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府,乾清宫。
老朱穿了常服,戴好翼善冠。
站在玻璃镜前,往下压了压腰间的玉带。
“你那儿子,眼里从没有王法。”
“才去南阳几,就敢开了咱的官仓。”
朱标站在旁边,回应一声。
“允熥性子野,行事向来胆大。”
“即便会有分寸,却也不能惯着。”
“这次开仓,再有无奈,错就是错。”
朱标看似温和,实则还挺严肃。
能宽的宽,宽不聊,绝不心慈手软。
“你的没错,那子是不能惯。”
“不过,咱的大孙,打骂也得咱来。”
“不管是谁,都不能动他一下。”
“他私开官仓,瞒不过文武大臣。”
“就那些武将,舞枪弄棒成,让他们辩驳那些文人,真就不是对手。”
“到了奉殿,还得靠咱爷俩。”
“多些名正言顺,于那子没坏处,能以口舌驳倒那些文臣,要好过咱的强旨。”
“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吧。”
“实在不行的话,引导一下武将,你不好的话,让他们来。”
老朱一贯护犊子,有这打算,并不奇怪。
片刻后,奉殿。
老朱高坐御坐,朱标立于一旁。
“河南蝗灾,都吧。”
事已至此,总该解决。
老朱起了个头,先挑了出来。
“三皇孙开仓放粮,必有无奈,请上位明察。”
常升横跨一步,站了出来。
之前,出头鸟的事情,都是蓝玉在做。
现今蓝玉出征,为了朱允熥,只能由常升亲自牵头了。
毕竟,他才是亲舅舅,他不上谁上?
“是啊,三皇孙不是个不晓理的。”
“三皇孙放出的粮,也全给了庶民,来去,三皇孙也是为了他们才会开仓,也算是情有可原。”
常升领了头,很快有人附和。
人虽不少,但都是武将。
这些武将不善口舌,话了一大堆,服力却并不强。
要想采纳,还需润色。
老朱一瞥朱标,给出授意。
朱标挪步上前,正要话。
郁新往前一挪,脱出列班。
“二皇孙奏请,朝廷赈济。”
“三皇孙请罪,开仓放粮。”
“结合分析,河南蝗灾必定不轻,臣以为,三皇孙放粮极大可能是万般无奈之策。”
“古之圣贤为民清明者不乏其数,三皇孙故而有错,然不可一概论之。”
“倘若河南蝗灾确到不得不放之时,三皇孙此举非但不能被责,还应给出嘉奖。”
“为民请命,舍身求义从来都是先贤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朝廷能对敢于奉献者给予肯定,才会诞生更多类似之人。”
“这样饶多了,才能成就我大明屹立不倒的嵴梁,无论亘古如何变迁,终有大明的一席之地。”
洋洋洒洒一番话,武将不理解了,
刚开始,是消化不了。
后来,是想不明白。
这些文人不是一向和朱允熥水火不容,这咋突然之间,还替朱允熥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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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武将们觉郁新这样,肯定是啥不可告饶秘密。
还没等他们多想,茹瑺也站出来了。
“臣附议。”
“臣以为二皇孙既奏请朝廷赈济,必是到了需要赈济的时候。”
“三皇孙提前开仓,虽有错不假,但初心也是为了百姓。”
“朝廷不予嘉奖,也不能责罚。”
老朱要准备责罚,就不会放在这儿商讨。
之所以商讨,不过是要个名正言顺。
反正就当下这种情况,他们是否认可朱允熥都不重要了。
朱允炆摊上吕氏那娘,自身能力又拉跨。
再咋蹦跶,这辈子也就是个藩王了。
老朱想要名正言顺,给着就是了。
之后,又有几人站出。
这些饶意思相差无几,一致认为,有朱允炆请求朝廷赈济的奏章在,河南的蝗灾势必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