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宁云空走去,那渗人而又悲戚的笑容,掺杂着多少万念俱灰的念头?
他的每一声质问,落到剑三他们的耳中,如何不是如同一记雷击狠狠的劈在他们心头?
是啊!宁知生长于宁家,母亲更是当初宁家的掌上明珠,集万般宠爱于一身,就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就要承受二十多年的囚禁吗?
可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啊,为什么宁知二十多年不能见自己母亲一面?为什么二十多年的时间,宁知要面对宁家每一个人的冷嘲热讽过日子?
甚至是将宁知父子逐出了宁家之后,都还不能过上安生的日子,只能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而宁知能有今日的成就,却是他一步一步走出来,未曾借助宁家分毫力量,可偏偏宁家又要对宁知身边的人下手。
这世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一定要赶尽杀绝才算结束吗?
“不仅如此,宁家联手各大宗门,灭我宋家,屠戮我宋家上上下下尽两百口人,这一笔账,难道不应该算进去吗?”
“如今为了对付宁知哥哥,更是不惜对天龙军动手,前辈身为宁家老祖,难道不知道天龙军对华夏的重要性吗?”
“这样的宁家,难道不应该被覆灭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婉儿,此刻站了出来,她单薄的身子,此刻显得无比挺拔,漆黑而深邃的眸子中,一汪清泉不停的打转。
宋家,灭于宁家之手,这笔账,她不该清算吗?
“这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应该和不应该,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真道理,宋家覆灭,只能怪宋家自己实力不济。”
“至于你的父母被囚禁多年,同样怨不得任何人,只怪他们命该如此。”
“但是,宁家传承千年,老夫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覆灭,今日你们若是退去,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念及你体内的那一丝宁家血脉亲情!”
宁云空本就不是那种嗜血嗜杀之人,只是他所经历的一切,让他变得无比的自傲罢了,可这份自傲,也随着几十年的闭关变淡了。
如今他身为宁家老祖,若是眼睁睁的看着宁家在他的手中覆灭,有朝一日他见到了宁家先祖,又该如何交代?
“宁万山不死,我父亲与妻子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那我今日便血洗宁家。”面对宁云空的凛冽,宁知依旧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宁云空,气势如虹说道。
“荒谬!”宁云空目光一冷,呵斥道:“以你的实力,老夫一手可灭,你有什么资格血洗宁家?”
宁知没有回答,而脸上的笑容却变得越发的鬼魅起来,然后才狞笑道:“合体期的强者,放眼整个世俗,只怕难以找出一手之数来,既然遇上了,那自然是要试上一试的。”
闻言,宁云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异色。
这世上原来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吗?
“你小子疯了?合体期,那可不是元婴巅峰的实力,两者之间虽然只是相差一层,可越过了元婴期,那便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你小子和合体期强者交手,找死不成?”
剑三连忙抓住了宁知手臂,没好气的低声呵斥道。
他如今俨然已是元婴巅峰的实力,可是,面对宁云空这个合体期的大能,他哪怕不惧战,却也难以提起太大的战斗意念来。
两者之间的差距,相差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更要试一试。”宁知咧嘴回到道。
顿时,剑三的额头上浮现了一条条黑线,变得十分无语,他就这么盯着宁知,如同看见了妖怪一般,道:“少在这里胡闹,赶快去救人,我帮你把他拖着。”
连他面对宁云空,都没有丝毫的胜算,更何况是宁知这个实力刚踏入元婴期的?
那不是被宁云空随手一招就给秒杀的货色吗?让宁知上,那根本就是让宁知去送死?
“多谢师兄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决定了,便是合体期的强者,我也要与之一战。”看着想要说什么的剑三,宁知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道:“更何况这本就是我宁家的老祖,我若不出手,算怎么回事?”
剑三脸上的黑线变得越来越密集。
他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他娘的要去在意这些做什么玩意?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不是就够了吗?
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闹呢?
“小子,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退去,还来得及。”宁云空同样沉声说道。
此刻,宁家之中已经厮杀声音想成一片,而不管是宁知还是宁云空,都没有理会分毫的意思,两人的目光,依旧落在对方的身上。
“宁家先生,此子身怀堙灭之力,乃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修炼法则,能够拥有更加精纯的灵力,可以让修炼者的实力,提升数倍。”
“他能够以元婴初期的实力将我重创,便是因为身怀精纯堙灭之力的原因。”
“还请宁家先祖出手,将此子拿下,一旦逼问出此子身上堙灭之力的来由,我相信天圣门的门主,一定会给先祖带来无法想象的回报!”
躺在宁家大门处,却变得奄奄一息的戈瑞突然出声大叫道。
顿时,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宁云空犀利如锋的目光陡然落到了宁知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两眼,眉头随即轻皱起来。
他身怀灵力,在没有与之交手之前,即便他是合体期的强者,也没有办法感受到宁知的丹田内到底是什么力量。
可现在戈瑞这么一说,这可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噗!”然而,令宁知几人没有想到的却是,宁云空甚至都没有扭头多看戈瑞一眼,便是隔空一掌,直接将戈瑞拍飞了十数米。
落到地上的时候,戈瑞的胸口位置,已经凹陷进去一大片。
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