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头儿,你...!”
那个叫毕通的少爷听到那个掌柜的不仅不帮他劝说,还反过来怂恿那个紫发人杀他灭口,他也是气的不行,但此刻他什么都做不到了,只能用那种愤怒的眼神去瞪着那个落井下石的掌柜。
“哈哈哈哈哈,听到了嘛小子?这就是你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下场!寒衣,这条狗是由你来杀还是让我宰?”
卡洛斯听到那个何掌柜的话,他也是笑了几声,因为那个掌柜是聪明人啊,所以他又嘲讽了那个要死的家伙几句,然后还问了一下背后背着的李寒衣,他知道她也生气了,需要个出气筒。
“不用你动手,这条恶犬我亲自剁了!”
说着,李寒衣便抬起右臂,并伸出两根手指,随后就有一把砍刀断刃朝她手边飞去,不用说,那片只有一半的砍刀是那些家丁模样的大汉的,李寒衣用她独特的御剑之法操控了那片断刃。
那个叫毕通的自然是看到那个白衣女武功高强了,竟然能以内力御剑御刀,这摆明了人家也是个绝顶高手啊,他知道他惹错了人,所以吓的转身朝门口爬走了,且嘴里还念叨着几句废话。
“不..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儿...”
“想跑?没门儿!”
李寒衣话音刚落,那片只有一半的砍刀断刃便直直的朝那个毕通的后背心飞刺过去,一下就贯穿了他的胸膛,爬在地上的毕通看了一眼从心口刺出的利刃,后咳出一大口血,然后趴下了。
不用想都知道,那雪月剑仙一出手,必然是瞬间致命,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多大的痛苦,毕竟杀个普通人对于李寒衣来说真的太过容易,再说,她也是被那个恶霸气着了,否则也不会动手。
“掌柜的,这里就拜托你叫人收拾了,我们赶了几天的路有些乏,就先回房休息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无论是你还是你手下的伙计,只要有人管不住嘴,那么这八条死狗便是你们的榜样,懂我意思吧?”
卡洛斯见那个狗屁少爷没气了,他便回过头说了那个何掌柜几句,那语气就像在提醒谁一样,多少都带着些威胁的味道,因为他也讨厌麻烦,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想大张旗鼓的杀人。
“您放心,我何福说话算话,而且这毕家在我们这儿欺压百姓多年,也属实该死,您今天为我们除害,我们感谢您都来不及,又怎会告发您呢”
那个何掌柜很明白卡洛斯是在威胁他,所以他赶忙附和了几句,反正这些人已被全数灭口,就算太守查到他这儿也是死无对证,而且只要他做的干净不留痕迹,那太守也不会查到他这儿。
“那就好,行了,赶紧叫人收拾这些死狗吧,等会儿再把汤圆给我们送房里去,动作快点儿”
卡洛斯见那个掌柜的很上道,所以他也不想难为他,留下一句话便朝后院的方向走了,毕竟他们连赶了一周的路才碰到这一家能歇脚的驿站,确实该好好缓缓,而那个何掌柜也应了一句。
“您放心,汤圆我等会儿就派人给您送去”
对此卡洛斯也没吭声,只是掀起门帘朝后院走了,这家驿站也就剩下何掌柜跟那一地的死尸与鲜血了,而就在这时,刚才那些走出去躲避恶霸的旅客和伙计们回来了,看到驿站里的情况。
那些人直接愣住了,因为死的人不是那个紫发狐裘的公子,而是那些拿着砍刀的家丁和那个恶霸少爷啊,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并且各自回到原先的座位去吃饭了,谁都没有说话。
显然,那些商旅成天走南闯北,也见过一些大世面,所以死几个人还吓不到他们,而他们也不想管这种闲事,只好办自己的事去了,而那些伙计也都被何掌柜招手叫去打扫尸体和鲜血了。
......
现在已是虚空时间夜晚九点二十,在距离奉天郡以南十里之外的一家驿站后院里,有一些被架高的火盆和火把在后院的各个墙角处燃着,为整个院子提供着光亮,火焰被风吹得四处摇曳。
虽然天色如墨,可这家驿站的后院并不安静,院子里还有一些刚来的旅客正在陆陆续续的安顿着马车跟货物,马蹄声‘踏踏踏’的响个不停,使得这整座后院不再冷清,反而还有些热闹。
院子虽大,可还是被各种各样遮盖严实的货车占据了许多空间,所幸的是那些拉车的马匹都被牵到马厩了,就连那几十间客房,都几乎有一多半的数在亮着灯,只是那些油灯不是很亮堂。
不过也能理解,这里毕竟是驿站,与城里的那些客栈是不一样的,无论是住宿环境还是其他的,与城里的客栈或者酒楼肯定不能比,因为这里只是旅客们用来歇脚和租借马匹的落脚点嘛。
而在这家驿站后院,靠着北墙最中间的位置,有一间亮着灯光的客房正紧锁着屋门,那间屋门上还挂着一块写着‘28’的木牌,屋内是很普通的一间民房,但屋里的墙都贴了发黄的绵纸。
显然是用来隔寒的,除了旧到发黄的墙纸外,屋内的砖地也坑坑洼洼的,一看就知道是很多年前的旧砖,而且在靠窗户的位置,还有一盘老旧的土炕,土炕下的落地灶里还有炭火在燃着。
除了这些,屋里还有一张旧到磨掉一半青漆的四角木桌,桌上放着一套粗瓷茶具,在桌脚下还有一个铁制的水壶,估计是用来在灶台上烧水的,而在那张木桌两侧,还有一把很旧的木凳。
这些老旧的杂物倒是挺符合这种老驿站的,在这间朴素的民屋里,那盘不算宽敞的土炕旁,放着一个很旧的木凳,在木凳上还有一个金黄色的水盆,有一个紫发男子正在水盆边摆着毛巾。
那个紫发男子戴着一顶嵌有明珠的铂金发冠,身上还穿着一袭带有祥云纹路的精干白袍,从那衣服的模样来看,那身白袍应该不是穿在外面的衣服,而是那种在里面穿的内衫之类的底服。
此时,那个紫发男子正在金制的水盆里摆着一块金丝毛巾,而在土炕边上还坐着一个全身白衣的绝美女子,那女子左腿的裤脚已经叠到了膝盖的位置,将那如玉般白净的左小腿露了出来。
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腿上有一块鸡蛋大小的血痂,那血痂周围还红红的,虽不再渗血,但那血痂的颜色十分鲜红,估计是刚结痂不久,不用说,这对男女肯定是卡洛斯和李寒衣他们无疑。
卡洛斯此刻已经摆好了那块金丝毛巾,正拿着那块冒着热气的毛巾轻轻擦拭李寒衣受伤的左小腿呢,不过他没有碰到那块鲜红的血痂,仅是在血痂周围轻轻擦拭,那动作看着是真的温柔。
而李寒衣呢,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土炕的竹席上,看着他为她擦拭伤口,从她那平静如水的神情来看,李寒衣似乎已经习惯他这样了,也是,他们这几天都在赶路,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的。
无论端茶倒水还是为伤口上药,甚至连她出去方便都是卡洛斯背她去林间野地的,那绝对是万般呵护,所以现在擦洗下伤口她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害羞和抗拒了,反正擦洗一下能防止发炎。
也没什么坏处,而且在马车上的这一周她可是每晚都有擦洗伤口的,可以说李寒衣早就习惯这样了,因此她才会表现的那么平静和淡然,不过从那结痂的伤口来看,金疮散还是很有效的。
因为李寒衣左小腿受的是贯穿伤,直接被利箭射穿的那种,估计她左小腿的伤口都少了半两肉,如此严重的伤势,在那止血圣药的帮助下竟能在一周的时间里结出血痂,这确实是好药啊。
否则这种贯穿伤想要结痂,少说也得一个月的恢复期啊,所幸的就是那支箭并没有伤到她的左腿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不用想,像这种已经结痂的伤口是不会影响到人正常走路的。
尽管伤口还在疼,但毕竟不会出血了,就算走路勉强,可短时间内走动一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李寒衣死咬着腿疼不肯自己走,就是要卡洛斯背她,不得不说这雪月剑仙还挺矫情的。
很快,卡洛斯就擦拭完一遍伤口,后又转身去水盆里摆毛巾了,摆好那块凉掉的毛巾后,他又拿着那块刚摆好,还在冒着热气的毛巾给李寒衣擦拭第二遍伤口去了,倒也真是个细心之人。
他就那样轻轻地在她结痂的伤口旁边擦拭,不仅动作很轻很温柔,就连他的表情都是那种关心之至的模样,能享受到这个待遇的女人,估计除了他妹妹卡莎,也只有李寒衣能这么幸运了。
李寒衣并没有出声,只是在土炕边静静的坐着,然后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为她擦拭伤口,她的神色虽平静,可她并没有露出笑颜,估计是在思考什么事,数秒后,李寒衣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等明天过了奉天郡,我们就分开吧”
“分开?为什么?”
李寒衣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卡洛斯也有些不解,毕竟他和她这些天相处的挺好,几乎都亲密的算一对情侣了,谁知道李寒衣突然提出要分开这种事,卡洛斯也是被她惊的有些措手不及。
“我要回剑心冢,你要去天启城,等过了奉天郡我们就不再同路了”
听到他有疑惑,李寒衣便为他解释了一句,毕竟她与他要去的地方不同,天启城是一直往北走,直到穿过蜀中抵达北茫之地,而剑心冢则是位于蜀中偏东的凌旭山中,这两条路完全不同。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干扰到他要做的事,再说了,她也不好一直拖累他啊,能与他相识相知,并同行上这么几天,这已经是上苍赐予她最美好的缘分了,她不能自私到一直去拖累他。
就算他说了要等她五年,还要在五年后娶她入门,可他现在还不是她的丈夫,她也不是他的妻子,她没有理由一直被他照顾,因为她五年后的归宿是谁现在还不能确定,她不想欠他太多。
毕竟欠的多了还不清,如若真的那样,她与他之间就不光只有感情和留恋了,还会多上一丝亏欠,她可不想那样,而卡洛斯呢,在听到李寒衣的回答后仅是笑了一声,挺起腰板看向她道。
“嗨,我当你又咋了呢,没事儿,我先送你回剑心冢,然后再去天启城,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