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茂颜重重的哼了一声。
马重锦笑着把他搂进怀里,抓过他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还记得我们俩一起骑马去西原时候,在大漠里我跟你说的话吗?」
「我们这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永远不分开。」
杨茂颜把头扎进他怀里,两人相拥了许久,月色清朗的照在两个人身后,一起坐在冰冷的石阶上,也不觉得冷。
他抬起红肿的眼睛,偏过头问马重锦,「你真的不要孩子了吗?」
杨茂颜知道马重锦喜欢小孩,但是他是个有缺陷的双儿,怀不上孩子。
「我当然想要孩子了,但是夫君仔细想了想,我只要我们俩的亲生孩子,其他的都不要。」
「你们马家还需要人来继承香火呢。」
「算了,没必要。」
「你这些年拼命攒下来的家业呢?难道要便宜了别人?」
马重锦轻轻一笑,「没办法了,那就只能求我家夫郎败家一点,咱们俩死前努力把家业都败光。」
杨茂颜:「……」
杨茂颜:「你不从马家旁系过继一个孩子吗?」
「我不想便宜别人家的孩子,夫君赚的钱,只想给你花。」
马重锦看着杨茂颜红肿的眼睛,回想起了当年,「当初夫君拼命赚钱就是为了养你啊,想让你过好日子。」
当年去西原,他们两个人年轻又天真,受过骗被贼匪抢过劫过,后来几乎是身无分文山穷水尽的地步,马重锦还得了重病,杨茂颜当时想尽了一切办法赚药钱来给他治病,天寒地冻的时候下冷水去给人捡东西,只为了五两银子。
杨茂颜身体上的病根也是在这时落下的。
冥冥之中註定了他们有这样的结果。
杨茂颜揉了揉眼睛,脸上泪痕交错,月光之下更是凄迷,他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以为你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茂颜。」
杨茂颜眼睛通红,让自己靠在他的胸膛,闭着眼睛,晚风吹着,心中却觉得无比安宁,他抬头看天,突然觉得今天的夜色很熟悉。
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他把自己给了马重锦。
「夫君,你疼不疼?」杨茂颜抬起头来看他脸上的伤,他那会儿动了真火儿,一鞭子下来毫不留情。
马重锦脸上的鞭伤早已经变黑变硬,还有几缕发丝被黏在了黑红的血痕上。
「不疼,已经不疼了,当然,要是茂颜你在上面亲亲就更不疼了。」
「都这样了,你还没个正经,小心破相,丑死你。」
「那我只能祈求夫郎你千万别嫌弃我。」
杨茂颜瞪了他一眼,却是真的不忍心,仰起头来在那鞭伤旁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马重锦笑道:「如果能再亲几个就更好了……」
「做梦吧!」杨茂颜嗔他,到底还是心疼对方,找来清水,替他把伤口处理干净,用最好的疗伤药敷上。
马重锦傻笑着看他替自己忙来忙去。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马重锦这回来探亲,除了带来了段枢白赞嘆不已的西原美酒外,还有更叫人惊喜的西原良驹,西原专出好马,他带来的上千匹马中,良品宝马无数,其中还有三百匹汗血宝马。
汗血马负重能力不强,但他英俊的外表和日行千里的速度却是其他的马所不能比的。
这三百匹马,已经成为了军营里的宝贝,谁都想来领教一下这些英俊高大日行千里的宝马。
平日里一匹千里马都不常见,这会子一下就是上百匹,还有会流汗血的马,着实叫人震惊。
江柏和梁风差点为了一匹相中的马大打出手,最后还是段枢白从中调解,各打一巴掌,自己把好马牵走,才使得军中融洽。
看着将军把马牵走,两人心中后悔万分。
江柏:早知道不打了。
梁风:早知道不闹了。
作为男人,还真没有人能抵抗这样的宝马。
萧玉和也是同样。
新阳城外的马场里,萧玉和与舅夫郎杨茂颜,两人同骑了两匹白马在圈中奔跑,段枢白见此愤愤不平,当初他让萧玉和学骑马,这丫怎么都不肯,现在和舅夫郎等人骑着马,连孩子都不要了。
呸,真香。
段枢白抱着小胖子,对的,他把小胖子也带出来了,让这小子见识见识真的马,不要总想着骑他爹。
他让人牵来一匹矮小的温顺母马。
把小胖子放在马鞍上,让他的小肥手握住马缰。
小胖子很兴奋,留着口水揪住马缰,段枢白给他擦了擦口水,看着他的小手,蹙紧眉头,觉得自己头皮有点发麻。
「来,握住绳子,乖乖的,爹教你骑马啊。」
小胖墩穿一身喜庆的红衣服,简单的红裳,唯有衣服前绣了一个用金线纹成的大「福」字,头顶一个小红帽,这么一坨圆滚滚的红色堆在那里,特别像是一个酒罈子,非常招人喜欢,尤其招他爹段枢白的喜欢。
这衣服的创意还是段枢白特别推荐的。
段枢白替儿子盖好小红帽,手指在儿子的胖脸蛋上一戳,软软的脸颊塌陷下去。
「爹,驾驾驾。」小胖子兴奋的摇摆缰绳。
「乖乖的,抓好绳子。」
段枢白勾唇一笑,扶稳了小胖子的身子,让他身下的小母马温顺而缓慢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