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粗鄙!快给老夫松绑!”
被绳索捆束着的刘巴,面露愤慨的挣扎,怒斥道:“让那刘贤小儿来见老夫,真真是狂妄自大,他怎敢这般大张旗鼓,去截杀曹操!
刘贤小儿,你可知你那莽撞之举,给我零陵闯下弥天大祸!?刘贤小儿……”
在荆州享誉盛名,心高气傲的刘巴,从没有被人这般苛待过,怒骂之下,引来无数有心之人的眼神。
“哎呀呀,是谁这般慢待子初公的。”
见到神情愤慨的刘巴,刘贤眉头一挑,伸手快步上前,“你们这帮杀才,本公子起初是怎样和你们说的。
要请!
你们就是这样请的?
子初公啊,麾下骑卒粗鄙了些,没有弄疼子初公吧?”
嘴上骂着陈三生他们,刘贤却没任何动作,笑吟吟的看着刘巴。
“哼!”
刘巴冷哼一声,面露倨傲,昂着脑袋,无视刘贤的殷勤,静候刘贤给自己松绑,然后再怒斥一通。
可是,他左等右等,过了半晌,却发现刘贤并没有动作。
“快给老夫松绑!”刘巴大怒,瞪着刘贤,怒斥道:“那刘度就是这般治家的?汝怎敢这般……”
“陈三生,快过来给子初公松绑。”
见刘巴这般,刘贤转身朝帅帐走去,伸手对陈三生道:“然后请子初公进帐,本公子扫榻相迎。”
刘巴一愣,盯着刘贤的背影。
“喏!”
陈三生恭敬的抱拳应道,随后面露坏笑,直勾勾的看着错愕的刘巴。
“汝……汝欲何为?”刘巴心下一惊,后退道。
“给子初公松绑!”
陈三生握着拳头,朝刘巴走去。
“啊!!”
一道惨叫声响起,让走进帅帐的刘贤嘴角微扬。
真是惯出的臭毛病,既然敢绑你过来,还以为自己这所谓名士的头衔好使哩……
刘巴少知名,博学多才,零陵郡烝阳人士,所在烝阳刘氏,在零陵士族中威望很高,纵在荆州亦有名气,多次拒绝刘表征辟,更拒被举为茂才,在荆州颇具名望。
然而刘表身死,曹操引军征伐荆州时,却秘密北上投效曹操,被征辟为丞相府所辖的掾,奉曹操之命南归,招纳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后来曹操兵败,让刘巴的谋划落空。
现在曹操被刘贤在华容道截杀,整个局势就彻变了,对刘贤而言,想要心安的征伐荆南,必须解决荆南内部隐患。
刘巴,就是一枚重要棋子。
攘外必先安内。
“公子,刘巴带到!”陈三生提着刘巴,走进帐内,朗声道。
刘贤倚靠在帅椅上,看着刘巴有些发青的眼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子初公,现在火气消了吗?”
刘贤似笑非笑道:“若是没有消掉,那本公子并不介意,可以再多等候些时辰。”
“哼!”
刘巴再次冷哼一声。
曾几何时,他会受此等屈辱,纵那刘表活着时,都不曾这般待他。
“你这厮!”
见刘巴这般,陈三生瞪眼喝道:“讨打是吧。”
“消了!消了!”
见陈三生握拳,刘巴忙伸手道。
“呵呵,消了就好。”
刘贤笑道:“你先退下吧,本公子和子初公聊聊。”
“喏!”
陈三生忙抱拳应道。
刘巴暗松口气。
“方才听子初公所言,对本公子截杀曹操,颇有微词?”
刘贤先前探探身,盯着刘巴说道:“子初公觉得,曹操一死,我荆南之地,又将会怎样呢?”
“必遭兵乱!”
刘巴不知道刘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眉说道。
零陵郡内先前所传,刘贤率部北上,欲要截杀曹操,刘巴初闻时不屑一顾,那刘贤先前籍籍无名之辈,岂能做此等惊人之举。
然随着刘贤率部南归,擒获曹操麾下大将张辽,扬言已于华容道截杀了曹操,让刘巴震惊不已。
他本来待在泉陵城,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想要逃回烝阳,于是先派人去荆北打探消息,若真是这般,那他就要谋划脱身之策了。
“如此……还请劳烦子初公,以你之名写几封名帖,邀赖氏、杨氏、刘氏等十几家,来泉陵相聚,共商零陵安危,早明荆南秩序。”
刘贤微笑着说道:“当然,本公子不会让子初公平白出力的,待此事功成,本公子会征辟子初公,出任天策府户曹参军事。”
“你……”
刘巴大惊,难以置信的看向刘贤。
“怎么?子初公有何不同见解?”
刘贤盯着刘巴,说道:“家父在荆南威望极高,时下正值动荡,本公子更替汉室除杀国贼,难道子初公不想匡扶汉室?若是这般的话,那子初公恐难以安然离开此地了。”
“你……你是在威胁老夫?”刘巴伸手指向刘贤。
“算是吧。”
刘贤缓缓站起身,俯瞰着刘巴,“子初公,咱们算是一类人,你为养望博名,当初不也多次拒绝刘表征,不就是因为刘表倚重蔡家、蒯家等族,即便你受下刘表的征辟,亦在荆州牧府没太多出路。
不然也不会在刘表死后,曹操引军南征之际,冒险北上赶赴曹军帐下。”
“我们不一样!”
见刘贤这般言辞,刘巴瞪眼回道。
“行了,这些虚假之言,就别跟本公子讲了。”
刘贤摆手道:“这天下,谁都能争的,刘贤不才,愿为匡扶汉室,争一争这天下,还我汉室朗朗乾坤,千万别跟我谈什么仁义,能当饭吃吗?
这件事情,你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荆州事,荆人来断,本公子奉劝你一句,别不识抬举!”
看着刘贤那双冷厉的眼眸,刘巴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今日,那些名帖就要写好。”
刘贤不容拒绝道:“本公子会派零陵骑卒陪着子初公,五日后,别的士族豪强本公子不强求,但你烝阳刘氏的人必须到场,若是敢糊弄本公子,那就去追随曹贼吧!”
言罢,刘贤一甩袍袖,朝帐外走去,独留下傻眼的刘巴,他连曹操都敢杀,一个刘巴而已,又怎会不敢杀?
虽说刘巴精通律法、民政之道,但不能为自己所用,留着就是祸害,谁敢影响一统荆南的战略,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