仲屿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华枝莞,直到她被牢中人带走。
华枝莞走远了以后,沈仲屿竟然奔到门外,去看她的背影,一时无语凝噎。
当他看到她扭过头落泪的时候,他竟然又掩饰地将房门关严,只留给她一片绝情。
华枝莞忍不住扪心自问,此番,这一次,难道,我真的是跌落到谷底了么?
……
地牢之中,依旧潮湿阴冷,鼠蚁横蹿,寒意慑人。
华枝莞被依照谕令吊在刑架上。
她面上早已泪痕纵横,看的狱卒也不敢下手。
牢头怯怯地拿了长鞭:“尚武公主,这鞭刑痛了些,您忍忍,可别怪小的……”
“无碍,打吧。”华枝莞已经木讷,“我自受的住。”
“咻、咻、咻……”几鞭下去,华枝莞都硬生生抗下,一声痛也不吭。
那鞭刑自然是疼,虽然华枝莞不惧皮肉之伤,但如今落在身上的每一鞭,都是因为灵犀对她的指认和控诉。
她心中的痛楚更甚,每一鞭都是对心伤的加剧和重复。
长鞭都是浸过盐水的,打在华枝莞细皮嫩肉的白皙肌肤上,虽不至于皮开肉绽,但早就是鞭过留痕,血珠外沁,直到打完了三十鞭,华枝莞竟也没有反应过来。
牢头道:“公主,三十鞭到了,卑职放您下来。”
“清欢今日的三十鞭,我替她受了。”华枝莞面部表情地说着,唇边竟还衔着笑,“鞭刑倒会让人清醒,我以前还未觉得。”
牢头一时惊的语塞:“这……”
华枝莞坚决道:“打吧。”
她又默不作声地挨了三十鞭,只是泪却止不住地流。
牢头好心,将她和清欢在今日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里。
清欢得知了一切,赶忙用了身上的药散替她医治伤口。
清欢一边将草药碾碎,心疼地敷在华枝莞的伤口处:“这药好使得很,隔天想必就能好些,你只要不乱动,就不碍事,下次别替我挨打了,这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然而华枝莞只是一动也不动的任凭清欢给她医治,面容还是一样的枯槁呆滞。
她还一句话也不说,像是个活死人。
清欢这才心疼地抱住华枝莞,叹息道:“你爱着那个姓沈的,可悔么?”
华枝莞转过头,笑中带泪地认真道:“无悔。”
“为什么?”清欢疑惑而又为她不平:“她用鞭刑打你不算,谁都信,偏不信你,杀你族人,灭你家国,让你夫君不能人道,还强迫你跟他……”
清欢都不忍说下去了,但也不见华枝莞反驳。
华枝莞的泪却掉的更多,啪嗒啪嗒的,像淅沥的雨幕。
“我若无悔,便是不愧于他。”华枝莞苦笑着,“我若无悔,往后,他必会后悔,便是他愧对于我。”
清欢看得出华枝莞对沈仲屿用情至深:“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吗?”
“很多时候,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人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从不肯相信自己的心,无论是我的夫君,或是女儿,都是一样。”华枝莞想着灵犀今日的所作所为,亦是自嘲至极,但抬眼时,竟目空一切:“我如今再无所求,只愿他能善待灵犀。”
清欢不明所以地紧紧抱住华枝莞。
华枝莞虽然不似怨妇一般泣诉,但从她眼底流露出的情感,便能知道她心伤甚重。
华枝莞见她担心,坚定道:“清欢,我已心死如灰,但,一生无悔。”
华枝莞入狱以后,沈仲屿倒是没再命人向她施刑,连带着清欢的刑罚竟都给免了,一连数日,她身上的累累伤痕都好全了,也不见那柳云影再出现了。
可见柳云影是当真心中觉得自己此行大胜,压的华枝莞不得翻身。
又一日卯时,牢头喜上眉梢地奔来道:“尚武公主,尚武公主!”
筋疲力倦的华枝莞憔悴不堪却被扰了眠:“又是何事?”
“主上放您出去。”牢头已经兴高采烈地开起锁了,“想是灵犀公主替您求情了,主上答应放您出去了,除此之外,清欢也可以跟您一并出去。”
“公主……”清欢迷迷糊糊地听到这席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双手蜷曲,怅然道:“你受如此委屈,竟还挂念着我……”
华枝莞似乎对沈仲屿放她出去的事并不意外。
而她等的也正是这一天。
她要带着清欢一起从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走出去。
她笑吟吟又欣慰地捧起清欢的小脸:“我说了,我会救你出去。”
“我们苗疆人,有恩必报。”只见清欢盈盈拜下,字字有力而笃定,“从今往后,清欢愿侍奉公主左右,一生为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牢头有些嫌清欢拖沓,便开口催促道:“公主,快些走吧,主上说了,您还住主上的偏殿。”
“傻丫头,你要为自己而活。”华枝莞拉起清欢的,引她出牢狱:“快走吧。”
两人各自更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携手走出这受困多日的阴暗地牢。
突见一缕灼眼的阳光刺痛了瞳孔,旭日正逐渐蔓上翠瓦、越过宫檐,徐徐向天际攀升着,但两人都忍不住去躲避这许久不见的光明。
地牢之外,牢头安排的还算妥当,早备下了马车,接着她们逐渐驶向宫闱之中。
一路上,华枝莞都若有所思、六神无主,却坐在车中一言不发。
“阿屿,你可曾信过我么?”
“从未。”
“阿屿,你可曾爱过我么?”
“从未。”
那日在御书房中,她临走时和沈仲屿说话时的场景不断在她脑海盘旋,犹如梦魇,挥之不去,久而不散。
每每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一番对话,她都忍不住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